一段關係的開始與結束,除了當事人覺得傷筋動骨,其實外人是毫無察覺的。比方說,第二天,池喬還是照常的上班,開會的時候看見覃玨宇也跟沒事人一樣,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像池喬這樣的女人,讓人愛的話到不見得有多撕心裂肺,但是招人恨的時候倒是真正算得上咬牙切齒。覃玨宇整場會議心不在焉,偶爾視線飄到池喬那,又火速收回來,餘光看見一個泰然自如的女人,心裏越發覺得自己犯賤。


    “瞧著沒?姐。”娜娜拿文件夾遮擋著自己的臉,跟池喬說著悄悄話。


    “啥?”池喬更加心不在焉,一夜未眠,腦子裏加點水可以直接當漿糊了。


    “你說覃少老朝我這瞅,是什麽意思啊?”娜娜一邊說一邊挺了挺胸脯,眼角眉梢都春意。


    所以說人呢,不當回事兒的時候就跟一睜眼瞎一樣,隻有等到心裏有了想法,萬事萬物就顯出了本相來。敢情這小妞是為了覃玨宇才跟著自己跑到這來上班的?瞬間心裏就升起了一股沒來由的怒氣,本來就沒覺得娜娜這人多有能力,如今看在眼裏就更加一無是處起來。可是轉眼一想,什麽叫門當戶對啊,什麽叫郎才女貌啊,這眼下不就是活生生一對麽?切,自己在那瞎操什麽心?


    “他喜歡你唄!”池喬冷不丁冒出這一句,說出口才發現一股山西老陳醋的味道遮都不住,好在娜娜本身就是一粗線條,等著就是旁觀者這一句蓋棺定論的話給她煽風點火來著,於是臉上春意更盛,胸脯挺得更直了。


    一下班,娜娜就拉住池喬說是要跟姐姐談談心事兒,池喬用腳丫子想都知道那心事是怎麽回事,她這都還添著堵呢,當下就拒絕了。不過她今天是真有事,要去幫盛鉄怡搬家。


    說搬家早了點,不過盛鉄怡行動力驚人,一個白天就完成了過戶轉款所有手續,房東也就把鑰匙給她了。這房子跟昨天看的樣子差不多,東西搬的差不多了,但大件的家具還在,收拾一下很快就可以住進來了。今天來就是驗收房子的。


    等把物管,電卡,氣卡什麽的交接完,房東一走,池喬搬了兩張椅子坐在陽台上歇氣,思前想後都覺得盛鉄怡這趟買房交房搞得太詭異了點。她是知道盛鉄怡家裏環境一般,而且之前房價還沒那麽瘋狂的時候,她就是打定主意不買房的,拿她的話說,“七十年之後我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呢?我還不信到時候還沒個地方住了。”可是沒想到,婚變之後怎麽理財觀念也變了?


    盛鉄怡拿了兩個杯子,一瓶紅酒跟著到了陽台。池喬更吃驚了,“哪兒來的?”


    “來之前買的。”


    “幹嘛想到要喝酒了?你不是從不喝酒的麽?”


    “想喝就喝了唄,還有什麽為什麽?”盛鉄怡給池喬倒了大半杯,舉了舉杯子,“慶祝一下,我也好歹也算是有產者了。”


    “得,幹杯。”池喬正愁悶的慌,二話不說就喝了一大口。


    盛鉄怡的目光盯著斜對麵的那棟樓,跟靈魂出竅了似的。


    “你幹嘛呢?”


    “你說他會不會看到我?”


    池喬順著盛鉄怡的目光看過去,黑壓壓一棟樓,星星點點的透出幾戶人家的光,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誰?”


    盛鉄怡沒有說話,可表情已經透露一切。池喬回過味來之後就震驚地站起來了,手指著對麵那棟樓,“佟陣住那兒?”其實也不算是疑問句,她這下徹底明白了。見過癡情的也沒過盛鉄怡這麽犯軸的。


    “我說你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怎麽了?你們都鬧到什麽地步了?你怎麽還不死心?”


    “死心?我也想死心啊,但是一旦死了心,活著更沒意思了。”盛鉄怡目光定定著看著對麵,那語氣那表情看得池喬倒抽一口涼氣。


    “這天下男的都死絕了嗎?犯得早你死盯著他不放?”


    盛鉄怡轉過頭看著她,那表情就是一副“其他男人跟我有什麽關係?他們又不是佟陣。”池喬盯著盛鉄怡那模樣,跟挨了一悶棍一樣,憋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現在殺了那賤男人的心都有。


    “他跟我說結婚的時候是真的,我相信他是真的。”然後盛鉄怡再也沒說話了。


    池喬一口悶幹了杯子裏的酒。怎麽天下就有這麽傻的女人呢?


    “你就這樣每天看著?看著就完了?他就會回頭來找你了?跟你結婚了?”因為怒氣還在,所以口氣不免惡劣。


    盛鉄怡倒是很平靜,“池喬你沒真正的愛過,你不知道。”


    池喬嘴巴張得快跟鴨蛋那麽大,一個一輩子才談過一次戀愛的女的對著一離婚婦女說她不懂愛情?


    盛鉄怡知道池喬在吃驚些什麽,“如果你真的足夠愛鮮長安,你怎麽會跟他離婚?”接著,她也沒搭理池喬的反駁,自顧自地說下去,“感情的事情總是旁觀者清,我知道你現在怎麽想我的,無非就認為我已經傻得不可救藥了,可是你呢?你跟鮮長安結婚五年都不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麽樣的,我覺得你才是真的不可救藥。”


    好朋友是什麽?就是那個勇敢往你心尖尖上插刀的那個人。池喬疼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你呀,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其實骨子裏歸根到底還是自私的。鮮長安是重要,但重要不過你的工作,你的尊嚴,還有你自己的那個世界。誰沒有點傲氣傲骨呢,但真的要攤到那個人了,這些都算不了什麽。可是你從頭到尾都很清醒,清醒得自私又自我,哪怕你稍微退一步,你們倆都不會走到今天。”


    盛鉄怡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對朋友的私生活指手畫腳的人,今天能把話說到這份上,一方麵或許是池喬對她這種死纏著不放的態度讓她感覺受傷,另一方麵或許這是她的心裏話,平時輕易不說出口,但一旦說出來帶給池喬的震動也不小。


    池喬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原來我在你眼裏是這樣的一個人。”口氣裏難掩落寞,終究還是受傷了,不是什麽人都能把忠言逆耳聽得順心的。


    兩個人一時無話,倒是很有默契地把那瓶酒喝完了。


    “還喝嗎?”盛鉄怡問她。


    “你呢?”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笑。


    成年人就有這點好,熟悉規則,懂得退讓。池喬明白盛鉄怡這番話沒什麽惡意,最終的目的隻是為了讓池喬將心比心,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業數,她盛鉄怡喜歡這樣折騰就隻能讓她這樣去折騰,這年頭誰還是誰的誰誰誰,再親密的朋友關心也要有個底線。說到底,還是池喬對盛鉄怡那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感到受傷了。受傷了就要反擊,這是本能。就如同池喬也會明白,雖說感情的事旁觀者清,但還有個道理大家也都懂,那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如果她尊重這個朋友,就應該尊重她對待感情的態度,無論卑微也好,無論自私也好。如果橫加指責,這跟在人傷口上撒鹽沒什麽區別。尤其是像盛鉄怡和池喬這樣的人,同樣的驕傲,也同樣的固執。否則兩個人也不會成為朋友。


    當天晚上,池喬打了電話給托尼,三個人又去了酒吧繼續喝。一開始,氣氛還有點悶悶的,喝到最後,盛鉄怡還是忍不住哭了,一邊喝一邊留眼淚,抱著池喬嘴裏還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池喬瞬間就釋然了。盛鉄怡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正是因為一清二楚,所以才不想最親近的人撕下來早已經脆弱不堪的偽裝。


    有人徹夜未歸,也有人徹夜未眠。淩晨六點,覃玨宇終於放棄一夜等候把車開離了池喬小區樓下。初夏的清晨,風還有些涼,但怎麽也比不過他透涼的心。


    日子就這麽過去了,其實每一天都有著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比方說東區的項目進展順利,正式進入營銷招商階段,池喬忙得腳不沾地,大會小會不斷,出差不斷,這樣也好,忙起來了就不用胡思亂想,心裏壓的那團亂草也就沒有機會見風就瘋長。隻是除了偶爾的不可避免的要跟覃玨宇碰麵,但是好像雙方都了默契似地,要不就是在人多的場合,就事論事,偶爾要一起出去談個事情,不是池喬托辭叫娜娜去,就是覃玨宇托辭叫副總跟池喬一起去。在這種完全公事化的氛圍裏,池喬顯然要比覃玨宇要老道得多,至少麵上完全看不出來異樣,有時候娜娜發春了跟她嘀咕著覃少如何了覃少又如何的時候,她都還能麵不改色地談笑兩句。這在池喬那是多年功底,她高中的時候班上有一女的老看她不順眼,她就能當對方是空氣般的共同在一間教室裏學習三年,更何況她跟鮮長安近年來冷戰的時間和次數越來越多,這也是練就了她這一身“我視你如空氣”的功夫的基礎,可是在覃玨宇看來,這一切都顯得尤其可恨。有很多次,他拳頭都握緊了,恨不得撕下她那淡定的偽裝,他是頭一次見識到原來女人翻了臉也可以做到如此麵不改色古井無波的。於是越發襯得自己波濤洶湧的蠢勁,他懊惱,沮喪,心煩,意亂,化悲憤為動力,就成了公司裏的一尊黑麵神。覃婉寧聽說了,隻覺得欣慰,這孩子終於能擔事了。娜娜見了,更心折了,怎麽看怎麽帥,以前單單覺得他高富帥,如今這高富帥背後有了點腹黑的酷勁,招招都是大殺器。


    覃玨宇倒是絲毫沒覺得自己這鬱悶導致的麵部神經癱瘓在旁人眼裏也能成為迷人的資本。倒是他最近回家的次數倒是很頻繁了,一來回到自己那公寓吧,看著自己給池喬添置的那些東西隻覺得堵心,真是往事一幕幕都是不堪回首,這都才多久呀,轉眼就成了陌路人。可即使堵心,他又舍不得扔,隻得躲。回家也成,至少有個人氣,聽他小姨嘮嗑聽他母親嘮叨如今也不覺得是難以忍受的了。所以覃婉寧最近心情真是很好,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樣子,就算在外麵應酬,提到自己兒子也是一副隱隱帶著點驕傲的神情。這期間,黃曼到過他家幾次,見過幾次麵,吃過幾次飯。覃玨宇心知肚明這是怎麽回事,但是他不反抗也不拒絕,反正都那樣了,愛誰誰吧。他也就這麽不冷不熱地跟人家吊著,就連娜娜有幾次約他,他也照去不誤。這有什麽關係呢?反正都已經沒有關係了。


    就連這幅心不在焉的模樣,無論是粗線條的大妞娜娜,還是精裝版的劍橋淑女黃曼看來,都帶著股說不出來的慵懶的味道。娜娜倒是有什麽說什麽,喝了兩杯酒膽子也大了,拍著覃玨宇的肩膀,“哎,我說哥們兒,你說咱們倆這男未婚女未嫁的,要不處處?”


    “處什麽呀?”


    “處對象唄。你說再過了一兩年,我被我老爸逼著去相親,你也被你老媽逼著去相親,與其跟一不熟的人搞對象結婚,你說咱們倆好歹也算知根知底的,就這麽著了唄?”


    “再說吧。”


    娜娜也沒有窮追不舍,但又覺得覃玨宇這口氣隱隱透著一個信息,那就是自己還有戲。


    黃曼倒沒有娜娜那麽厚臉皮,但是也變著招兒的出現在覃玨宇麵前,今兒說有個什麽音樂會,明兒又說到他家借兩本書看看,後天說我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看覃阿姨的。


    當然,還有每天上班都要碰麵,然後回到家還要隔三差五就要見到的鍾婷婷。鍾婷婷算是他老覃家一遠方親戚,八竿子打或許還可以打到一點點,但也算隔得有點遠了,但耐不住人家嘴甜啊,一口一句覃姨的叫著,當然更重要的是人家能幹,能幹到覃玨宇也不得不拿正眼相看。但是,還是算了吧。


    覃玨宇有時候也納悶了,你說按道理來講,他也算吃香了吧,怎麽池喬就怎麽看不上眼了呢。但你要說池喬真有那麽好?論學曆趕不上劍橋淑女,論灑脫也趕不上娜娜,就連熟女範兒都不如鍾婷婷來得那麽正宗醇厚。覃玨宇知道自己這樣對比著很傻,簡直就是傻透了。他突然有些明白以前那幫公子哥遊戲人間的心態了,前段時間不有句話挺流行的麽,你認真了,你就輸了。那就這麽混著唄,反正到時候他老媽看誰順眼,他就去結個婚生個仔,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有時候也想,幹脆眼不見心不煩,說不定還就解脫了。可是念頭一起先就被自己給掐了,這跟他舍不得扔池喬留在公寓裏的東西是一樣的道理。歸根到底,他還是存著那麽一絲絲卑微的念頭,就算一點關係也沒有了,那麽能見著人,也是好的。


    覃玨宇這麽想的時候,池喬卻是截然相反的。之前咱們也說過了,你一旦對誰上了心,那就跟開了天眼似的,她之前不明白鍾婷婷到底為什麽跟她不對付,但她現在看著鍾婷婷跟娜娜針尖對麥芒的場景心裏就透亮了。娜娜也不是個善茬,“也不瞧瞧她那樣子,上趕著都快三十五了吧,還想著老草吃嫩牛呢?仗著自己是人家一遠方親戚在這兒作威作福的,這都什麽年月了,還流行通房丫鬟啊?晴雯怎麽死的你丫也不照著鏡子瞧瞧自己什麽年紀了?”池喬聽得一陣煩躁,娜娜那席話是在說鍾婷婷,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她就是沒來由臊得慌。臊完了就是憤怒了,心裏倒是更堅定了些。切!她池喬這輩子就沒跟人搶過東西,更何況還是一男人。這天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還多得是?她自己覺得兩個女人為著一男人爭風吃醋姿勢難堪,可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在這過程裏時不時要被虐幾下?於是越發對覃玨宇不屑起來。


    日子就這麽飛快地從初夏到了盛夏。這期間,盛鉄怡搬到了自己新家,因為某種心知肚明的原因,越發地不願意出門,池喬也忙得腳不沾地,但是好歹還跟托尼見過幾次麵,有些時候是談完了公事說私事,有些時候是托尼叫池喬出來放鬆,順便提提公事,畢竟雜誌社的事情現在托尼在管理,但是有些事情他也要池喬拿主意。見麵的時候,托尼數落過池喬一次,覺得她簡直就是不識好歹。池喬也覺得很奇怪,其實她並不很願意把自己跟覃玨宇的事告訴盛鉄怡,倒對托尼和盤托出。她也分析過自己的心態,其實她更喜歡跟托尼說這些事,即使托尼是在數落她,責備她,但她也沒有那種很受傷的感覺。也隻有在對著托尼,她才會把自己心裏話一五一十地掏出來,“我跟他真的沒結果的,長痛不如短痛。托尼啊,也隻有你才拿我當寶,你真以為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斤兩嗎?我又不是十八歲的無知少女,先不說覃婉寧要是知道了,這事鬧大了就是一笑柄,單就說我跟他兩個人的差距也不是一星半點。他那樣的年紀,什麽都是風一陣雨一陣的,但人家年輕啊,難道我還陪著他玩嗎?再說了,我呢,現在也沒那心思再談什麽感情,忙過手頭上的事情,我就回來,安安心心上班,而且吧,我覺得一個人過也沒什麽不好的。”托尼當時歎了一口氣,什麽也沒說把池喬摟在懷裏。池喬這樣的活法一點都不討巧,他心疼這樣的女子。太清醒,所以更痛苦。


    池喬照例回傳媒集團述職的時候鄭重地提出了要回原崗位的要求,這一次老張倒沒有一口回絕。一方麵東區的項目已經成型,營銷方麵的框架都已經搭好了,再換個人去做,都不會出什麽大亂子,另一方麵雜誌社還真是需要池喬。於是他隻是說考慮一下,按照程序還是上報給股東。池喬見他口氣鬆動了也就卸下一口大石,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也是因為想把東區的事情盡快弄上軌道,省的一天到晚跟覃玨宇打照麵。一天到晚逼自己裝著端著,回到家就跟癱了一樣,比在雜誌社工作時累一百倍。再說了,這本身就不是她擅長的領域,還是在雜誌社待著舒服,做起事來也順暢得多。


    西市的夏天一熱起來就是不管不顧的太陽,一連出了四五十天大太陽都不帶歇氣的,即使這夏天眼看著都要到尾聲了,傳說中的秋老虎也絲毫不見得多仁慈。池喬有低血壓的毛病,平時她老媽還要給她熬點中藥,前段時間也累著了,天氣一熱人就受不了。也不說好具體是哪兒的毛病,心虛氣短反胃,表麵的症狀跟中暑差不多,池喬的抽屜裏長期都有藿香正氣液,這幾天稍微有點堅持不住就把這難喝的藥水跟飲料一樣往自己肚子裏灌。可還是出事了。那天她跟一家全國性的咖啡廳連鎖簽完約,下車的時候人還是好好的,但畢竟從有空調的地方瞬間到了外麵,悶熱的空氣一蒸,她就有些喘不上氣,耐著性子走了幾步,上了台階就進公司大門了,她想著進了門有空調就好了。結果沒想到剛走上台階,一抬頭的時候兩眼一黑,耳朵裏什麽都聽不見了,隻覺得嗡嗡嗡的,噗通就這麽從台階上滾了下來。


    覃玨宇當時在四樓辦公室開會,聽在樓下一陣喧嘩,不知道誰嘴裏念叨著“池總監出事了。”話都沒聽清楚,人就奔出去了。一口氣跑下樓就看見一群人圍在那,吵吵擾擾的,他衝過去撥開人群一看,池喬躺在地上,人事不醒,出事兒時離池喬最近的司機正試圖把池喬抱起來,覃玨宇一把推開他,幾乎是從人懷裏把池喬搶過來,二話不說抱著就往停車場跑去。


    等眾人反應過來,才慌著打電話聯係醫院,秘書跟著覃總的屁股後麵死勁地追著。


    池喬也真是背,滾下來的時候頭撞著台階旁邊的花壇角了,血流了一小灘,也足夠嚇得覃玨宇麵無人色了。去他媽的什麽尊嚴和麵子吧,他這輩子就真栽在池喬手上了,他認了。


    池喬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額頭一陣鑽心疼,麻藥的勁過了,當然疼。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然後她媽就出現在她麵前了,“喬喬,喬喬……”叫的很小聲,帶著點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她受不了刺激又暈過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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