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獲。


    祁無過也不多做無用功, 他坐在桌子旁邊, 說道:“盒子的意義,可能沒這麽簡單。”


    段戾卻沒有停下來, 而是把剛才翻亂得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一歸位,連衣櫃裏的衣服,都分毫不差地按照原來的位置掛了回去。


    祁無過看了看房間角落的攝像頭, 上麵閃著紅光,便明白段戾此舉的意義。


    攝像頭拍不到聲音, 他們可以肆意交談, 但日常行為還是得表現出症狀來。


    畢竟在選角界麵,下麵有一條說明,如果被判定為病症痊愈, 離開療養院可是要通關失敗的。


    祁無過摸了摸鼻子, 想了下剛才自己情急之下胡扯的話。什麽他是魚段戾是水之類的渾話,眼下似乎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這種關係妄想的症狀, 應該怎麽表現出來。


    他本以為進入遊戲之後, 會有一個手機,像之前的每一個遊戲一樣。沒想到這次他們的身份,幾乎是完全與外界隔絕的。


    沒有手機, 沒有網絡。


    那就隻能自由發揮了,祁無過站起身來,整個人就這麽掛在了段戾身上。


    “維持一下水分,免得幹死了。”


    “……”


    段戾身體微微一僵,又維持這個狀態整理了一下手頭的東西, 隨後開口說道:“其實你現在表現出來的是妄想症,關係妄想有些區別,患者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有關係。”


    “啊?”


    祁無過眨了眨眼睛,一時之間沒明白過來。


    “簡單來說,太陽東升西落,患者也認為與他有關。”段戾說道,“在選角界麵的時候,我一時之間沒想起來,進遊戲之後又一直沒機會告訴你。”


    祁無過一愣,走到一旁坐下:“這麽說來,我剛才的解釋是錯誤的,那個王醫生居然認可了?”


    他腦子轉得極快,摸了摸下巴,說道:“這倒是從某些方麵印證了劇情梗概裏的畫麵,這個王醫生看來十有八九不是醫生。”


    段戾點頭,說道:“可以這麽說。”


    房間已經整理完畢,段戾走到祁無過麵前,拿起祁無過的手,低頭開始數手指。


    段戾的體溫偏低,偏偏他數得又慢又細致。


    剛才人多祁無過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房間裏隻有他們兩人。安靜的房間之中,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手指間的皮膚莫名變得更加敏感起來。


    祁無過輕輕蜷縮了一下手指,開口說道:“房間裏沒有人,做做樣子就行了吧。“


    “監控。”


    祁無過想了想,還是說道:“這種監控也拍不了很清晰,應該無所謂。”


    段戾卻沒有停下來,依舊很是細致地數完,這才放開手:“這家醫院的監控,沒那麽簡單。怎麽?數手指會讓你覺不舒服?”


    祁無過聽段戾這麽問,突然發覺剛才的自己似乎有些事兒,按他平日裏的性格來說不應該這樣。


    他想了想,隨口扯了個原因:“就是有點癢。”


    段戾輕輕笑了笑,說道:“習慣就好,畢竟在這個遊戲裏麵,數手指的次數不在少數。“


    段戾話音才落的·,外麵就響起了開鎖的聲音。


    祁無過抬頭一看,發現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


    按照之前王醫生宣讀的時間安排表,十二點是午飯時間,一點午休,兩點到五點自由活動。


    果然,過了幾分鍾之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走進來的,依舊是剛才那幾個護工中的一個。


    “吃飯。”


    護工吐出兩個字來,或許是見房間內的兩人看起來挺乖巧的,也沒用什麽束縛手段。


    沿著長長的走廊的,祁無過和段戾跟著護工走向盡頭的餐廳,其餘玩家也被護工帶領著從房間裏一個個出來。


    普通病房區很長,起碼這一整層樓都是一模一樣的房間。


    但是,在如此多的房間內,隻住了他們六個人。


    祁無過看著前方護工的背影,決定試探一下。


    “護工,為什麽這些房間沒有人?”


    護工沒有說話,似乎不太想搭理祁無過。


    這是預想中的結果,祁無過神情一變,露出些慌張的神情來。


    “你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在針對我。”


    “我知道我身份特殊,這普通病房區人那麽少,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我就知道,你們這家療養院太奇怪了,一定是……”


    護工停下腳步,之前吃過虧的黃毛少年幾乎是有了應激反應,渾身一哆嗦,帶著些憐憫看向了祁無過。


    護工開口了:“普通病人隻有你們六個,其餘在重症區。注意控製你的妄想症狀,太過嚴重我會向醫生報告,對你實施治療。”


    說完,護工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祁無過垂下眼睛,從這次試探中得到了些許信息。


    在符合病症表現的情況下,護工和醫生為了避免病情加重,他們會在一定程度上順著病人的意思。


    這是遊戲設計的時候,給玩家留出來的收集信息的方法。


    就像之前的天堂村那樣,看起來像是被限定死了無法離開民宿,卻能通過成為臨時員工來的進入到村落裏裏麵。


    當把村落裏的秘密摸清楚之後,遊戲主線便浮現出來。


    思索之間,長長的走廊已經到了盡頭。


    走廊盡頭是一扇鐵門,護工解下掛在腰間的鑰匙,開鎖,推門。


    門有些生鏽,像是許久沒有開啟過那樣,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響。


    眼前的餐廳構造和大學食堂差不了太多,座椅和打飯方式都是一樣的。


    眾玩家微微有些驚訝,因為餐廳裏人很多,並且都是穿著條紋病號服的病人。


    明明在普通病房區隻有他們六個玩家,這些病人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護工似乎看出來眾人的疑惑,居然很是和藹地解釋了一句:“這些都是重症區的病人,不用擔心,除了吃飯以外,他們是不允許在其他區域自由活動的。”


    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一句:“所以控製好自己的病情,到了重症區,就沒這麽逍遙自在了。”


    “……”


    眾玩家看到護工離開的背影,有些無語。


    這是他們是玩家而已,如果真是病人,怎麽可能存在能夠控製自己病情的情況存在。


    祁無過卻是看了那些表情麻木的重症區病人一眼,這倒是看起來更像是劇情梗概裏的畫麵了。如此說來,出現在劇情梗概裏的畫麵,應該是在重症區裏麵。


    遊戲的主線,難道是在重症區?


    隻是現在的情況不明,重症區最好不要輕易進入。


    幾個玩家排隊打了飯,又挑了一張距離重症區病人有點距離的桌子坐了下來。


    黃毛少年終於得了機會同玩家們說話,第一個開口,說道:“我叫胡子謙,就,唉,在新手課堂裏聽說六人是最高難度了,我這運氣……“


    另一個名叫許建設的中年人也是新手,城府卻是比胡子謙要深許多,起碼在情況不明的時候,都是跟著其餘老玩家做的,不像胡子謙這樣,上來就吃了一番苦頭。


    黃美玲輕聲說道:“你不要太莽撞了,這不是你平日裏玩的遊戲,是真的會死人的。”


    祝然依舊在維持人設,不能說話。


    祁無過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重症區病人那邊。


    相比起他們的自由,那些重症區病人即使是吃飯的時候,也有身強體壯的護工在一旁看守。


    至於身著白大褂和護士服的npc倒是沒有看見,估計是不在這個餐廳裏吃飯的。


    祁無過開口問道:“你們找到盒子沒?”


    祝然搖頭,黃美玲開口說道:“沒有,房間裏的東西簡單得很,沒看到有能被描述為盒子的東西。”


    胡子謙卻始終有些抓不住重點:“啊?什麽盒子,找盒子幹什麽?”


    即便是看起來溫和可親的黃美玲,暫時也沒有心情搭理胡子謙。


    許建設說道:“我,我好像看到過了。”


    他的語氣,卻是聽起來有些不太確定。


    祁無過說道:“說來聽聽。”


    許建設說道:“就在房間正中央,最顯眼的地方,我一推門就看到了。”


    “盒子是什麽樣子?裏麵有東西嗎?”


    “我本來想拿起來看一下的,可是一眨眼睛,盒子就沒了。”


    胡子謙聽到這裏,插嘴說道:“你這是幻覺了吧,哦對,你的症狀不就是幻視嗎?”


    許建設一愣,訥訥說了一句:“或許真是看錯了吧。”


    祝然聽到這裏,用手在水杯裏沾了點水。


    他在桌麵上畫了個窗戶,隨後指了指窗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祁無過一看就了解了對方的意思,他在提醒大家多注意房間的窗戶,應該是能從那裏得到信息。


    這一點,祁無過他們之前到是沒有想到。


    房間裏的窗戶很高,離地估計能有兩米。小小的一扇窗戶,人是出不去的,頂多是為了透氣和采光。


    看來祝然這人挺細心的,並沒有找盒子,而是發現窗戶那邊有些許不正常的地方。


    不過房子裏麵的家具都是固定在地上的,窗戶離地太高,單憑一個人很難看得到窗戶外麵的情況。


    祝然肯定是想到祁無過和段戾在同一間房,恰好能看一下窗戶外麵的情形。


    可惜的是祝然因為人設原因不能說話,想要和其他玩家交流隻能采取這種方式。療養院是不可能提供紙筆的,憑借這種交流方式隻能畫畫或是寫些簡單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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