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段戾也看出祁無過的眼神不太對勁, 直接問道。


    祁無過笑了笑, 說道:“我聽段睿成說你最是鐵麵無私,現在算不算是徇私枉法。”


    段戾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說道:“第一,這是鬼域空間,npc嚴格算起來不算是活人;第二, 我銷毀迷魂符,隻是因為身處那個位置。“


    說完, 他輕輕一彈, 桌上的符紙便燃燒起來。


    火光之中,一隻色彩絢麗的蝴蝶翩然飛起。


    那蝴蝶輕飄飄地略過祁無過的眼前,從門縫鑽了出去。


    段戾說道:“過來坐, 待會你就能見到心心念念的曹川了。”


    祁無過走過去, 坐下之後才反應過來,段戾這話說得古怪。


    他開口說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曹川有什麽非分之想, 他一大男人, 我能怎麽樣?”


    段戾卻說:“不是你說的,這事與性別無關?”


    祁無過想起在上一個鬼域空間,看到那群聚眾娛樂的寬吻海豚時, 他是這麽對段戾說的。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挖了個挺大的坑。


    隻是事情到了這地步,他也隻能繼續解釋:“曹川是這件事情的目擊證人,和他商量之後,才方便逃離這一層。”


    段戾點頭, 也不在糾結曹川的事情。


    他自然是知道祁無過的想法,隻是知道歸知道,曹川那人他總是有些看不順眼。


    比如現在。


    “大佬,嗚嗚嗚,我總算是見到你了,嗚嗚嗚,早知道我就不要犯蠢走樓梯了,薛凱太可怕了,我就不該動腦子,就該跟著直覺走……”


    祁無過有些無奈,曹川從走進房間的那一刻起,情緒就失控了。


    他直接撲了過來,然後抱著祁無過的腿開始嚎。


    祁無過試圖把自己的腿解救出來,結果嚐試片刻之後卻紋絲不動。


    他隻得求助地看向了段戾,還好段戾果然很能夠了解他的意思。


    祁無過才看過去,段戾就走了過來,直接拎著曹川的領子就往後一甩。


    曹川滾到床鋪的方向,一頭撞在了床墊上,這才停止了口中的喋喋不休。


    段戾冷聲說道:“如果你不能好好說話,就回自己房間去冷靜一下。”


    曹川捂住嘴巴,連連點頭,表示自己非常聽話。


    他一點也不想回到房間裏去待著,在那個房間裏,他遭遇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要不是警察突然走了過來,把他帶到這個房間,他估計能崩潰到從窗戶中跳出去。


    曹川一咕嚕站起來,對著祁無過和段戾一人鞠了一躬,說道:“多謝兩位救命之恩,沒有你們,我大概早就涼了。”


    祁無過說道:“你是指樓梯間裏段戾的符紙救你一命?”


    曹川一愣,不過也沒有追問祁無過怎麽會知道樓梯間裏的事情。


    “不止,剛剛在房間裏也發生了差不多的情況。”


    祁無過說道:“說來聽聽,說不定有線索。”


    “好的。”他盡量冷靜地把自己剛才的經曆說了出來。


    曹川從審訊室出來之後,也同樣被單獨關到了房間裏麵。


    他倒也沒有坐以待斃,從剛才薛凱的表現看來,應該是沒有那麽輕易放過他的。加上直到現在,薛凱都沒有出現過。


    曹川坐在房間內,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畢竟他和鄭曉彤他們都算是關係不錯的同學,眼看著張帥慘死,鄭曉彤被割了鼻子,而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似乎是薛凱。


    這一連串的變故,對於一個普通大學生來說,著實衝擊太大。


    他心亂如麻,便起身到洗手間裏,準備去洗個臉冷靜一下。


    接下來的事情,倒是很符合恐怖電影的走向。


    曹川打開水龍頭,才洗了一下臉就發現情況不對,他的手是紅色的,洗臉盆的水也都是紅色的。


    曹川驚恐地抬頭看去,看到了自己滿頭滿臉的血。


    他下意識拿起旁邊的毛巾擦臉,才把臉上的血擦幹淨,卻發現鏡子裏的自己在動。


    他明明在擦臉,鏡子裏的那個人,卻是慢慢湊了過來,離鏡子越來越近。


    曹川想跑,他渾身發抖,隻想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他的腿卻不聽指揮,完全無法移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鏡子裏的曹川,在臉快要貼上鏡子的時候,總算是停了下來。


    鏡中人舉起了手,手中拿著一張口紅。


    他開始塗口紅,可是不管怎樣,那口紅似乎都沒法塗好。他極度暴躁,塗口紅也越來越用力,範圍越來越大。


    鏡子裏麵的那張臉,幾乎是整個半張臉都被塗滿了大紅色的口紅,看上去有些恐怖。他的五官也開始扭曲起來,越來越不像是曹川。


    真正的曹川,就這麽抖著雙腿,看著鏡子裏的人五官扭曲著慢慢變成了鄭曉彤的樣子。


    沒有鼻子,沒有嘴唇的鄭曉彤。


    她摸了摸臉,開口說道:“為什麽塗不好口紅呢,因為我沒有嘴唇啊……”


    她直勾勾地瞪向了曹川,雙目爆凸:“我沒有嘴唇,那你怎麽可以有!怎麽可以!”


    說完,鄭曉彤向著曹川就撲了過來,她的臉,她的手穿過鏡子,眼看就要抓上曹川的臉。


    一道金光亮起,鄭曉彤發出一聲慘叫,縮回了鏡子裏麵。


    一切都恢複了原狀,水龍頭裏流出來的水恢複成了正常的顏色,曹川的腿,也終於可以動了。


    他捏緊手中的符紙,劇烈喘著氣,劫後餘生。


    曹川踉蹌著出了洗手間,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思考應該如何脫身。他能存活下來,似乎就很不容易了,更別提要從這個房間出去,


    曹川選了距離浴室最遠的窗邊沙發坐著,他腦中一片空白,死死盯著門口方向,生怕鄭曉彤再次出現。


    然而,浴室的方向始終是風平浪靜。


    極致的恐懼過後,曹川聽到耳朵旁邊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抓撓著牆壁的聲音,很是刺耳,讓人牙根發酸。


    經曆過許多的曹川,自然不會天真地認為那是錯覺。他戰戰兢兢地循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聲音來自牆上的一副畫。


    那是一張抽象畫,屬於曹川看不懂的抽象風格。


    隻是,現在這幅畫似乎變得有些眼熟了,上麵扭曲紛亂的聲音看起來像一張人臉。


    指甲抓撓牆壁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著,慢慢變成了一句話。


    “好黑……好黑啊……我好怕……曹,曹川,你來陪陪我……”


    線條繼續扭動著,變成了一張臉,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


    張帥。


    而那些線條,似乎是他臉上的傷口,看上去慘不忍睹。


    他掙紮著,從畫裏爬了出來。


    這次曹川已經很有經驗了,他直接舉起符紙就擋在了自己眼前。


    沒想到,熟悉的金色光芒卻沒有亮起來。


    那張被他看做保命符的黃色符紙,就這麽在他的掌心變成了一堆灰燼。


    曹川大駭,踉蹌著跑向了門口。


    張帥已經完全從畫裏爬了出來,他麵目全非,四肢扭曲,以一種正常人類無法做到的姿勢,反折著關節爬了過來。


    曹川倒在門口,拚命拍門。


    “救命!救命!要殺人了!”


    外麵沒有任何聲音,看來守在外麵的人並不相信他。


    曹川就這麽絕望地看著張帥離他越來越近,就在張帥的臉,貼到了曹川腳掌的時候。


    門開了。


    張帥在這瞬間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穿著製服的警察走了進來,他們神情有些木然,說道:“跟我們來。”


    曹川說完自己的經曆,又忍不住站起來,對段戾鞠躬:“您那張符紙救了我兩次,過來的警察也救了我一次,加起來總共救了我三次,救命之恩,我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麽感謝才好。”


    曹川也不是傻子,那兩個警察的表現,應該不是因為劇情設置才會打開房門,肯定是眼前這高人做了些什麽。


    段戾卻是冷淡地看他一眼,說道:“無過要見你。”


    曹川一愣,知道對方的意思,大概就是祁無過想見自己,段戾才會出手。


    祁無過見曹川又看了過來,趕緊打斷他的情緒醞釀:“這些事情之後再說,先討論該怎麽通關十一層。”


    曹川有些茫然,問道:“啊?這還需要討論嗎?直接讓警察把我們放出去就行了。”


    段戾沒有搭理他,祁無過則是解釋道:“我們那些小手段,隻能在不違背基本規則的前提下使用,比如讓我們三人待在一個房間裏。”


    “像什麽直接把我們恭恭敬敬地送出去,是不可能的。”


    曹川雖說有些失望,但好歹待在這個房間裏,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他也便恢複了正常。


    三人在窗邊坐了下來,開始分析眼前的情況。


    祁無過說道:“這一層通關的條件很明確了,就是找出凶殺案的凶手。”


    曹川說道:“我之前在會議室那邊說過了,薛凱是凶手,可是他們不相信我啊。”


    祁無過有些無奈,說道:“問題的關鍵並不是我們知道誰是凶手,而是如何讓那些npc相信,薛凱是凶手。”


    自從曹川逃進了十一層時候,薛凱就沒有再出現過。但從曹川在房間裏被張帥和鄭曉彤攻擊一事看來,薛凱應該還是待在十一層的。


    他始終沒有放棄要弄死曹川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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