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小酒還是去找了劉曼也,這人總的來說是比寫卿好看的,身材更修長。


    寫卿因為一身肌肉原因,顯得略有些矮笨。


    那劉曼也還很會討人歡心,給小酒和筱萸準備了一套公子裝。


    小酒的發髻隨意戴著飄飄巾,像個儒雅的富家小公子,竟十分可愛。


    隻是有了劉曼也,整個環境就像修羅場,那寫卿平日裏就夠凶狠了,這會兒像是惡狗一般,一直目露凶光。


    他們頂著大雨去找莫閱川,地點就在京城北廣場的聚仙酒樓上。


    可惜的是這大雨傾盆,他們就是坐在二樓也看不見這滿城的風光。


    隻見那黑雲翻湧,暴風雨還在繼續,好在屋內是一派祥和。


    幾個人推杯換盞,莫閱川說要玩一個遊戲,“我們就作碎錦遊戲一番。”


    幾人皆不知碎錦是何遊戲,莫閱川解釋道:“碎錦格是一種文字遊戲。


    將一個詞組打散後,分嵌在折枝的上下聯裏,而詞不得相連。


    便是要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碎、散是關鍵,無痕跡是上乘,碎得愈徹底愈好,不露痕跡,方顯出錯綜之美。”


    玉香罕聽完立刻搖頭:“你們這些文人也太酸了,玩個遊戲弄得那樣神秘,到底是讓人玩還是不讓人玩了?”


    莫閱川被她這話憋得不好意思,隻能訕訕一笑,又拱手拜了拜,想讓玉香罕饒了自己。


    結果玉香罕才不給麵子,“你們取名字不都是有個什麽說法,你說說你的名字什麽意思?”


    莫閱川倒了杯酒,舉起酒杯說:“小生字閱川,是來自‘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一詩中的‘經事還諳事,閱人如閱川’。”


    暮昔之本來拿了酒杯,現在又放下,“‘川閱水以成川,水滔滔而日度。世閱人而為世,人冉冉而行暮’。


    你年紀輕輕怎麽取這樣暮氣沉沉的字?”


    小酒打趣他道:“姓暮的人說人家名字暮氣沉沉呢。”


    達一喝多了酒,興致高昂,暈乎乎問:“‘桑榆非晚,檸月如風’。


    不如,昔之仙友改叫‘暮非晚’,莫公子改叫‘莫檸月’,這樣就不暮氣沉沉了。”


    莫閱川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雲詩道:“枕簟溪堂冷檸月,斷雲依水晚非晚。”


    幾個人也不知道莫閱川在說什麽,幾人相視一眼。


    見他們沒反應,莫閱川隻好解釋起來,“小作籠紗格遊戲一首,博幾位一笑。”


    本來是不明所以的幾人突然大笑起來。


    今日是莫閱川做東辦招待,他一直想要熱絡場麵,惹得大家發笑了他也不惱。


    “小生就鬥膽在出一題,有人可知,‘一二歲晚冰霜少,春到人間三八知。三朝風起四二盡,弱紅三四看二三’是什麽生肖?”


    猜來猜去是最不適合小酒的,她第一個就宣布自己出局,自己先倒了兩杯酒罰上。


    “是兔子。”最後還是暮昔之最先答出來,“‘一二歲晚冰霜少’,是它的毛,‘弱紅三四看二三’,是他的紅色的眼睛。”


    幾個人都一副了然模樣,隻有最早出局的小酒捧著酒杯一臉茫然,“什麽意思啊?”


    又是一陣嘻哈打鬧,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一行人雖然都做便裝打扮,但聚仙閣老板娘見相熟的劉曼也與他們同路,也知道他們是仙友會來的修道者。


    已是夏至,冬藏夏用的冰已經麵世,老板在黑市買到了冰,送了他們幾位冰醴酪。


    劉曼也怎麽說也比他們在京城時間長,倒像個主人一般,幫著老板娘把醴酪送到大家手中。


    小酒去接那醴酪,又看一眼對麵坐著的寫卿,最終是收回手,讓劉曼也將東西放在桌上便是。


    她嚐了一口這冰醴酪,香甜潤滑,隻是吃完心裏不知怎的覺得難受想嘔。


    想來是這冰飲寒涼,十分不適合她這樣體質之人,她便推給了暮昔之。


    她又轉頭看筱萸阻止還要為難莫閱川的玉香罕。


    玉香罕不能捉弄莫閱川,便對筱萸冷冷道:“我覺得你應該弄一個超大的禁步,這樣你才好當女子典範呢!”


    筱萸也並不生氣,“難道女子就必須要與男子鬥個你死我活才對?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從來不會針對我們女子自己。


    我用我自己的態度做我自己的事,恐怕沒有妨礙過任何一個姑娘。”


    玉香罕舉起冰醴酪喝了一大口,“你從山上下來倒學得一副玲瓏心思,整日軟綿綿的,讓男子鬥覺得我們女子都是這樣沒用的。”


    筱萸聲線雖然甜膩,但說話卻從不軟,“你遠渡而來難道就是要和男子比膀子力氣的?


    畢竟大部分姑娘沒你那麽有力,能化此力為繞指柔,我倒認為我是有些本事。


    一個男人要和你比他最在行的力氣,你理他幹嘛,軟軟說幾句話就能要他幹嘛就幹嘛?


    這就是我,一個沒有學持力而行的天君符咒師,我向來用的就是祝由術,本來就是用軟的,我為何非要硬剛?”


    莫閱川見自己引起兩個姑娘吵架,趕緊要勸。


    小酒卻阻止了他,“偷得浮生半日閑,既然是偷,那肯定是少之又少,能在她倆吵架縫隙苟延殘喘,想來也是未來的美好記憶。”


    筱萸雖說了很多話,卻一點也不覺得生氣,反而開心,“我能明白我徒弟。


    她是神仙,站在很高的地方看我們,可能會覺得我們的爭端很可笑,但這就是現實,沒有人能真正與別人感同身受。”


    這話說出來,小酒卻不好意思了,她不是看得遠,她隻是將這一切當做以後回味的故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未來和當下的堅持,她認為筱萸和玉香罕誰都沒有錯,她們隻是選擇不同罷了。


    她們在未來會分開也好,會將不一樣的想法融合也好,小酒相信她們其實都會到達同一個地方。


    這兩日休息,拋開了一切的不開心,小酒看著手中的酒杯,什麽劫源、爆炸、地震……


    “我要為我徒弟唱一首歌。”筱萸吃了醴酪,又清清嗓子。


    “踏破雲霄九重天,不墨詩篇


    吞酒化塵緣,執念,青絲劍塵,意綿綿


    皈道皈元,聽,花雨落斷白漣


    瀟湘回望,心遊天地酒癡狂,沉淪


    劍若新月痕,仙路飄渺,撲花蝴蝶指尖繞,紛爭


    水影青燈,雲裳美人”


    歌聲中夾雜著外間的雨聲、雷聲,那些樂曲散在潮濕的空氣中。


    “為什麽踏破九霄要用這種軟綿綿的方式唱出來?”玉香罕聽著筱萸輕緩的歌聲,覺得她唱得怪難聽。


    達一卻起哄,“好是好聽,不過我還是喜歡聽戲文,我師姐就可喜歡戲文了,從小我就聽她唱。”


    小酒已經喝得有些醉了,筱萸的歌她雖沒聽過,卻也跟著哼了起來。


    “長眠,白玉樓前萬花間,過眼雲煙


    素手撫靈弦,流連,渡化蒼生皆隨緣,但隨人願


    直駕雲車入洞天,一聲驚鴻,落影神風,不生不滅碧霄中


    一色寒光,九天九重,玄門之外尋仙蹤


    瀟湘回望,心遊天地酒癡狂,沉淪


    劍若新月痕,仙夢繚繞,太清一指滄海遙,紛爭


    水影青燈,雲裳美人”


    筱萸唱得開心,也不理會玉香罕的表情,過來將小酒拉了起來。


    醉醺醺的小酒起身,隨便扭著不知名的步伐,更像是早間的步罡。


    本就曲線婀娜,她又穿一身的小公子服,再配上她手上不斷舞著花,腳下轉著圈,倒真像是誤入幻境。


    每次吃醉了的小酒總是愛鬧騰,筱萸唱歌她配舞還不夠,竟跑去將暮昔之也拉過來陪她。


    雨聲很大,說話聲都會被淹沒,隻有大家的歡笑能被人聽見。


    (侵刪道歉一體化免責聲明:本章出現的歌曲為網絡遊戲新尋仙主題曲《憶仙姿》,由玄觴演唱,侵刪。


    後麵還會出現,在這裏一起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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