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蛉子又道:“雲角逆天而行,終釀苦果,也是他的報應!為師隻是實在不忍看他們魂飛魄散……”


    小酒一把拉開天絲乾坤袋,她倒要看看這螟蛉子葫蘆裏裝的什麽藥!


    豈料,那天絲乾坤袋一開,螟蛉子便一揮手。


    包中的茯月至陰丹、澔日九陽丸、月華培元丹、日精築基丸、妖靈內丹,全都飛了出來。


    螟蛉子還是那不緊不慢的模樣,“你們不能帶走這些東西!”


    小酒覺得他有古怪,就偏要拿走。


    那螟蛉子卻解釋道:“這些妖孽都是靠天雷劫修煉而成,你們得了這些東西,難保有朝一日打劫源主意!”


    剛才在曉月莊就有許多話要說的隕星總算找著機會了,“見者有份,這劫源準你們用,怎麽不準我們用?”


    小酒等人都是見過劫源的,沒有隕星和劉曼也那般著急,加上小酒內心還處在矛盾中,其實對劫源也有些擔心。


    暮昔之是敬而遠之的狀態,他知道劫源的力量,心中便隱隱有些擔心,“螟蛉子大可放心,我們定不與妖怪相同。”


    那螟蛉子很會說話,大肆將他們吹捧了一頓,這可就急壞了隕星、寫卿、劉曼也。


    這劉曼也平日裏話不多,沒成想也是個能說會道的,“這修行嘛,大家可以一同進步,怎麽你們滄浪雲台的人還想占著天雷劫不成?”


    修道者誰不想一見劫源,最好能得劫源之力修煉,比尋常人能省千百年的功夫。


    小酒自知躲不開天劫,但心中卻很矛盾,若是才到這裏時,她一心就隻想渡劫離開。


    可這小半年相處至今,不光是這群朋友,還有這片時空中的這些人、這些故事,她亦是割舍不下的。


    話雖是那般說,但小酒很不喜歡螟蛉子適才直接從她乾坤袋中取東西的做法。


    她將麟管筆在手中一轉,“不管如何,老仙人恐怕都不能這邊隨意奪取本人之物。”


    雖小酒態度堅決,但不是沒有分寸之人,她也並沒打算要與神仙作對。


    隻可惜一旁的隕星早就安耐不住,他直接越上去與螟蛉子搶奪了起來。


    隕星此人本事不大但臉皮極厚,他隻管抱住螟蛉子的手,又是往自己懷裏拽,又是去掰手心。


    如此場麵便有些難看了,螟蛉子一介真仙,哪裏好和這樣的流氓行徑對陣,輕鬆便被隕星給拿下了。


    雖說這舉動是差強人意了些,但總歸東西拿回來了,小酒也沒有責備他的道理。


    她也學剛才那羽聖君一般,渾說自己還有要事,此刻便要離開了。


    螟蛉子攔得住一個,攔不住他們六人,隻能是就此作罷。一行人快快出了觀星台,隨便找了個方向便飛了過去。


    滄浪雲台的風景很美,與地上不同,這裏有更開闊的視野,有更清新的空氣。


    沒有山,沒有水,卻好像什麽都能擁有一般。


    幾人站在雲巔俯瞰著這一切,才發覺累了多日的身體也有些支撐不住。


    玉香罕隨意找了一處巨大的雲團,便往上靠了去。


    這塊舒卷的濃雲就像是一隻大綿羊,靠起來比床還舒服,她招呼著讓他們也過來休息一會兒。


    雲團綿軟,小酒與暮昔之靠在同一片雲上,回想著剛才的一切。


    天上除了不斷飄過的白雲便什麽也沒有了,小酒逐漸靠在暮昔之的肩頭,睡了過去。


    沉睡的暮昔之下意識攬住了小酒的肩,避免她倒下去。


    睡得沉了,二人竟淺淺陷進了雲團中。


    小酒醒時看到的是暮昔之握著劍的坐手,她還沒反應過來,輕輕推了他一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也環著他的腰。


    他還沒醒,又緊了緊自己摟著她的手,現在這個姿勢實在太曖昧了,小酒不好意思就這樣等他醒,隻能閉著眼睛裝睡。


    等二人“醒轉”過來,她抬眼望去,暮昔之正直愣愣看著懷中的人。


    二人隔的很近很近,隻好互相尷尬一笑。


    暮昔之這才認真打量小酒,她眉眼清秀冷峻,不過嘴邊的小酒窩卻正好緩解了冰冷的氣質。


    她不斷抿嘴,酒窩時隱時現,她是在害羞了。


    他的手還攬在小酒盈盈一握的腰上,她是不拒絕自己的觸碰的。


    他確實是個木頭,就算這一路多在乎她多緊張她,都從沒有將心思放在機關術與求道以外的任何一件事上。


    直到剛才,他在睡眼惺忪中看見她近在咫尺的睡顏,突然心漏了一拍。


    現在心跳為了跟上原有的速度,不斷狂追,越追越跳得像是那些沒有腿隻裝了彈跳裝置的機關獸,每一下都砸得又狠又快。


    再是情事不知,此刻也被這最原始的衝動驅使,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所有眼神都落在了那誘人的唇瓣上。


    剛要觸碰到時,小酒卻往後撤了一下,兩人都愣了一下。


    為了不顯得尷尬,她問:“你……你靠那麽近做什麽……”


    這話問得好沒有底氣,她自己手心都已經全是汗了。


    暮昔之一下被她這個問題噎住了,要如何回答自己剛才一時情難自禁,想要吻她?


    萬一這丫頭又問“吻”是什麽意思,自己又怎麽解釋?


    小酒是害怕了,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才會突然退縮。


    “你為什麽給自己取名叫小酒?”暮昔之隻好換話題:“你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小酒也很尷尬,她當時是要取小酒窩,但是少打一個字,也就任由這個名字修仙訪道了。


    那日在京城筱萸說的沒錯,果然自己的師傅最懂自己。


    這時,她的小竹簍突然動了動,她從中捧出“育靈”,逗弄起來。


    暮昔之正好掩飾尷尬之色,說:“以後我們將他養大,再授以我二人的絕學。


    你可記住了,一定要事無巨細、關懷備至,不能讓他再變成一隻壞兔精了。”


    這一切玉香罕都看在眼裏了,她將靠著自己的筱萸輕輕推到雲層上,又獨自走到不遠處,坐在一堆雲團中輕輕哼起了歌。


    “踏破雲霄九重天,不墨詩篇,吞酒化塵緣。”


    是那日筱萸唱的《憶仙姿》。


    當初聽的時候覺得軟綿綿,現在好像聽出些門道。


    “心遊天地酒癡狂沉淪,劍若新月痕,仙路飄渺,撲花蝴蝶指尖繞,太清一指滄海遙,紛爭,水影青燈,雲裳美人……”


    雲裳美人原來也有那麽堅硬的能量,不是將別人比下去了就能勝利。


    打鐵還需自身硬,隻要自己不斷攀登。


    玉香罕突然明白了筱萸的堅強,是對世事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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