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座道台而已,卻宏大如山,陸厭仰頭,很難看見最頂端,隻有道道祥瑞綻放、彩霞迸發、神與聖的氣息流淌。


    他一步一個台階,從容不迫。


    到了這裏,沒有恐怖的威壓,隻有一股蒼涼的氣息迎麵撲來,陸厭覺得像是來到了荒古年間,回到了蠻荒大地。


    左右兩側的極遠處,也不知高達幾萬丈的大山,一座座古山皆巍峨聳立,流淌靈輝,如一座座神山一樣,但也因此很難看穿。


    但陸厭非同一般,望見當中柳樹蔽日,藤蔓遮天,更有莫名生物活躍。當近一些後,雕嘯長空,獸吼河山,狀若雷鳴,隆隆震耳,駭人膽魂。


    他放眼四顧,這是一片全新的環境,像是離開了中州,遠離了太淵,進入一片原始大界內。


    “這是昔日的投影,不是真實的。”他動用幾近大成的源天神眼,洞悉了這樣的真相。


    陸厭邁步的動作並不算太快,也沒有很慢,隻因他全神貫注,在提防可能出現的危險。


    很快,九十九層台階落在身後。


    “哇!”


    一聲如嬰兒啼哭的大叫突然在陸厭的耳畔炸開。


    一道灰影迅速顯出,它形體魁碩,通身繚繞黑氣,麵部凶戾,眼眸赤紅,且在其臉上生出一些細密的須發,鮮紅如血,蔓延到脖子以及手臂等全身各處,無比凶獰,根本不是人類。


    “轟!”


    抬手間,十二顆靈珠出現,如十二方世界壓落,將陸厭照在下方,鋪天蓋地,罡芒迸發,除卻腳下的石階,虛空都在快速崩壞!


    陸厭反應極快,不慌不忙,伸出手指,點了過去。


    隻聽見“砰”的一聲,所有的靈珠刹那間破碎,直接被他的手指輕易穿透、震裂,大片的碎光出現,那個未知生靈一聲慘叫,直接被轟碎了。


    石階上,隻有一根紅色的毛發與一枚發黃的道符飄落。


    陸厭凝神,將毛發與道符拾起,仔細端詳,但就在這一刻,那紅色毛發像是穿越了歲月長河,經曆了千百世那般久遠,轉瞬化為灰燼。


    “奇怪。”他嘀咕了一句。


    那枚發黃的道符倒是沒有毀去,隻是喪失了一切神能,變成了凡俗之紙張,普通且脆弱,隻是輕輕一撮,便粉碎了。


    陸厭蹙眉,這樣的手段實在恐怖,簡直駭人聽聞!


    但他沒有選擇離去,繼續前行,都到這裏了,羽化青金就在前方,怎麽可能有放棄的道理?


    前方,那無盡神山似乎更真實了,且隨著他的邁步,更多的景象可以窺見。


    除了奔騰的靈泉、咆哮的恐怖生靈、生長的古藥,還可以看見一座座宏偉無比的宮殿被群山包圍,有光澤流淌,但也有迷霧,一眼望去根本看不穿。


    等陸厭再次行了九十九層台階,又有生靈驚現。


    哭嚎不止,快速臨近,急如雷電,眨眼撲了過來,像是厲鬼索命一般,想要襲殺他,但仍然被一指點殘。


    這一次,他故意留下其性命,神識如海,蠻橫地入侵。


    很快,陸厭看到了一場驚天大戰,無盡的生靈被殺,神山崩碎,古殿倒塌,連天與地都裂開了,混沌洶湧,成片的屍體墜落。


    他想窺知更多的真相,但這隻生靈的識海空空蕩蕩,僅剩這麽一點碎憶。


    而後,陸厭再次指點,將其洞穿,同樣留下類似紅色毛發一樣的東西,依舊在一瞬間化為虛無。


    接著,他接著前行,拾階而上,沒有停下腳步。


    很快,陸厭發現了一個規律,每當越過九十九層石階後,便有恐怖的生靈出現,一個比一個強大,到了如今已堪比聖子級人物,且有不斷變強的趨勢。


    他不由得蹙眉,此地真如拘禁有荒古前的生靈一般,具備了昔日的道與法,但也承擔了歲月的侵蝕的風險,若是敗亡,將遭到反噬。


    一旦有人再次前行,邁步而上,當初的一切便自現,很是怪異。


    “轟隆隆……”


    越來越多的生靈出現了,當中還有人形生物,或頭頂古鼎,或手持九層天塔,或祭出大鍾,每一個人都戰力驚人,放在外界絕對為睥睨一方的人傑,可惜遇見了陸厭,被單手鎮壓,沒有什麽懸念,接連勝利,一路殺了過來。


    他拾階而上,步履堅定,沒有什麽可以阻止。


    陸厭所表現的實力,幾近神明,不斷鎮壓襲殺者,所向披靡!


    與此同時,那無盡神山愈發真切了,一股祥和的氣息飄來,濃鬱的靈氣與藥香撲麵,各種生靈行走其間,當中更多的是人類,皆身穿古老的服飾,難以判明具體的年代,但都無比真實,像是活過來一樣。


    其中,一株不知存活了多少年的老樹,紮根群山與諸多宮闕的中心之地,仙輝普照,迸發霞光,映襯的整片天地都神聖無比。


    即便相距很遠,甚至隔著歲月長河,但他依然感到一股清香,似醉到人的骨子裏,且精神都放鬆了,感到陣陣愉快,連神識都仿佛得到了滋養。


    “這是什麽,一株神秘的不死神藥嗎?它似乎可以作用於神識?!”


    陸厭運足目力,想到看清它,但卻無能為力,前方那老樹似乎籠罩在迷霧中,太難望穿了。


    “可惜,這是昔日之景,這顆聖樹如今可能已不在了。”想到這裏,他不由喟歎,但轉念一想,能收獲一份羽化青金,已是天大的造化了。


    “轟!”


    突然,淒厲的叫聲傳來,似一群鬼在哭,仿佛有各種妖魔鬼怪,原本在虛無之地中掙紮,此刻全部衝了出來。


    陸厭巍然不懼,身綻仙光,如仙王臨世一般,斬盡一切敵,踏著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生靈而行。


    在這個過程中,他確實遇見幾個狠角色,能硬接其數十擊而不滅,絕對的不凡。


    但陸厭連出重手,縱然少年大帝來此,都要嚴陣以待,更不要說這些早已死去的生靈了,直接被拍碎。


    期間,他也探出神識入侵這些生靈識海,但卻沒有太多的收獲,仍是無盡的廝殺聲響徹天地,數不盡的屍體墜落。


    就這樣,陸厭走出去極遠,身後的石階都快數不過來了。


    古拙的大山,幾乎要登頂,最上方的那片開闊之地,近在眼前。


    此時,那株古樹也清晰可辨,這是一株銀色小樹,蒼勁無比,如同一條蟄伏的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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