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情況,之前離開小邋遢外出覓食,歸途中感應到了他遇到了危險,趕忙回來卻遇到了這種情況,是誰為他設下的守護壁障,而且壁障上還流動著大量的死氣。


    蠻蠻羽翼輕揮消除了無形壁障,落到了小邋遢的胸口,兩隻小腦袋相互對望一眼,做著無聲的交流。


    隨後,雄蠻抬起羽翼打算拍醒昏死過去的小邋遢卻被雌蠻製止,就小邋遢的凡人體質,她很怕雄蠻會將他拍死,無奈之下蠻蠻隻好就這麽站在小邋遢的身上等待著他自行蘇醒過來。


    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小邋遢悠悠轉醒,坐起身後揉了揉有些痛楚的後腦勺,看著落在自己肩頭的蠻蠻,疑惑的問道:“蠻蠻,剛剛發生了什麽,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蠻蠻聞言皆是搖了搖頭,表示他們也不了解剛剛發生了什麽,隨後雌蠻抬起羽翼輕柔的在小邋遢的後腦勺隆起的小肉包上拍了一下,隻見小肉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的消平了下去。


    疼痛感消失了的小邋遢,揉著太陽穴呼出一口氣,站起身走到溪水邊拾起地麵上的包袱,再回頭看著剛剛自己躺過的地方,他隻記得自己解下包袱在溪邊泡腳,但是為何睡到七八丈遠的地方,他理了理道袍,心想既然記不起來發生了什麽,索性便不想了,下山後的遭遇讓自己身心疲憊,睡一覺也好,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至少現在感覺到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係好包袱小邋遢點了下蠻蠻尖尖的小嘴繼續著南下的遊曆之旅。


    八天的時間,小邋遢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的路,有山路,有水路,走過沙漠,也走過沼澤。


    他不知道是因為天下太平,還是自己的運氣好到沒話說,這些一次危機沒有出現,雖說南下的路不算好走,但也不是無法忍受,還好有蠻蠻陪在自己身邊,如果沒有蠻蠻,他並不認為自己可以繼續堅持下去。


    ......


    天色越來越暗,雨越下越大。


    頂著一片荷葉的小邋遢不斷躲避地麵上的水窪,悶頭向前方不遠的破廟跑去,頭上不斷有雷鳴之聲傳來。


    小邋遢一個箭步跨進破廟,破廟內有些昏暗,但他也顧不了那麽許多,畢竟廟外可是狂風暴雨,趕忙關上廟門,四處漏洞的廟門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顯然是因為廢置過久無人修繕的原故,隻是此時此景出現這樣的聲音還是讓他感到了極度的不適。


    小邋遢定了的神,對貓在他懷中的蠻蠻囑咐了一聲,便四處尋找可以生火的材料,最後還是在蠻蠻的指引下才找到剛剛夠用的材料,隻是這些生火的材料太過瑣碎,讓他足足往返了四次才收拾幹淨,但他沒有注意到,在他找到柴火的地方有一個等人高的破洞,與黑暗融為一體。


    慢慢升高的火焰驅散了一絲寒冷,小邋遢脫掉早已濕透的道袍放在一旁,打算飯後再用火烘幹,就在他拿出早已堅硬如石頭般的饅頭時,卻注意到剛剛還在自己麵前秀著恩愛的蠻蠻雙雙注視廟門的方向,隨著蠻蠻的視線望去,隻見廟門的紙窗後莫名奇妙的出現了一道影子,而且變得越來越大,隨著不斷傳來的“咯吱咯吱”的的聲響,大門緩緩的被推開。


    風聲,雨聲,雷鳴聲,同時在門外想起。


    一席紅衣,一把紙傘在夜幕下顯得頗為詭異,小邋遢低頭瞅瞅蠻蠻,見它再次旁若無人的秀起了恩愛,小邋遢的心神也就跟著發鬆了下來,蠻蠻的警覺性他可是最信任不過的。


    紅衣女子看到屋內的一人一鳥神色略顯慌亂,就那麽直挺挺的站在門口,一時間也不知是進還是不進,尤其是在廟內的那人還赤裸著上身。


    小邋遢也是在紅衣女子發呆的間隙才想起自己沒有穿衣服,一把扯過地上的道袍遮住了身體,想了想這種狀態還是不好,便強忍著濕漉漉的道袍穿在身上帶來的不適,對著紅衣女子憨憨的說道:“這位姐姐,外麵風大雨急,不妨進來烤火取暖。”見那女子還是有些猶豫便多說了一句:“你放心這裏除了俺,沒有其他人。”


    正在秀恩愛的雄蠻聽到他的話後,歪著腦袋滿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便沒有再做理會。


    女子略微掙紮一番後收起紙傘跨入門內,隨手關掉了四處漏風的殘破廟門,行到小邋遢的對麵席地而坐,隻是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偶爾會無意識的撇向秀恩愛中的蠻蠻。


    “這位姐姐,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子行走在這荒山野嶺之地,也不怕你的家人為你擔心。”小邋遢為了不讓尷尬的氣氛延續下去,便很隨意的開口說道。


    “啊......哦,習慣了,更何況前方十幾裏處便是碎葉城,我隻是打算進來休息會,沒有想到這裏會有人在。”


    小邋遢點了點頭,心中確是一點也不信的,這裏的火光門外怎麽會看不見,怎麽會想不到這裏會有人,不過他也沒有在意,畢竟一個女子獨自在外行走,有所隱瞞也是無可厚非之事,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最後小邋遢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個女子的滿嘴胡說八道,對著紅衣女聲低聲說了一句“走了一天的路,身體很是疲憊”便背對著她,慢慢的睡了過去。


    就在小邋遢睡熟後,蠻蠻抬起頭看向了紅衣少女,而紅衣少的目光也回望了過去,緊接著蠻蠻的羽翼合攏沒有再理睬這個沒有危險的闖入者。


    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紅衣少女就是這麽認為的,輕呼出一口氣,依靠著背後的梁柱,想著曾經的過往,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屋外風停雨歇,小邋遢被老鼠“吱吱”的叫聲吵醒,昨夜濕漉漉的道袍,現在也已經幹透,他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蠻蠻還在休息,隻是少女已不見了蹤影,他也沒有在意,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並未理睬睡夢中的蠻蠻,獨自係好包袱,打開大門,破廟內雖說有些昏暗,但是門外卻已經大亮,蠻蠻就這點不好,沒有日光的照射絕對不會主動醒來。


    那麽紅衣女子說過,前方十幾裏處有一座城池,那麽就去那裏好了,留下懶惰的蠻蠻等著日光去喚醒吧,自己可不想去觸這黴頭,雌蠻的起床氣太嚴重了。


    半個時辰後,道路上漸漸的出現了行人,這讓小邋遢鬆了口氣,看來那個女子說的話不全是假話,身後傳來了一聲鳴叫,小邋遢繼續向前走著,隻是抬起手對著背後擺了擺,當做是對剛剛起來的蠻蠻一個小小的問候。


    “這便是城池嗎,碎葉城。”


    小邋遢被這座城池的高大震撼到了,這是他十八年來第一次見到的真正意義上的城池,不是師尊留給他的破爛畫冊上歪歪扭扭的線條。


    小邋遢看了一樣肩頭上的蠻蠻,咧嘴一笑,隨著人流快步的走進了城門,隱約聽見一名守衛對著一個騎馬的中年文士說著城內不得縱馬的一些規定,他搖頭輕笑,他很喜歡這裏,喜歡看著人來人往的寬闊街道,喜歡聽著街邊攤販扯著嗓子的叫賣聲,這都是他不曾有過的體驗。


    攆走了礙眼的蠻蠻,因為總會有人用好奇的目光看著自己,畢竟兩隻腦袋的鳥兒可不多見,這讓小邋遢很不舒服,現在終於清靜了。


    小邋遢漫無目的走走停停,最後在一個賣著潑浪鼓等一堆小玩具的貨攤前看了半天,他真的很要要一隻撥浪鼓,因為師尊曾經為他做過一隻,但是最後被一隻可惡的山貓偷走了,為此他偷偷的哭泣了好久,但是現在他也隻有想而已,因為他沒有錢。


    有些失落的離開了勾起他心酸往事的攤位,沒走多遠便被一個與他差不多大小的女子攔住了去路。


    看著女子伸過來的手,小邋遢趕忙退後兩步低聲問道:“這位姐姐有事嗎?”


    女子看著眼前身穿破舊道袍的年輕道人嬌笑著說道“奴家看這位道爺風塵仆仆,定是走了遠路剛剛進城,還未得到休息,奴家心疼的緊,快快隨奴家進屋歇息片刻。”


    “可是......。”


    “哎呦道爺,沒什麽好可是的,奴家又不會吃了您。”


    女子擠身上前挽住小邋遢的臂膀,說著調笑的話語。


    此時,遠處的一道巷子口,一名紅衣女子嘀咕了一句便快步離去。


    “含辭未吐,氣若幽蘭......瑤娘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道門中人也敢下手,也不怕這位小兄弟想明白後再回來報複?”


    一名儒生模樣的青年帶著二三家奴緩緩的走了過來。


    被叫做瑤娘的女子先是一愣,隨後鬆開小邋遢的手臂轉身撲入來人懷中嬉笑道:“呦,白公子莫要嚇壞奴家。”


    儒生青年並未搭話摟著瑤娘對著麵前的道門青年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而小邋遢則有些落寞的還了一禮便轉身離開。


    “女人永遠沒有真話,都是騙人的。”


    小邋遢有些心傷,回望了一眼走進門內的一男一女,隻見大門正上方書有“醉香樓”三字,一定是一個可以休息的好去處,遊走於鬧市中的他有些懷念上山寧靜的日子。


    “白公子您之前說的話是玩笑話對吧?”


    “瑤娘你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本公子,床笫之言本公子十成十的沒有一句真話,但是床下之言有五層都為真話,你覺得本公子是不是在說玩笑話?”看到麵前的楚館假母被自己話嚇得夠嗆,他莞爾一笑繼續說道:“你也算是有些見識,儒釋道三家哪一家是你一個凡人可以招惹的,先前的話隻是為了提醒你莫要太過放縱,別到時奇禍臨頭卻來怪本公子沒有提醒與你。”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儒生青年安慰了一聲:“你也莫要驚惶,我觀那道家小友似入紅塵曆練之人,假如我所料不差,便不會有任何麻煩上門,況且,這是碎葉城,我白家在這裏還是有幾分薄麵的。”


    瑤娘聽到白公子的話隨即展顏一笑,她很喜歡這種有著強烈自信又很貼心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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