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迎著晨曦第一縷陽光,魏遠緩緩睜眼。


    看了眼身側輕紗半掩,纖毫畢現的夫人。


    又將目光集中於意識中。


    可以看到,眼下【身後事】已然完成了2%的進度。


    “果然跟我想的一致,不過,這進度條也忒慢了點!”


    魏遠喃喃自語。


    “已是清晨,該是屬於第二天了,再試試看能否增加進度條吧!”


    想著,魏遠一把將輕紗拉開。


    “老爺,這都第十次了。”聞得動靜,女子嬌嗔道。


    “聒噪!”


    啵。


    一聲清脆的響音回蕩。


    仿若鐵騎洪流灌入。


    半晌,再度觀看意識中的虛擬麵板。


    沒動靜!


    依舊是2%的進度。


    “看來是不能在一個人身上薅羊毛,今夜試試其他小妾。”


    “老爺您說什麽?”年芳三十九的夫人,煥發少女嬌羞姿態,奄奄一息似得問道。


    “沒什麽,幫我更衣,我要去縣衙。”


    ……


    既然要改變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那自然是要做些實事的。


    最起碼對待工作要認真。


    至於多長時間才能完成這一目的,眼下還不好說。


    好在這項任務是沒有時間限製的。


    須臾。


    抵達縣衙。


    兩尊石獅分立兩側,怒目圓睜,滿目威嚴。


    再往前看,紅磚青瓦,如墨銅門。


    這般氣派的場麵,讓魏遠為之一震。


    怪不得前身夢寐以求的,除卻雲雨歡好外,就是升官發財。


    恢宏大氣,古樸沉重。


    單是一個縣衙便有此等規模,又可掌全縣生殺予奪的權利。


    貪戀權色,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魏遠曾在死亡的最後一刻,提醒自己若有來世,一定要活的肆無忌憚,逍遙自在。


    如今,重獲新生。


    豈能言而無信?


    係統頒布的【身後事】,與其說是彌補張大千的遺憾,倒不如稱其為“圓夢”!


    魏遠的夢。


    張大千想升官發財,妻妾成群。


    魏遠想肆無忌憚,逍遙自在。


    後者包括前者,卻不僅限於此。


    若是完成【身後事】,可不就是一舉兩得。


    “晚上回去得加把勁!”


    感歎聲於心中回蕩,魏遠徑直走進縣衙。


    兩側的衙役見魏遠到此,紛紛於急促間起身,渾然不覺衣衫不整,張冠李戴的滑稽表現。


    暫時不去理會這些,魏遠一路前行,來到升堂辦公點。


    方一坐穩,就有師爺呈上一摞文書。


    縣衙內,除了他這個縣太爺,還有一名師爺,和一名武師。


    師爺負責整理檔案文書,武師則是維護縣城秩序。


    以上便是楊柳縣官員構成。


    借著瀏覽文書的功夫,魏遠卻是在思考接下來的路。


    首先是【身後事】。


    剩餘29天時間,若是無法完成,結局撲朔迷離。


    魏遠最怕的就是發生記憶混亂,神智失常的情況。


    值得慶幸的是,通過府邸中的夫人、小妾們,好歹可以完成這項任務的一半。


    另一半,需要升官。


    記憶中,在未來的二十多天之內,會有朝廷任命的欽差大臣路徑楊柳縣。


    這條信息很關鍵。


    若是能攀上欽差大臣這條船,升官不難。


    至於如何攀浮,需得從欽差大臣身上著手。


    皺眉細想了片刻,魏遠記起來這位欽差大臣,他愛錢!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所以,升官需耗財。


    搞錢!


    至於又如何搞錢,魏遠有了一些眉目。


    這楊柳縣內,地痞、流氓、惡霸頗多。


    之所以簇生這些群體,蓋因楊柳縣十裏外的春秋寨。


    說簡單點,就是一群山賊,指揮著縣城內的這群惡霸們,收取保護費。


    而且,不管是惡霸,亦或者是春秋寨的山賊,隻要進城,永遠享受霸王餐,甚至每一次都要對各大商鋪進行大掃蕩。


    百姓苦不堪言,他這個縣太爺卻是樂在其中。


    何解?


    原來,春秋寨的山賊每一次掠奪,都會分一點給自己。


    狼狽為奸嘛!


    但這一次,魏遠改變主意了。


    春秋寨內勢必錢財眾多,倘若全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升官就簡單了很多。


    再者,收拾了春秋寨的山賊,以合理的方式,將“保護費”進行官方化,豈不是又一筆巨款?


    而且,合理收取費用,並且保證商鋪永不被騷擾,恰恰又跟“挑戰”任務中,抹除“狗官”標簽一事重合。


    也就是說,自己在完成【身後事】的同時,一並把“挑戰”任務也給解決了大半。


    大半!


    意思是說,還是要其他的突破口,讓自己在百姓心中樹立良好形象。


    而這,也是魏遠選擇一大清早就來縣衙的原因。


    碰碰運氣,說不定,靈光一閃,就有解決的方法。


    咚咚咚!


    正思索,卻聽到縣衙外響起擂鼓聲。


    “師爺,問問是何人擊鼓。”


    魏遠麵無表情的說著,其內心泛起了漣漪。


    “屬下這就去!”


    有人擊鼓,那就代表有冤屈。


    按照以往的慣例,無非就是三言兩語草草了事。


    申冤者也隻能咬碎了牙吞進肚子。


    須臾,在一名文士的攙扶下,有老者顫顫巍巍的步入大堂之內。


    師爺快步趕來,彎腰對魏遠附耳說道,“老爺,是那狀師方唐鏡,說是要替宋老漢申冤。”


    魏遠聽得出來,師爺語氣中的不屑。


    “嗯。”點點頭,魏遠沉聲問道:“台下何人,又要狀告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來!”


    宋老漢聞言質問,嚇得是雙腿發抖,竟忘記了開口。


    見此一幕,魏遠隻好轉移目標,朝那名文士問道,“你便是那狀師方唐鏡吧?那便由你來說。”


    “在下的確是方唐鏡,至於狀告何人……”


    方唐鏡神色一凜,絲毫未有懼意,直指魏遠,“自然告的是你,我楊柳縣的縣太爺,張大千!”


    “放肆,豎子安敢……”


    不給師爺發作的機會,魏遠抬手製止。


    同時,他也在心中思量。


    到底自己幹了什麽,居然讓對方火氣這麽大。


    “你要狀告本官何罪?若是胡攪蠻纏,定不輕饒!”


    縣太爺的官威還是要有的。


    沒理由讓隨便一個人給嚇住。


    方唐鏡從容不迫,“告大人管教不嚴!令郎當街強搶民女,縱容惡奴行凶,毆打百姓!”


    謔!


    還有這種事?


    眉頭緊皺、舒展之間,關於自己便宜兒子的記憶湧現。


    張輝遠,今年十二歲。


    從小嬌生慣養,蠻橫無理。


    三十房小妾,就這麽一個兒子,張大千對其寵溺無度,最終造成一個混世魔王的形象。


    好啊!


    正愁找不到如何跟百姓緩解關係的突破口。


    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


    我的好兒子,你爹我的未來,可就全靠你了!


    這是你自找的,休怪為父大義滅親!


    “師爺,帶人去將那犯人張輝遠帶來衙門,本官要親自審問!”


    突如其來的轉變,甭說是師爺了,就連台下方唐鏡及一眾吃瓜群眾都被驚呆了。


    什麽情況,狗官張大千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光輝偉岸?


    那義正嚴詞的語氣,根本不似作假。


    僅僅片刻,百姓看待魏遠的目光,從仇視,轉而有了一絲期待。


    真是一群淳樸的百姓。魏遠心中感慨著,同時也明白,若是此事辦好了,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肯定會有緩和。


    屆時,“挑戰”任務說不定可以完成一半。


    “還不快去,難道要讓本官親自去捉拿人犯嗎?!”


    洪鍾大呂似得聲音從魏遠口出傳出,登時就令師爺心中一驚,“屬下這就去,這就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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