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係統對張大千的身體做了掩蓋,等府中的呼喊救命不出幾息,六扇門便趕至現場。


    給出的結論,居然是精力損耗太大,從而突發死亡。


    至於一劍封喉留下的痕跡,自魏遠離開的那一刻,便悄然消失。


    正因如此,六扇門的羅網出現缺口,使得魏遠跟陶寒亭,並沒有花費太多精力,順利離開了楊柳縣地界。


    係統頒布給魏遠的挑戰任務中,有尋回康安府兵符這一條內容。


    而他,幾日間不管是直接聽聞,還是間接獲取的消息,兵符的下落,都指向了吳顧忌。


    陰差陽錯中,吳顧忌成了自己師尊。


    本該此事可謂是手到擒來。


    但初時,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廢柴,中途所有心神又被武道吸引,這事兒就被忘之腦後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是準備離開之際,並且,吳顧忌已然虛弱到無法言語。


    就挺糟心的。


    好在兩項任務沒有時間限製,隻要保證不被人殺死,十年八年的,總歸有機會完成。


    ……


    清晨。


    橘黃的太陽,在地平線盡頭露出半截。


    一片荒漠的官道上,兩人兩騎,馳騁而過。


    身後是漫天的狂沙。


    “師兄,你真知道牛家村怎麽走?”


    陶寒亭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盡管他的年齡比魏遠大了三四歲,長相也是略顯成熟。


    可是,自打他跟魏遠相識,對方一度以師兄自稱。


    久而久之,陶寒亭潛移默化間居然沒有半分抗拒之心。


    一口一個師兄,喊起來挺帶勁兒。


    這一切,自然歸功於魏遠的【巧言令色】技能。


    可能今後大方向上屬於雞肋,但還是有一些用途的。


    說不準哪天又有際遇,也能跟魏遠一般擺脫廢柴的標簽。


    “你可以質疑我的境界,但絕不能侮辱師兄對探索地域的熱情。”


    說話的同時,魏遠雙手鬆開韁繩,閉著眼操控馬匹。


    陶寒亭搖搖頭,用我們現代人的話說,他心中的想法就是:糟糕,又讓他無形中裝了兩個逼。


    不過,魏遠這句話不無道理。


    在挨揍、逃亡、認路、去過多少地方等,諸如此類的問題上,他最有發言權。


    這一塊兒,吳顧忌可能都得喊他一聲老師。


    術業有專攻,各論各的嘛!


    “按我們這個速度趕路,白天橫貫尚陽縣不是問題,還能空出點時間填填肚子。晚上,就能達到扶風縣,在那裏落腳一晚,明日,便可抵達牛家村。”


    魏遠把自己的大致方針說了出來。


    康安府下轄九縣分布,是呈眾星拱月狀。


    說的再具體一點,有點類似不規則的扇形。


    按理說,從這一頭的楊柳縣,到另一頭牛家村所在的清水縣,直接經過中央的康安府最為快捷。


    但是,武道強者身上會有一種“氣”。


    一旦沾染,短時間內不好驅散。


    再加上他二人不僅沾染了吳顧忌的“氣”,更是修習了他的武學。


    如此一來,貿然橫跨康安府,性命不保。


    所以隻能繞路而行。


    至於這個扇形的另一麵,則是通往蠻子所在天聖國的寒沙關。


    聽說天聖國也在尋找吳顧忌下落,那就更不能走了。


    他們此行去往清水縣的牛家村,正是為了完成吳顧忌的心願。


    在牛家村,有他一個兒時玩伴。


    這些年,吳顧忌四處闖蕩江湖,名頭是越來越響亮,可回首往昔,卻發現,隻有曾經跟自己一起撒尿活泥巴的玩伴,才是真正的朋友。


    他原本是打算近日親自回去一趟,可奈何遭了劫難,於是便留下了遺憾。


    吳顧忌說起這個“劫難”的時候,隻是一筆帶過,別說是報仇,仇人是誰,也沒提及半句。


    用明麵上散布的消息來說,吳顧忌的仇人應該是與他相交盛好,卻趕盡殺絕的駐康安府六扇門總捕頭的李傲血。


    真正如何,現在還不好說。


    既然不報仇,那吳顧忌唯一的心願指定是要辦的漂漂亮亮。


    這個願望,很簡單。


    殺一個人。


    就是殺了他的朋友。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魏遠兩個人驚的說不出來話。


    前一秒還說是你最好的朋友,現在你又要我們殺他,你精神分裂啊?


    幾度詢問,吳顧忌絕口不提。


    沒辦法,師尊都這麽說了,那就隻能去做。


    等完成了這個匪夷所思,又非常奇葩的心願後,說不定就能水落石出。


    “那便靠師兄了。”陶寒亭用僅有的一條胳膊抓著韁繩,駕馭著誇下良駒。


    一路無話。


    快至午時,眼瞅著接近尚陽縣,魏遠打了個哈氣,將嘴裏的細沙吐出去,嚴肅的問道:“師弟累不累?”


    聞言,陶寒亭心裏一暖,挺感動的。


    能替自己著想,這個師兄認的也不算虧。


    “我沒問題,不用擔心我。”


    魏遠點點頭,“嗯,你說的也有道理,牛家村反正也跑不掉,那我們便在尚陽縣多休息一會兒在走,人是鐵,飯是鋼,料想師尊也不會因這種問題而怪罪你。”


    魏遠一本正經的話說出口的瞬間。


    陶寒亭整個人都驚了。


    任由狂沙灌入嘴裏,都無法令他回神。


    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想休息就休息好了,扯我做什麽?


    還有,居然還把一切責任推到我身上!


    “師弟,在忍一下,馬上便能吃飯,快將嘴裏的沙子吐出來,此物不是尋常的沙子,對身體損害很大!”


    什麽東西還能比你損害大?陶寒亭如是想著,但依舊把嘴裏的沙子吐了出來。


    然後,稍微加快速度,領先魏遠幾個身位,在前麵趕路。


    “師弟,你可知此沙來曆?”魏遠在後麵吼道。


    “不知。”


    “可想知道啊?”


    “不想。”


    “好,那我詳細於你一說。”沉吟片刻,魏遠說道:“話說,曾經有一蓋世魔頭……最終與天上仙人一戰,不幸落敗掉落此地,而他的身軀,便化作了這無盡的荒漠。”


    陶寒亭從最終的懶得理,到偶爾聽幾句,慢慢發展到不僅全神貫注的聽著,甚至還發出提問。


    先不管真假,自己師兄講故事的水平真是一流。


    “以凡軀戰仙神,不論輸贏如何,此人也是萬中無一。”


    魏遠點點頭,“的確如此。不過,也不知其真假,令人好生遺憾。”


    如果說武俠夢,是每一個未經曆社會毒打的男孩心中所願。


    那麽,仙俠夢,大概就是已經踏足武道,向往更高境界之人的願望。


    “哈哈,師弟認為,真假並不重要。既然世人能編寫出這則故事,那便證明了心中藏有逆天之宏願,這已經足夠了。”


    “怕就怕,連想都不敢想,碌碌無為,卻又自甘平庸。”


    聞言,魏遠深以為然,頻頻點頭,“說的不錯,有機會,你師兄我也殺幾個仙人,屆時,你幫我掠陣吧!”


    不多時,官道上出現一條分叉口。


    魏遠指著那邊,說道:“走,師弟說了這麽久,一定口幹舌燥,身體累壞了吧。這邊就是尚陽縣,讓我們進去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再出發。”


    “你……”陶寒亭愣了一下,指著魏遠說不出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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