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了警局沒一會,這貨本來頗為得意的神色,就變得凝重然後僵住了!


    按照慣例出警完畢後,回來李所長就要驗槍然後再次統一收管起來,不過在收到曹小雷槍的時候,外表重量絲毫沒有異樣的手槍,抽出彈匣卻震驚的這位常年臉色波瀾不驚的老所長,差點哭了!


    竟然是……塑料的子彈!


    再仔細一看!


    這槍居然是仿真玩具槍,僅僅隻是形狀重量相似裏麵根本沒有真槍的零部件!


    在場的所有人,都如遭電擊!眼珠子都瞪得滾圓,下巴差點掉地上,槍械在使用和管理上可是有著嚴格的規定,如果丟失被人撿到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丟槍的警員就倒了大黴了!


    處分撤職是小事,造成危害嚴重的,更要追究法律責任!


    “小雷……你,你不是開玩笑吧?”


    “槍那?”


    “你把槍藏哪裏了?”


    李所長的臉色已經是漲的通紅,槍械丟失作為直接上司他也是要背負責任的,疾步向前他站到曹小雷的麵前咆哮起來,幾乎是須發皆張,麵目猙獰!


    “丟了唄,大驚小怪。”


    平平淡淡說完這麽一句話,曹小雷便直接無視李所長,眼皮一耷拉朝外走去。


    李所長一看他這副樣子,真是崩潰淚奔自殺的心情都有了,當初鄒時廣要把這尊神安排到水田溝派出所的時候,李所長就眼皮跳了一天,現在終於應驗了。


    “曹小雷你能認真點嗎!”


    已經是急的火燒眉頭的李所長,揮手就想扇對方一個耳光!


    不過這手打出去,卻是猛然收住了!


    因為曹小雷霎時轉過了腦袋,一雙眼正平淡的盯著他其中還閃現幾分冰冷,任李所長此刻火冒三丈,也是沒敢打,心裏沒來由的冒出一種心悸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多年前貌似出現過,當時他還是名年輕的警員。


    他押著江洋大盜的死刑犯去法場的時候,第一次見過這樣眼神!


    “急能解決問題嗎?”


    “愣著幹什麽?走吧去會議室,商量一下怎麽辦。”


    不覺間兩個人的位置竟然顛倒了過來,曹小雷竟然冷靜指揮著李所長朝前走去。急是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曹小雷接下來這幅太冷靜的樣子,真心就是讓人看過一眼就有一種想要扁他二百五十次的衝動!


    尼瑪的!


    你是丟槍的!


    你竟然泡了杯茶……坐在會議室裏優哉遊哉的參與討論槍丟哪去了……你想氣死人嗎!


    討論了大半天沒有線索,別人都心急如焚,你丫的竟然哈欠連連,繼而打起了瞌睡,你能正經點嗎?平日裏眼神看見雌性物種不正經也就罷了,現在關係到你的切身利益,你竟然還這樣,你是人類嗎?


    李所長滿臉的黑線飄蕩,有種想要拿把刀自刎的絕望感。


    “這把槍沿途還有誰接觸過?”


    “我幫小雷拿過一會,他脫了上衣去製服歹徒了……”


    金蘭小聲的低頭如實道。


    她剛說完,李所長便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線索,誰知跟局外人一樣的曹小雷竟是突然睜開了雙眼,來了一句“金蘭沒幫我拿槍,槍我一直揣在兜裏,我要不傻怎麽會把槍交給別人,別亂說想清楚再說。”


    意味深長的瞅了金蘭一眼之後,曹小雷再次沒事人一般閉上了眼。


    這幅鍘刀在頂也渾然不懼的樣子,要是放到抗日戰爭時期,倒是個幹地下黨的好料子,估計被逮住後,都能氣死急死鬱悶死逼供的漢奸走狗。


    金蘭咬了一下紅唇,心裏一熱沒再說話。


    她知道曹小雷這是在保護她,將她與這件事情隔離開,否則的話萬一這槍真後來惹事,她也逃不了被處分甚至免職的厄運。


    “小金,你再想一想當時有沒有幫他保管槍?”


    “沒有!”


    曹小雷又搶答了一句,這下金蘭隻能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沒有……”


    而再次求證鄭清奇,這敗類現在正臉上一副焦急的神色,心裏早跟過年一般恨不能敲鑼打鼓了,他才不拆裝曹小雷的謊言!事情搞得一團亂麻他才喜聞樂見,最後槍找不到,這貨被免職被處分就少不了了。


    所以鄭清奇很是配合的說了一句,“金蘭沒幫曹小雷拿槍。”


    一晃間這槍還真就如同魔法師手裏撲朔迷離的撲克牌一樣,不知去向了。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李所長都急的腦袋被門擠了般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分發出去的就是假槍?不過甩了甩腦袋,他就排除了這種可能性,因為即便他再無能,對於槍械管理這種關係自己仕途的事情,他還是一萬個仔細的!


    一直到深夜,都沒討論出一點結果。


    最後李所長一怒之下,將曹小雷扣押在了拘留所,等候處理。


    而這貨就跟解脫了一般,點點頭就乖乖的去了拘留所要了一床毯子,終於可以美美的睡一覺了,這種沒心沒肺的樣子,實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月上樹梢,路燈清冷。


    在富揚市西郊的一處偏僻的小巷裏,兩三隻流浪狗正在為了一塊骨頭打著架,忽然一道明亮的車燈照來,這三隻狗驚恐的愣了愣隨即朝一側逃開了。


    車子速度不快,慢慢靠近後才發現這車子竟沒有拍照,是一輛很久的桑坦那。


    周身的泥漿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濺上,已經幹巴巴的如同花紋密布在車身上,其中還粘著一些已經幹枯的落葉,就仿佛是剛從博物館出來的一般,放在大街上都沒人去盜竊。


    朝裏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這車子停在了一處樹蔭籠罩的角落裏。


    周圍沒有任何的建築沒有光線。


    車上走下了一位男子,他環顧一周朝此處小巷的深處走去。


    這處小巷在地圖上叫做新安巷,不過在剛出版的新地圖中,這個小巷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做俊美花園的小區,它即將就要被拆除,周圍的居民已經搬走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在月底的期限到來時估計也走了。


    因為此事,現在這一片也就來了很多流浪者。


    男子刻意在靠近樹林的小道上走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頭上已經多了一頂鴨舌帽,大半個臉也被口罩遮擋住了,而腳下更是怪異的換了一雙很不合適,幾乎能當拖鞋的大碼球鞋。


    從頭走到尾。


    一個轉身再次走了回去。


    然後他放慢腳步,貼著牆壁身子站立在了一個屋角的後麵,偷偷的看過去有兩名乞丐正躺在一張涼席上沉沉的睡著,而這周圍在沒有一人。打量好之後,這名男子自懷裏掏出了一件東西。


    漆黑的夜裏,“砰砰!”


    兩聲尖利的槍響!


    幾乎同一時間就是兩聲慘叫!


    隨即這男子便腳步極快的朝原來的路返回,經過一個臭水溝的時候,他甩手將手槍丟了進去。


    很快的這個突然變作凶案現場的屋角再次恢複了平靜,雖然周圍零散住著的**戶人家聽見了這驚魂的兩聲槍響,但又有誰會仗著膽子下來看看出現了什麽意外?大多數還是選擇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隻有屋角旁邊十幾米外,一個垃圾桶內,忽然傳出了幾聲輕微的聲音。


    仔細看去,原來是一個蓬頭烏麵的小乞丐,他正圓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緊張的看著地上兩具已經是沒了反應的屍體,眼中有種濕潤出現,然後他努力攀出垃圾桶,嘭摔在了地上。


    第二日等到小巷的居民,看到慘案報警之後,案件的嚴重性迅速驚動了市局!


    一係列的偵查取證之後,浮現的最終結果,更是讓水田溝派出所的李所長,半路開著車就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後麵一輛緊隨的別克車嘭的一聲撞在了他的屁股上!


    車上下來一個囂橫的男子,憤怒走到他車窗前大聲罵了起來。


    而車裏的李所長,整個表情還是失魂了一般置若罔聞。


    睡了一晚上睜開眼正盼著有人給他來點早飯的曹小雷,沒等來墊肚子的早餐,卻等來了專案組!丟槍事件再次升級,成了命案!而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也表情變得凝重冷然起來。


    誰會沒事去殺一個乞丐?


    而且還挑了最偏僻的地方?


    曹小雷也不傻,他能看出來,這是一起針對他而布的局,那兩名乞丐隻是冤死鬼罷了。


    再次將丟槍的整個過程梳理一遍,然後將所有的嫌疑人一一排除,案件的性質以及偵破的方向,很快陷入了僵局。而這時候的曹小雷很罕見的沒有被周公勾引去,而是一雙平日裏掛著壞笑的眼睛,寒光閃爍。


    算計他,他不怕!甚至說已經習慣了。


    但為了陷害他,而殺死無辜的兩名乞丐,這就是無法容忍的!


    中午的時候,聞訊而來的劉薇薇見到了曹小雷,整個人瞬間眼睛有些發紅,她臉色顯然憔悴的很,終日忙碌品牌推廣的事情,應該是休息很少。


    了解完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劉薇薇安慰了一陣曹小雷,最後走的時候,更是留下了一句“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律師辯護。”


    曹小雷沒有說話,臉色異常的鐵青。


    辦公間的金蘭,一上午幾乎都是在自責中度過的,雖然曹小雷搶先一步將她與整個事件撇清了關係,但是她明白這丟槍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在她幫曹小雷保管的時候出現的。


    那一會身邊緊緊挨著很多看熱鬧的群眾,她又太過於關心曹小雷的安危,很有可能被人趁機掉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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