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的女牢之中,禦羽靈身披一身囚服,嘴唇已經幹涸發裂,渾身委實難受得緊。


    她已兩日沒有進水,牢外的幾個女獄卒喝著香茶吃著肉,時不時的數落一番,道是這官家的大小姐就會擺闊綽,喝水還要人伺候。


    這不,幾個牢獄委實看不慣這大小姐的脾氣,直接斷了她的清水,讓她於牢中自生自滅。


    而此刻,禦羽靈愈發的焦渴難耐,踉蹌了幾步,哀求了幾聲之後,便直接昏倒在了牢門一側。


    獄卒大驚,禦羽靈乃為城安縣縣衙太爺禦洪淩的大閨女,是京中要犯,此刻還未交由刑部判決,若是真渴死在了牢中,幾個牢獄必將會頭顱不保。


    幾個獄卒不再猶豫,拿來鑰匙,開門便將禦羽靈扶起,好不客氣的往她嘴中灌水。


    隻是,清水沒有灌進禦羽靈的嘴中,三個拳頭倒是打在了獄卒的脖頸之上,直接將獄卒敲暈。


    禦羽靈換上牢獄的獄服,一把火將牢房點燃,隨後趁亂混入獄卒之中,逃離了京兆府尹。


    ……


    郊外,禦羽靈身中一箭,踉蹌踱步,一口膿血噴出,倒在了鋪滿落葉的青地之上。


    一群黑影從天而降,刀刀淩天,直接斬向禦羽靈的腦袋。


    一閃影飛出,將數人的刀生生隔開,盾立在幾名殺手眼前。


    “主人,此女不殺?”


    “混賬!”江莫染將蒙麵的絲巾取下,一腳一個胸膛,可是踢得幾個黑衣殺手好生難受。


    “愚蠢的東西,如今殺了她,本公子又何必大費周章的故意讓此女在牢獄中製造機會,將她從京兆府放出?”


    江莫染舔了舔他手中的妖刀,惡煞望向黑衣殺手:


    “本公子若要讓她死,一本奏章參上去,隔日此女便可被拉去集市斬首,何故如此費事?”


    幾名殺手抱拳跪地,不再相言,靜候江莫染的差遣。


    江莫染將妖刀收回,對向幾名黑衣:“你們在此等候,待該來之人前來救人時,你們再從暗中遁出,可要凶狠一點!”


    江莫染說著便將一隻手亮在幾個黑衣眼前一抓,緊握成拳,嘴角卻笑開了裂,好生道:“對,你們一定要凶,但是,你們不能傷了前來救此女之人,你們得,放他們走!”


    江莫染陰笑無常,轉身大笑青天,將雙臂展開,仰頭對天日,似天下已全歸他所有。


    “蘇歆瑤,本公子,定會讓你醉生夢死,本公子,愛死你了!”


    ……


    武國公府,若天又和紅柳玩上了踢鞋。


    兩人於庭苑之中好生歡暢,忘乎所以。


    半晌,紅柳踢累,坐在一旁休憩,若天湊了過來,說是今日秋高氣爽,城郊小樹林有一賞花好去處,她欲帶著紅柳和蘇歆瑤一塊去樹林賞花。


    如此,紅柳喜開了眉。


    自從她溺水治愈過後,她便因為身子原因沒有踏出過王府一步。


    而今日,若天如此一言,便正好戳中了紅柳的小心思,她誓要去小樹林賞玩一番不可。


    歆瑤的閨房,蘇歆瑤正在繡花,突聞紅柳想隨著主子一塊去小樹林賞花,便也喜開了眉。


    她正好今日無事,尋思著去郊外采一籮筐奇異之花回來研製奇毒之藥也未嚐不可,便應下了兩丫頭之求。


    如此,主仆一行三人離了武國公府,架上了一輛馬車,朝郊外的小樹林而去。


    ……


    小樹林中,若天領著蘇歆瑤好生愜意,一旁追蝶伴舞,一旁輕語喃喃,一副小婢子之相,可是讓蘇歆瑤尋著了些許樂趣。


    半晌,一行人於百花之中采夠了一籮筐小花,剛欲離去,蘇歆瑤便聽聞一側的樹林裏,有些動靜。


    她拔出了寶劍,隨著此聲的方向走去,隻見一個女子背後插上一箭,於林中昏睡不醒。


    蘇歆瑤好生驚詫,剛要將此女子扶起,五個蒙麵黑影從天而降,銀刀閃閃,朝著蘇歆瑤的腦袋,生生劈下。


    小樹林中,刀劍錚錚震乾坤。


    蘇歆瑤以一敵五,卻是不落下風,倒讓幾個蒙麵黑衣節節敗退,已是快無法招架。


    一側,紅柳和若天聞聲而來,見幾個蒙麵人想要了蘇歆瑤的命,好生驚歎一聲,卻又見蘇歆瑤英姿颯爽,怒劈了蒙麵黑衣一刀,可是歡欣鼓舞,為蘇歆瑤喝彩。


    半晌,幾個黑衣見蘇歆瑤太過難纏,便灰灰溜走,可是不願再招惹武國公府的蘇歆瑤這隻飛天蜈蚣。


    ……


    落葉鋪陳的青地之上,蘇歆瑤將禦羽靈撫至懷中,給她喂上了一顆金丹,差著若天將馬車牽來,將若天送入馬車,離樹林而去。


    ……


    城郊的一個破爛小廟,蘇歆瑤將禦羽靈背後竹箭拔出後,給禦羽靈用上了上好膏藥,又給她喂下了一顆仙丹,於太廟中守了一夜。


    一日,禦羽靈蘇醒,見三名陌生女子趴在她身前睡著,便立馬將光刀架在了蘇歆瑤的脖頸之上。


    蘇歆瑤驚起,紅柳跟若天也隨之驚醒。


    蘇歆瑤見禦羽靈如此警覺,便道言她實無惡意,待禦羽靈將光刀從蘇歆瑤的脖頸上撤下之後,她查看了會禦羽靈後背的箭傷,好像又開了裂,歎言還真不讓人省心。


    禦羽靈見此女沒有敵意,也放下了戒心,抱拳以禮,可是有幾分江湖豪氣。


    一番交談過後,禦羽靈逐漸與蘇歆瑤情投意合,便將她的遭遇如實向蘇歆瑤道出。


    禦羽靈本是城安縣縣城太爺的獨門大閨女。


    城安縣素來安穩,縣太爺治理有方,百姓自給自足,日子過得很是安生。


    隻是,好景不長。


    一日,一群官兵不知為何,竟在城郊強占良田。


    待良田全被劫掠後,這群官兵又以高價租恁給城中的土財主。


    安城縣中,有一部分財主家中富裕,還能勉強交上良田稅銀,而另一部分貧苦人家便直接無了良田種地,被活生生的餓死於家中。


    如此,城安縣終在一日夜裏發生了暴動。


    隻是不料想,城安縣城當天夜裏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一群官兵。


    他們見人便殺,終將一眾暴民戕害於城安縣城之中。


    當夜,禦羽靈的爹爹禦洪淩見這群官兵太過猖狂,便上書一份奏章準備遞於京城的皇帝麵前,將賊人強占農田,戕害暴民一事上奏。


    而就在禦洪淩將書信交由信報小廝之時,駐於東房的禦羽靈便聽聞從他爹爹的書房裏傳來了一聲慘寰之音。


    她聞聲跑入禦洪淩的廂房之中,禦洪淩已被賊人暗殺於廂房之內,那份彈劾京中重要官員的奏章,也不見了蹤影。


    三日之後,金鑾殿上,一紙彈劾城安縣縣爺禦洪淩的奏章遞到了沐謹麵前。


    此奏章言明,城安縣太爺禦洪淩利用官職強占百姓良田,城中百姓暴動後,他又派府中衙役將一眾暴民殘忍戕殺於市井長街。


    隨後,他見事情敗露,怕連累家人便畏罪自殺。


    遞給沐謹的奏折中還留有一封禦洪淩的親筆遺書,上麵已寫明他的所有罪行和一些相關罪證。


    如此,沐謹大怒,派人連夜抄了禦洪淩的府衙,男丁充軍,女眷先暫且壓入京兆府大牢,等候聖上判決。


    蘇歆瑤聽完了禦羽靈所說的故事,有些同情卻也驚詫三分,道:“禦羽靈,你是朝廷的通緝要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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