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自己的臉,已是冰冷,一陣涼風破窗而入,我不禁縮緊身體,雙手抱肩,緊緊抱著自己,隻能自己抱著自己了。


    我蜷縮在被窩裏,在迷迷糊糊中,聽到手機的鈴聲,我覺得應該是在做夢,可它卻是真實的。


    這麽晚了,我不想接,不管它。


    可是它又開始響起第二輪。


    我懶懶地伸手過去,那玩意兒仿佛托著千斤重。


    我剛接通,就傳來一陣吵鬧聲,我立刻將手機拿得遠遠的,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鄭彬的。


    這麽晚還打電話,還在一個嘈雜不堪的地方,我心裏很不爽。


    大約過了十多秒,那邊的鬧聲明顯小了。


    “怎麽這麽久才接我電話?”他有些低沉的聲音。


    “這都幾點了,能接就不錯了吧。”我喃喃地說道。


    “你睡了?”


    他的語調透露他喝過不少酒。


    “當然,十二點都過了。”我說。


    “對不起啊,打擾你了。”


    “算了,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嗯,我們明天出發。”


    “明天?”我叫了起來。


    “是的,明天。”


    “你不是說要下周了嗎?”


    “我改主意了。”


    “你改得也太快了吧,今天說明天就走。”我很不高興。


    “你不是已經答應了嗎,時間由我定,這也是我們說好的。”


    “可是……”


    我想到,還沒跟餘輝說這件事情呢。


    “就這麽定了,最多我們晚上走,你白天可以處理家裏的事情。”


    看樣子改變不了他了。


    掛了電話,我再也睡不著了。


    我有神經衰弱症,睡眠一直不太好,像這樣在半睡狀態被吵醒後,就很難入睡了,再加上鄭彬給我出的難題。


    沒辦法,等不了餘輝回來了,我隻能給他打電話。


    他聽到這個消息,在電話裏沉默了一會兒。


    “怎麽這麽突然?”他問。


    “我也剛接到通知。”


    “可以不去嗎?”


    “恐怕不太好,我早答應了的。”


    “那為什麽現在才跟我說?”


    “怎麽,你很不願意我去嗎?”


    我覺得奇怪了,他應該很高興我離開才對啊,這樣跟那女人不就可以又約會了嗎?


    “當然了,你走了,我會不習慣的,家裏就我一個人了。”他有些喪氣。


    我突然愣住了,他還會依戀我嗎?可能嗎?


    這種話,為什麽現在聽起來這麽別扭。


    第二天,我還是收拾好行李。


    在家裏待了一整天,做了好些菜,放進保鮮盒裏,再一一貼上標簽,將菜名寫在標簽上,我估計了一下,應該可以夠他三天的量了,最後,我將這些盒子很整齊地放進冰箱。


    我給他發了短信,告訴他冰箱裏有哪些菜,連米飯都已經做好了,一塊兒擱冰箱裏了。


    他隻回了兩個字,謝謝。


    鄭彬叫我直接去機楊,他會在那裏等我,這時我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是桂林。


    一個我曾向往的地方,有山有水,總是美的。


    很好,我還可以順便觀光,去散散心。


    晚上九點的航班,七點五十分我就到了機場。


    我坐在機場的大廳裏,拿本雜誌翻閱。


    過了十多分鍾,鄭彬的電話就來了。


    我合上書,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找尋他的蹤影,很快,他的身影躍入眼簾。


    他穿著休閑時尚,突然覺得年輕了好幾歲。他將一隻皮箱拖到我麵前,那種有幾何圖案的高檔貨,鼓鼓的樣子,看來裏麵塞了不少東西。


    我心想,他到底是去辦事,還是去旅遊的啊。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換登機牌。”又是一種命令的口氣。


    我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以示對他語氣的不以為然。


    換好登機牌,過了安檢,我一個人在前麵獨自走著,他跟在後麵一直不停接電話,語氣多變,不同電話不同的語氣,憑直覺,一個是他公司員工的,一個是客戶的,另一個是女人的。


    即使在跟一個女人講電話,他的語氣也沒多少親切與溫柔感,當然,也許對方並不是他喜歡的人。


    上了飛機,他主動幫我放行李,我淡淡說了句:“謝謝。”


    坐下後,我就閉上眼睛,突然覺得很累。


    “要這個嗎。”他在問我。


    我睜開眼,看見他手裏拿著瓶木糖醇。


    “不,謝謝。”我看著他。


    他倒出兩顆扔自己嘴裏。


    “每次坐飛機,我都離不開這個。”他仿佛在自言自語。


    “為什麽?”


    “這有兩個功效,可以緩解耳鳴,還有就是可以驅散一些恐懼感。”他背靠座椅,抬眼看著上方。


    “恐懼感?你害怕坐飛機?”我問。


    “是的,特別是起飛與落地時,那種強烈的震動感,總是讓我無法忍受。”


    我看了他一眼,這麽冷峻的男人,也有讓他害怕的事物。


    其實我的感受比鄭彬好不了多少,那種震動,確實可以給人以劇烈的恐懼感,不過,我還是可以忍受的。


    我一直緊閉雙眼,不知是因為在飛機上的不適感,還是確實因為在家做家務累了一天,我非常希望自己趕快進入迷糊狀態,當然,也許是因為與鄭彬這樣並肩坐著,竟讓我有些許不自在。


    我偶爾抬眼瞄他,發現他也正緊閉雙眼,那樣子,給我感覺他一定是比較難受的,我竟偷偷笑了起來。


    自以為是的家夥,也有難受的時刻。


    “我想你也不比我好受多少,還笑我。”他突然開口道。


    我看著他。


    “以為我閉著眼睛就不知道你在幹什麽呢。”他繼續說。


    “你的眼皮不會是透明的吧。”我故意這樣說。


    “我有特異功能,閉著眼睛也知道身旁人在幹什麽,想什麽。”又是那種自以為是的口氣。


    “你以為我是二十出頭的小女生呢。”我很不屑。


    “你不信?如果沒有這樣的能耐,我怎麽可能有今天。”


    他仍然閉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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