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金色光芒衝天而起,但那聖潔的氣息方才展露,那金色光芒的周圍竟是不知何時覆上了一截截黑色的鎖鏈。


    那黑色的鎖鏈上並未顯露任何氣息。但,在那黑色的鎖鏈包圍下,那璀璨的金色光柱竟是被一寸寸的向下壓縮。


    直至,消失不見。


    說來長,但對現實來說卻不過一瞬。起碼,便是連千仞雪,都未曾看清那黑色鎖鏈上所銘刻的大字是什麽。


    震驚的望著這一切,這璀璨金芒的驟然消失,簡直讓千仞雪以為先前的一切不過是她看見的幻象。


    但,蘇奕身周縈繞不散的金色光點異象,又仿佛在告訴她她剛才沒眼花。畢竟,能讓覺醒元素如此留戀不去的,除了她自己之外,蘇奕是她所見到的第二個。


    目中異彩連連。千仞雪沒想到,自己在冷宮中隨手撿到的小家夥竟有如此強大的天賦。


    此時的千仞雪,頗有一種自己撿到寶了的感覺。


    不過,這一切,沉浸在武魂覺醒中的蘇奕自是不知。此時的他,隻感覺自己要被凍僵了。


    本來,蘇奕是沉浸在暖洋洋的舒適感之中。但驟然,一陣恐怖的冰冷感便席卷了他全身。


    那是一種,仿佛連靈魂都要被冰凍的冰冷感。讓蘇奕,體驗了一把仿佛從天堂驟然來到地獄的反差。


    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蘇奕渾然未曾想到,覺醒武魂竟然會這麽痛苦。早知道這麽痛苦,他就,他就……


    好吧,他還是要來。


    緊緊的咬著牙,蘇奕的小臉上滿是堅毅。他可是每天都能堅持著跑小半圈冷宮的人啊,怎麽可能會在這裏倒下!


    仿佛感受到了蘇奕的意誌,那驟然消失不見的溫暖竟重新在他的體內蔓延開。雖然這溫暖十分微弱,但,好歹讓涼透了的蘇奕感受到了絲絲溫暖。


    緊緊皺著眉對抗著這突如其來的寒意,但突然,蘇奕卻感覺自己右手處好像有什麽東西想要鑽出。


    而在外界,看著麵色難看的蘇奕,千仞雪有些擔憂。


    自那道光柱衝天而起之後,已是過了半刻鍾了。但,緊閉著眼睛的蘇奕卻是絲毫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麵色有些凝重,千仞雪有些擔憂。武魂覺醒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她從未見過有人的武魂覺醒居然要這麽久。


    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但驟然間,蘇奕右手處的異變引起了她的注意。


    華光自蘇奕的右手處綻放,那璀璨的華光,竟是連天上的驕陽都瞬間蓋過。而同時升騰起的,還有一股無法言語的高貴氣息。


    那是,一種仿佛讓內心都為之顫栗的高貴。直讓人覺得,能在這高貴的氣息下趴伏,甚至都是一件幸事。


    靈魂戰栗,在那高貴氣息出現的霎那,即便是身懷六翼天使武魂的千仞雪都情不自禁想要向那個小小的身影跪拜。


    但,她內心深處的驕傲製止了她的舉動。


    高貴的氣息轉瞬即逝,那從壓力極高到極低的落差,讓千仞雪不由得出了身冷汗。


    而在那道高貴氣息消失的瞬間,千仞雪亦是急忙朝著覺醒陣法中央的那道小小的身影看去。但此時,在那道小小身影的右手上,武魂卻已經展露其崢嶸的麵目。


    赤色的寶石如流火,而在其之下金色的耀眼流蘇閃耀著奪目的光輝。


    赤金色的大劍上,繁複的圖案縈繞,神聖的氣息散發而出,注視著赤金色的大劍,千仞雪竟是仿若隱隱聽到了陣陣雄渾的聖歌。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赤金色的大劍上,竟是有著層層的黑色鎖鏈若隱若現。那黑色的鎖鏈氣息雖不顯,但千仞雪在看到那黑色的鎖鏈時,卻分明感受到了仿若天敵般的感覺。


    駭然的看著這散發著耀眼華光的大劍,但還沒等千仞雪細看,那黑色的鎖鏈便一陣收縮,將那耀眼的華光盡數囚禁於內。


    仿佛能聽到那赤金色大劍的哀鳴,但千仞雪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那耀眼的華光,流火般的寶石,以及璀璨的流蘇卻是盡數消失。


    就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但,赤金色的大劍卻還懸浮在蘇奕的右手上,仿佛是想證明千仞雪先前所看到的一切並非虛妄。


    神色頗為凝重的看著這一切,千仞雪的心中閃過種種猜想。但盡皆還來不及細思,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以及盔甲的碰撞聲,便出現在了校場外。


    在此地,發生了如此大的動靜,雖然都是轉瞬即逝,但,也不可能不引起守衛軍的注意。畢竟,這裏可是在太子府內。


    知道外麵的聲音定然是守衛軍引起的,但看著此時依舊緊閉著雙眼的蘇奕,以及蘇奕身周縈繞的覺醒元素,還有那帶著不凡氣息的赤金色大劍,千仞雪卻莫名的不想讓守衛軍知道這一切。


    畢竟,雖然千仞雪治下尚算嚴厲,但,守衛軍群體龐大,千仞雪也不可能保證他們百分百的忠誠。


    羽翼陡然自背後延展而出,雙翼扇動,華美的偽裝天鵝翅膀便帶著千仞雪朝天空而去。


    而在校場外,此時,小半個太子府的侍衛軍已經集結,隻待隊長一聲令下,便能衝進校場中。


    而此時,匆匆而來的莫隊長目露鋒芒的看著自己所統率的侍衛軍平常訓練的校場,眼中,卻仍是帶著一抹忌憚。


    雖然,他是魂聖級別的強者,但在方才那抹華貴氣息一閃而逝的霎那,他亦是感覺到了如山般的壓力。


    僅僅隻是一抹氣息就能給他帶來如此大的壓力,恐怕,即便是封號鬥羅強者,也無法做到吧。


    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自己既然當了太子府的侍衛隊長,那也隻能義之所向,雖封號鬥羅吾往矣了。


    臉上浮現出一抹悲壯的神色,莫有乾便一個縱身來到了隊伍之前。深吸了一口氣,莫有乾便要喊出慷慨激昂的衝鋒。


    但,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卻是讓他衝鋒的號令聲堵在喉嚨中,不上不下的。


    隻聽,那是一道溫潤卻又帶著貴氣的少年嗓音,可能是臨近變聲期的緣故,嗓音中帶著一絲喑啞,但,對於莫有乾這太子府的老臣而言,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那分明是,太子的聲音。


    “等等。”淡然的聲音隨著那道扇動著羽翼的優雅身影落下,讓本預備衝鋒的侍衛隊僵在了原地。


    翅膀緩緩停止扇動,千仞雪落在了侍衛隊的前方,亦是,校場的入口所在之處。


    “這裏沒有什麽問題,你們退下吧。”獨身擋在入口處,此時的千仞雪,倒還真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隻是,聽到千仞雪的話,侍衛隊的眾人卻並沒有立刻退開。反而,是有些遲疑的麵麵相覷。


    但,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


    在長官的帶領下山呼參見太子後,侍衛隊的隊長莫有乾排眾而出。


    麵對擋在侍衛隊身前的太子,莫有乾的神色並沒有變得輕鬆,反而,神色更加凝重了。


    能讓太子擋在他們之前,那此時的校場中,不是有什麽大秘密,便是有絕強的人物。就是那種,他們整個侍衛隊加在一起也對付不了的那種絕強人物。


    自雪清河小時便被委派為其侍衛隊長,莫有乾自然是極其了解雪清河性格的。雪清河,是那種真真切切的待人溫和,為他人著想的人,


    若是此時的校場中,有他們對抗不了的危險,那雪清河定然是會讓他們回去,而不是讓他們進去送死,來為他拖延時間。


    因此,莫有乾才會麵色凝重。


    魂力流轉,莫有乾逼音成線。這是他最近才學的小技巧,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渾厚的中年男聲在千仞雪的耳旁響起,隻聽,這名侍衛隊長道:“殿下,您是否是受了脅迫。如果是,就眨眨眼。”


    驟然聽到莫有乾的話,千仞雪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莫隊長,為何會認為她是受了脅迫?


    此時的她,像是受了脅迫的樣子麽?


    於是,千仞雪揚聲道:“莫隊長,我並非是受了脅迫。隻不過是校場中有一位我不願意暴露身份的好友,所以才讓你退去。”


    然而,聽到千仞雪的話,莫有乾臉上的緊張之色不僅沒有絲毫消減,反而更加深了幾分。


    在莫有乾想來,若是裏頭確實沒有威脅,那太子殿下大可以與他逼音傳線,或是不眨眼,如今如此揚聲說,反倒是證明了裏頭有問題。


    這定然是裏頭的強者截取到了他的逼音傳線,從而如此逼太子說來打消他們的懷疑之心。


    心頭微涼,莫有乾從前隻聽說過高於逼音傳線者兩個大境界的強者,有幾率能夠截取到逼音傳線。


    而他是魂聖,也就是說,裏麵的人,最少是封號鬥羅?


    難怪,太子殿下讓他們回去。麵對封號鬥羅的話,他們這些人確實不夠。進去,不過是白白送死。


    但,難道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太子落入封號鬥羅的魔掌?


    眉頭緊皺,莫有乾雖不曾帶侍衛隊前行,但也未曾後退。


    場麵,一時有些僵持不下。


    但,就在這時,一道清冷但卻帶著些兒童特有的奶音的聲音卻是憑空響起,打破了這僵持的氛圍。


    “太子哥哥,你們在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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