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之都·血色酒館。


    幾處血紅色的巨石怪異地聳立,巨石周圍站立著十幾座張牙舞爪的雕像,在暮色遮蓋下,倒顯得像一個個張開血盆大口的地獄惡魔一般。


    殺戮之都,關於它的一切都顯得瘮人恐怖,即使這裏是它的入口。


    身形高大,一身紫黑色長袍之下的邪君,旁邊跟著一位全身籠罩在灰袍的身影。


    他們兩人四周,是十幾位騎著亡靈馬駒的血衛騎士。


    血衛騎士每一位成員,都有魂聖以上的實力。


    在這座籠罩著特殊規則的殺戮之都中,可以自由施展魂技魂力的血衛騎士,就是王座下唯一的審判者了。


    隻是,麵對著沒有施展武魂的邪君兩人,他們卻無一人敢上前。


    無它,來自更高維度捕食者的致命氣息彌漫在四周,比殺戮之都內部的血腥味還要濃烈刺鼻。


    血衛騎士們每一處毛發和皮膚都充滿著不由自主的戰栗,他們胯下的亡靈馬駒,也發出了嗚嗚的恐懼聲,四蹄不停地踢踏,整個身軀有一種往後倒退的趨勢。


    恐懼和不安在殺戮之都入口之前醞釀著,惡魔似乎遇見了更可怕的惡魔。


    “讓你們的王出來說話!”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邪君身後的灰袍傳來,讓人全身聽了泛起了濃濃的不適感。


    “王座正在休息!”


    為首的血衛騎士首領——邊泰,正色回複道。


    邊泰深吸了一口氣,他是殺戮之都中,實力除開殺戮之王最強大的存在。


    擁有極其強大的血妖武魂,可以隔空吸取敵人的血液,和他戰鬥的過程中,但凡出現傷口,敵人全身的血液就會無可遏製地被他強行抽取出來。


    憑借這一招,他可以八十八級的魂鬥羅實力直追封號鬥羅!


    血妖邊泰!


    這個曾經在天鬥帝國掀起過腥風血雨的名字,受到武魂殿和各大宗門的通緝,隻得投身於殺戮之都,受到其間的規則和殺戮之王的庇護。


    “我再說一遍,讓你們的王出來,邪君的耐心可沒有那麽好,血妖邊泰!”


    邊泰目光一凝,他看向灰袍下的陰影,竟然還有人認得他的名號。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沒有人可以硬闖殺戮之都!更沒有人可以辱沒王座的尊嚴!閣下不要欺人太甚!”


    沒有辦法,他雖然身為殺戮之都的二號實力人物,但是自己的生死還是殺戮之王一句話的事情。


    王座之下,皆為蟻螻!


    一切的一切,都是圍繞至高統治者服務的。


    實力再強大,在殺戮之王眼裏,不過是可以更好的服侍自己。


    邊泰身為血衛首領,就必須守護好殺戮之都的秩序。


    上一屆血衛首領,僅僅是因為沒有攔下闖入殺戮之都的一位殺神,事後就被殺戮之王在修羅場上手遭受了百日淩遲之苦。


    那種感覺,比死還要可怕!


    最後,殺戮之王還將這個血衛首領剁成了肉醬,分與了當晚已經瘋狂的觀眾。


    邊泰寧願戰死在這個看不出深淺的邪君手裏,也絕不願意遭受殺戮之王變態的處罰。


    “哦?沒想到一條看門狗還這麽有膽識。”


    灰袍往後脫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幅蒼老的麵孔,他探出幹枯似柴的手臂,桀桀地大笑道。


    僅僅是笑聲,就震得包圍著兩人的十幾位血衛騎士連連後退,魂力震蕩。


    接著,這位灰袍老者輕飄飄地一掌擊出,一名來不及反應的血衛騎士,連同著他身下的馬駒直接被轟成了漫天血沫。


    “欺人太甚!給我上!”


    邊泰一咬牙,厲聲喝道。


    瞬間抽出了自己撇在腰間的雙刀血刃,砍出了兩道交錯刀芒,向著灰袍老者所在掠去。


    同時,他全身皮膚變得血紅,似有毛細血管炸裂開來,兩黃兩紫四黑的魂環浮現在邊泰周身。


    血妖之怒!


    邊泰祭出武魂的同時,他也直接釋放出了自己的血妖武魂真身,將自己狀態提升到最佳。


    十幾道顏色各異的光芒,也在邊泰身後同時閃耀而起,十幾位魂聖配置而成的血衛騎士團,加上一位八十八級的魂鬥羅,就算是封號鬥羅又何妨?


    像是在回應他們內心的想法,灰袍老者也祭出了自己的武魂。


    他幹枯瘦小的身軀,瞬間暴漲了數倍。


    充滿暴發和力量的肌肉在其體表膨脹而出,兩隻土灰色的彎角從他兩側的額頭拱出,紅褐色的鼻息粗蠻地噴射出來。


    狂野!瘋魔!


    黃黃紫紫黑黑黑黑紅!


    饕餮魔牛!


    九十五級的超級鬥羅!


    “饕餮魔牛?玄關?!”


    苦苦地抵禦著強大的威壓,邊泰臉上出現了濃濃的震驚。


    他認得這位老者,就是二十年前凶名赫赫的魔牛鬥羅——玄關!


    “不錯,還認得你爺爺!”


    玄關仰天哈哈大笑,又是兩股粗壯熾熱的鼻息噴出,一條粗壯的牛尾在身後甩動著,隨意一砸,便使得地麵盡數開裂,恐怖的力量使得周身的空間出現了波動。


    “看爺爺一拳,打破你家大門!”


    接著他一拳擊打在身前的地麵,頓時土石龜裂,一道吐露著赤紅芒光的裂痕,閃電般地衝著殺戮之都的酒館蔓延而去,直接將阻擋在前的邊泰和十幾位魂聖震得狂噴鮮血,向裂縫兩側倒去。


    “唔——”


    邊泰倒吸回了自己吐出的鮮血,他咬著牙施展出了自己的第八魂技——咒殺術!


    以吾之血,償汝之命!


    將自己受到的傷害,以法術形式盡數返回給攻擊者。


    然而,隻是換來了玄關的腳步一頓。


    但是那道裂縫卻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徑直地朝著“血色酒館”開裂而去。


    邊泰瞪大雙眼,盡是不甘和無奈之色,但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根本抵不住玄關的一招。


    眼看地裂就要將“血色酒館”攔腰劈斷,卻是一道濃鬱至極的血煞之氣隔空而來,將地裂阻斷,兩方的攻擊在片刻的對波後,便各自消弭開來。


    “王座……屬下無能。”


    邊泰虛弱地喊道,他掙紮著起身,朝著半空中的暗紅披風,血色長袍的殺戮之王跪伏著。


    “無礙,爾等也算是盡力了。”


    殺戮之王揮了揮手,說話之間卻是看向幾十米開外的玄關,最後眼神又落在了不動如山的邪君身上。


    顯然,在他的感知中,這個邪君才是威脅最大的。


    “何人來犯?!”


    殺戮之王露出了尖尖的牙齒,一對九尺長度的血翼從暗紅披風下兩側伸展而出——


    一黃二紫三黑三紅,堪稱恐怖的魂環在其身後浮現而出。


    玄關雙瞳微縮,這麽恐怖的魂環配置雖然他也曾見識過,但是眼前這個殺戮之王竟然也是如此,實在是讓他感覺有些意外。


    不為什麽,因為眼前的殺戮之王魂力氣息,並沒有恐怖到配得上最後三紅的程度。


    最多也隻是比他高上一點,而且還有一種無法解釋的空洞和虛幻之感,這是怎麽一回事?


    “剛剛就給你的這些看門狗說過了,哪知他們有眼不識泰山。”


    玄汐喝道,瘋魔蠻橫的氣勢盡顯,毫不退縮。


    “嗬嗬,他們可不敢做主,這殺戮之都裏,能做主的隻有一位,那就是我!”


    殺戮之王虛空而立,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其實他早就到了,在玄關動手之前,他就一直在關口暗中觀察著這兩位神秘來客,顯然他也知道,對方今日前來絕對不是來幹架的。


    “既然說話的出來了,那老子也不含糊了,殺戮之都可願與我聖靈教結盟?”


    玄關看著殺戮之王,兩人都緩緩降下了身影。


    ……


    ……


    南國·放之城。


    今年這個時節,已經過了最寒冷的冬降。


    南國這些天的氣候,已經開始回溫了,街上的行人也不再是臃腫厚重的棉襖了。


    一身紫蘭色旗袍,黑發披肩,朱竹清單手挽著昆蘭走在大街上。


    以前的朱竹清,一直是一副高冷而生人勿近的氣息,即使是和昆蘭待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有些小僵硬,覺得在外人麵前顯得親昵會很是尷尬。


    但現在,她卻一臉溫柔地挽著昆蘭,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具女性的成熟韻味。


    “街上的行人倒是開始多起來了,他們也起這麽早的嗎?”


    朱竹清指著一位停靠在街邊,卸下肩上扁擔的漢子,輕聲問道。


    昆蘭笑著輕拍著朱竹清舉起的小手,他示意其放回腰間。


    朱竹清雖然擁有堅韌不拔的意誌,和頂級的修煉天賦,但是她的世事經驗還差上了一大截。


    “那位老伯是賣豆花的,你可以看看他的雙手。”


    昆蘭輕聲說道,朱竹清也順眼看了過去。


    果然那位精壯黝黑的漢子,雙手有著異於常人的寬大,粗糙的老繭布滿了手掌。


    虎口處有些開裂,一些已經幹涸的血漬嵌在虎口周圍的皮膚處。


    “相較於北邊的天鬥帝國喜食豆腐,南國這邊喜食豆花,而豆花對研磨的要求比起豆腐就更為苛刻。這些做豆花的腳商,都是需要前一天晚上提前打好,早上又要很早起床。每晚子時入睡(大概是23-1時),寅時又得起床趕工(早上3-5時)。”


    這一切都是為了生活,當一些學院裏修行的魂師,每天早半個時辰便起床晨跑之時,自覺便是吃得苦中苦。


    卻殊不知,在這方天地下,已經有成千上萬的生命開始了自己新的一天。


    當我們因為生活裏的一點小成就,而感到滿足,甚至有些飄飄然的時候,不妨想一想,還有更努力且更有天賦的人,在你看不見的天地間緩步前進著;


    當我們因為生活中的許些疾苦和不順,而感到鬱悶和煩惱之時,不妨試想一下,還有眾多更為不幸的人們在苦苦堅持著,從未放棄,這便是生命!


    朱竹清目光閃爍,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些什麽。


    在遇見昆蘭之前,她一直都以為自己的人生充滿灰暗,家族的殘酷和命運的不公讓她喘不過氣來。


    唯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可以改變這一切,掌握自己的人生!


    但眾生皆是如此,那她朱竹清又有什麽煩惱呢?


    一瞬間,朱竹清心中一直卡著的一道枷鎖打開了,另一種看待生命的態度湧入了她的心靈——


    不屈,不滅,堅韌,鬥誌……


    身旁的昆蘭,此刻也瞪大的雙眼。


    他當然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麽,這是朱竹清跨入了劍意雛形的征兆。


    而且,這還不是她原本的“幽冥”劍意,而是另外一種全新的劍意。


    “一步而成,這天賦,真是可怕!”


    昆蘭震驚之餘,臉上也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盡是欣慰和由心的喜悅。


    他輕輕一揮手,無形的劍意天地便將自己和朱竹清兩人籠罩著,周圍的行人也發覺不了這驟然間爆發的氣息。


    “堅韌不拔,生生不息……”


    昆蘭喃喃自語,看著身前浮現著青色光芒的身影。


    他已經確定,這是一道不亞於“七殺”的劍意,單憑借著這一條,朱竹清就要問鼎超級鬥羅乃至絕世鬥羅的資格。


    這青色芒光,自天靈向上湧躍了六尺之高,而一般劍意也隻是兩三尺,至於千潯當時,是意氣風發地飛躍九尺。


    後來,昆蘭也問起自己的“止戈”劍意有多高,畢竟當時他也沒有注意這個,千潯則是笑嘻嘻地說道:


    “有多高啊,四層樓那麽高吧……”


    片刻後,感受到朱竹清的氣息有所減弱。


    昆蘭也走了過去,他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初窺劍意後身體會經曆一個短暫的虛弱期,因為身體需要消耗大量的氣力和能量產生出劍意下的劍氣。


    劍意和劍氣都是有限的,不是每一個劍意者都有昆蘭木行的生長之力,可以源源不斷地產生劍意劍氣。


    這一點,即使是千潯也做不到,隻是千潯自身的積累的體量實在是太大了,足夠使得他在另一程度稱得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站穩了。”


    昆蘭一聲喚醒了意識有些恍惚的朱竹清,後者原本淡金色的雙瞳中浮現出暗青色的光芒,接著光芒漸漸黯淡下去,隱匿在了眼底。


    “想好了叫什麽劍意了嗎?”


    昆蘭問道,一時間也想去個好聽點的名字。


    當初自己踏入劍意時,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千潯一口蓋棺了。


    雖然“止戈”劍意名字聽起來很是霸氣,但是昆蘭心中始終覺得缺點意思。


    就好比,孩子是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出來的,但是名字,卻是孩子他爸搶先一步就注冊好的。


    現在,昆蘭把歪主意打在了朱竹清的身上。


    以後等她再去禍害下一個劍意者吧,希望這個時代還可以誕生一位劍意者。


    昆蘭滿臉溫煦地走上前去,看著柳眉微皺,正在絞盡腦汁取名字的朱竹清,昆蘭搶先一步說道:


    “竹清,你的劍意堅韌似竹,充滿生機,不如就叫‘朱竹’劍意吧,也正巧合了你名字的前兩個字。”


    “‘朱竹’劍意……不錯耶,蘭,你取的名字真好聽!”


    朱竹清眼睛一亮,俏臉綻開一朵幽蘭。


    昆蘭一臉溫柔,心道:


    “‘朱竹’劍意,豬豬嘛,當然好聽了。”


    這時,玄汐的龍魂浮現了出來,它剛想說話,就被昆蘭一把抓住,揉成了麵團。


    “你出來想說些什麽?”


    昆蘭看了玄汐一樣,燦爛的笑容下,卻盡是滿滿的威脅之意。


    “我……我就出來透透風,你們繼續,本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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