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來之後白落九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低著頭捋了好久才稍微記起來自己的處境。


    “吉、白落九,你沒事吧?”


    琴酒看著額頭上冒著冷汗的白落九,這人最近怎麽都這麽柔弱,平時不是挺精神的嗎。


    “……”白落九抬頭看著眼前的黑影,像是控訴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為什麽不聽話……”


    “什麽?”


    琴酒沒有聽懂白落九的意思,神橋月人走過來把白落九的眼鏡遞過去,“白先生,需要用餐嗎?”


    “……”


    戴上眼鏡之後白落九晃了晃腦袋,把剛才夢裏的東西晃出自己的腦海。


    “我要去找它一下。”


    白落九推開了神橋月人想要攙扶自己的手,走到了被從外麵上了鎖的大門口。


    “開門。”


    白落九輕聲發號施令,門外傳過來稀稀拉拉的鐵製品碰撞聲,白落九從細窄的門縫走了出去之後,堅固的大門又被關上了。


    還待在房間裏的人愣了幾秒,然後像是溶解時把一滴水加入到了大量濃硫酸當中,熱火朝天,猛烈沸騰。


    一幫早就積攢滿了不滿與怨恨的人們開始了騷亂暴動。


    憑什麽他能出去我們不能,憑什麽他能睡床我們不能……


    有時候有了對比才是最可怕的。


    不過白落九不關心這個,剛才在夢裏,柯學世界給了他一個提示。


    他平時和柯學意識玩歸玩,鬧歸鬧,從來不拿其他生命開玩笑。


    就算小心眼的世界意識真的想報複他,也隻會從他的氣運和因果上下手。


    至於拿其他的人類甚至是妖怪鬼魂撒氣什麽的……


    那鬼東西剛才驢我。


    白落九的笑容越發和善燦爛。


    白落九還沒繞明白就被那個鬼給攔住了,“白大人,您有何吩咐?”


    “去死。”


    白落九伸手捏碎了這個小分魂。


    “我們之間或許有什麽誤會。”


    白落九的身後又冒出來一個分魂。


    “不用解釋。”


    白落九又捏碎一個。


    平安時代的鬼一個分魂一句話的開始狡辯。


    “雖然時間是假的,但異常是真的。”


    “我們真的需要人類來幫助我們。”


    “用完的人類我們可以幫您銷毀。”


    “您有什麽不滿意的可以直說。”


    眼看著白落九軟硬不吃,馬上就要把自己這點為數不多的分魂都掐沒了。


    “……我帶您去見我們前領主!”


    “你什麽時候轉正的。”


    “我一直都是正……”


    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看上去比一開始的心情好了很多的白落九,平安時代的鬼悄悄鬆了一口氣。


    “誰見誰。”


    白落九又來了個出其不意,剛鬆了一口氣的分魂又被捏碎。


    “出來,帶路。”


    可能是害怕白落九再來一記偷襲,鬼這次沒有冒頭。


    “我不想說第二遍。”


    被壓迫得抬不起頭的鬼屈服在了白落九的淫威下,開始帶路。


    左拐右拐的到了庭院,白落九看著那個旺盛到遮天蔽日的巨大古槐樹。


    又是槐樹。


    巧合嗎?


    槐樹下麵停放著一個棺材,紅色的,鮮豔的像是正在流血。


    但是湊近一看才知道,這隻是普通的石頭棺材,紅色是石頭上長出來的礦物質。


    “前領主在棺材裏?”白落九湊近棺材敲了敲,“幾天了?”


    “半個月了。”


    “那不都臭了啊。”


    “……領主是妖,不會臭的。”


    “噢……也對。”白落九看著頭頂的槐樹,“那和人類有什麽關係。”


    “我們當時隻找到了腦袋,被掛在了樹上,身體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白落九眯著眼睛,看著樹上的枝丫,“你想用人類的身體來補全它的身體。”


    “是,領主的身體很特殊,現在是在用槐樹來壓製變化,我們需要把完整的領主下葬。”


    “我在你們的計劃之內嗎?”


    “不在,這隻是意外。”


    “意外?”白落九直接坐到棺材上,“那個銀發男人身上我做過記號,你別告訴我說那麽濃重的氣息你感受不到。”


    “他不是……對您不大重要嗎……”


    “我不管,反正這次你們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就把你們的皮剝了做真皮地毯。”白落九又拍了拍身下的棺材,“把你們領主的腦袋當球踢。”


    “您想要什麽解釋。”


    “我要中部所有妖怪的名字。”


    “我們隻負責靜岡縣與山梨縣,其他縣的妖怪不受我們管理指揮。”


    白落九沒說話,但是手已經握上了他的唐刀。


    “我們會努力的。”


    “這還差不多。”


    白落九走到門口的時候人們的暴亂還在繼續,一大堆人罵罵咧咧的拍著門。


    “放我們出去!”


    “妖怪!有本事就把門打開!”


    ……


    白落九看了一眼身後的鬼領主。


    “我要是殺幾個你會介意嗎?”


    “請您盡量不要破壞到身體。”


    “放心。”


    白落九走了進去,氣勢洶洶提著刀的樣子讓人群安靜了一會,剛才還沒事找事的人群動作整齊的往後退了幾步,和白落九拉開了距離。


    “呦,繼續呀。”白落九說道,“剛才不還挺熱鬧的嗎?現在怎麽安靜了。”


    “你和妖怪是一夥的!”


    一個尖細的女人聲音喊了這一句。


    “怕他幹什麽!他就一個人!”


    在這裏叫囂的永遠是那些平時就小偷小摸的社會廢物,組織的人和赤井秀一就站在角落裏冷眼看著他們。


    “把他抓起來!讓妖怪放我們出去!”


    “卄,煞筆。”


    白落九直接提刀砍掉了那那幾個跳梁小醜的腦袋。


    剛失去腦袋的身體因為慣性還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沒了生息。


    血液順著平整的傷口向外噴湧,人群頓時四散奔逃。


    “安靜。”


    白落九直接放出了自己身上的氣息,“麻煩您們不要吵,不然我會忍不住殺掉你們的。”


    人群跪了一片,白落九把滾到自己腳邊的腦袋踢到旁邊,“來人,收拾了。”


    鬼魂們穿牆而過,抱著腦袋和身體離開了,房間內的血腥味濃鬱得不行,仿佛連頭發絲都被侵染了這腥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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