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小院裏。


    “姨媽,您終於來了!”


    “阿姐可一直都在府上惦記著您呢!”


    在接到薑興宗請人遞過來的口信後,盛長權立馬就是趕來了這裏。


    此時,在打開院門,第一時間看見衛姨媽的時候,他的心裏忽然就是感到一陣親切。


    其實,不僅是明蘭喜歡衛姨媽,許久未見,盛長權的心裏也是挺想念姨媽的。


    他明白,衛姨媽是真心對他好的,不是因為別的,僅僅是因為自己的母親是她姐姐。


    “權哥兒,你這孩子真的是出息了啊!”


    原本坐在院子石凳上的衛姨媽在看見盛長權來了之後,頓時就是起身相迎。


    “姨媽,您當心!”


    見到衛姨媽激動地朝著自己走來,盛長權趕緊上前幾步,一把攙住,急聲道:“姨媽,您慢些啊!”


    “姨媽,您放心,外甥我這幾日啊就陪著您!”


    “啊!你這小子!”


    衛姨媽目中帶淚,一時間心情難以平複。


    她已經知道了盛長權的鄉試結果,知道他考中了解元,已然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官老爺了。


    “要是姐姐還活著,怕是要高興壞了吧!”,衛姨媽喃喃自語:“隻可惜……”


    一念及此,衛姨媽頓時就是哽咽了起來。


    “娘!”


    而見到自家母親這般,薑興宗頓時就喚了一聲,勸慰道:“娘,長權得中解元,是喜事,您應該高興才是,怎麽好落淚呢?”


    “這般豈不是不太吉利嗎?”


    薑興宗這是擔心衛姨媽大喜大悲下,身子會出現問題,於是故意說道。


    “啊?是……是……是!是娘不對……咱們……”


    “……咱們……確實是應該高興才對……”


    衛姨媽擦擦眼淚,哽咽著出聲。


    “姨媽,沒事的。”


    盛長權一邊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站在衛姨媽母子身後的人,一邊搖了搖頭,寬慰著道:“雖然我從未見過母親,但是,我相信她老人家最高興的,絕不會是我取得的什麽成績!”


    “她隻會在乎我和阿姐能不能健康長大,或許,母親大人在天上最期待的,就是我跟阿姐能夠順利地成家吧!”


    在見到那人亦是滿臉淚水的時候,盛長權心裏頓時就是一動。


    難道?她是……小蝶?


    關於衛姨媽這次來京的目的,盛長權也是猜到了幾分。


    如今看來,衛姨媽應該是找到了一些當年之事的證據了。


    “對……姐姐……姐姐確實就是這麽一個人……”


    想起自己那善良的姐姐,衛姨媽愈發悲傷。


    而握著衛姨媽顫抖雙手的盛長權,此刻,亦是目露哀色,腦海裏猛地閃現出當年衛小娘的身影。


    雖然他們母子之間從未正式見過麵,但是母子連心,且盛長權又是那般不同,從他在母胎裏就有了記憶,故此,衛小娘在他的心裏是有完整形象的。


    “嗯,權哥兒你說得對!”


    良久,衛姨媽才漸漸地平息了自己內心的悲傷。


    “姐姐總是那麽的善良,可是……”


    衛姨媽不可抑製地再次哽住了。


    見此,盛長權跟薑興宗趕緊上前安慰,半晌才讓她老人家平複過來。


    “姐姐一定會在天上,保佑你跟明兒順順利利地的!”


    待衛姨媽平複之後,她的神色一下就變得冷厲。


    “不過!”


    她語音一轉,繼續道:“權哥兒,現在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了!”


    “嗯?”


    聽到這話,盛長權眼睛一眯,頓時將視線移向了衛姨媽的身後。


    “權哥兒,你可曾懷疑過你小娘是怎麽死的嗎?”


    衛姨媽擦幹臉上的淚痕,小聲卻又堅定地問道。


    “不是……因為難產嗎?”


    盛長權沒有直接說出真相,隻是道出盛家給出的答案。


    畢竟,他要維持住自己的人設,有些事情,哪怕是再親密的人,也絕不能透露!


    “是,是因為難產!”


    聽到這句熟悉的解釋,衛姨媽恨得頭皮發麻,她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句,繼續道:“可你知道,我姐姐為什麽會難產嗎?”


    “你小娘身子骨一向康健,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會難產?”


    “說到底,這全部都是你們家那個林小娘做的!”


    “林噙霜……”


    “姨媽,您有證據嗎?”


    聽到這句話後,盛長權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動靜,隻是濃眉一蹙,神情變得有些冷凝,似是沒有第一時間“相信”衛姨媽的話。


    而見到盛長權這般反應,衛姨媽卻也不惱,甚至她不僅沒有生氣、怪責,反正更覺得自家外甥是個有主意的。


    “有!”


    此時,衛姨媽也不再藏著掖著了,她索性將自己身後的人給露了出來。


    “權哥兒,你可知道她是誰?”


    衛姨媽將身後的小蝶給拉了出來,道:“她就是你小娘生前的貼身女使,當年的事兒,她全都知道!”


    “郎君!小娘……小娘她真的是被人算計啊……”


    小蝶泣不成聲!


    小蝶在見到盛長權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


    經過小蝶將當年之事從頭到尾地給講述了一遍後,盛長權終於是在腦子裏捋清楚所有的事情。


    雖然他早就已經知道衛小娘是遭了林噙霜的毒手,但是,當年的他畢竟是在母親的肚子裏麵,有些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即使是這麽些年來,他一直都在暗中調查,想要知道當年有哪些人參與,而後再一一計較。


    但是,當年的那批下人都被盛紘給打發走了,所以,他知道的並不完整。


    而今,有了小蝶的講述,盛長權終於是捋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看來,當年母親的難產就是因為那些林棲閣送來的補品了。”


    熟悉藥理的盛長權,終於在此時說出了結論。


    “對!一定是因為那些東西!”


    小蝶在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想這件事,此時,盛長權的話無意是肯定了她的猜測。


    “我記得小娘在懷著郎君的時候,一直都在吃那些東西,有時候,不吃還會被林棲閣的周娘子暗諷、教訓!”


    小蝶瞪著眼睛,補充道:“小娘是個什麽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那時候哪怕她是吃不下了,但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硬是忍了!”


    “可誰知道……嗚……”


    一念及此,小蝶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哭了出來。


    “姨媽!”


    而就在幾人皆是憤怒之時,盛長權卻是開口說了一句:“這件事兒您沒告訴阿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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