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雲笙恍然若夢般望著那幾欲燃盡的燭台,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間的,隻有腦海中男子戲謔的笑容和近乎放肆的話語夢囈般不斷回響。


    “怎麽可能呢?”


    “明明師姐......那般厲害的......”


    隋雲笙輕聲呢喃著,她猶記得,昨天那噩夢般的一夜,這個緩步走出的女子,這個將她從深淵中帶走的冷傲劍仙,是如何地令人傾倒,她怎麽......


    “怎麽可能......會委身於她的....師弟呢?”


    隋雲笙不願相信。


    那一夜,陳佩與蘇青玉二人答應鬼九的請求後,就一路商討著抓捕凶手的細節,後來城主府派往屬下來到這兒撈人,蘇青玉回想起白日裏那個少女,便跟著鬼九來到了趙泓範三人的院子中,想打探一下情況,也正是這個時候,趙泓範準備對隋雲笙行不軌之事。


    當時陳佩見到這一幕,還以為這群家夥玩兒的花,本不願多事兒的,但看到少女灰暗無望的眼神,才知裏邊兒可能有蹊蹺,然後,一路上不怎麽言語的蘇青玉忽然就向隋雲笙走了過去。


    最初趙泓範見這個不久前見之難忘的仙子向走來時,心中是有些興奮的,但很快他腦子就清醒過來,心中的興奮也隨之煙消雲散,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究竟在做些東西,心中暗惱仙子來的不是時候的同時,也在痛罵自己方才為何著魔似的發病,這下好了,丟了一地的臉。


    他急忙地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尷尬道:“蘇劍仙......”


    蘇青玉沒有搭理他,停在了隋雲笙身前,少女秀麗柔弱,身姿纖美,秋眸染著水霧,這幅我見猶憐的姿態著實惹人心疼,她伸手擦去少女眼角的淚花,輕聲問道:“方才是他們逼迫於你的嗎?”


    隋雲笙身子微顫,身上的大穴已被悄然解開,她用手護住自己的胸口,望了望屋落內幾個如豺狼惡虎般的幾個禽獸,還有四名掩著胸脯,麵色複雜的女子,憂著眉,顫著淚花搖頭道:“我.....我不願意......”


    趙泓範臉色忽然變換,他出聲道:“蘇劍仙,你可別聽她胡說八道,她隻是一個......”


    “鐺!~~~”


    耳邊如有金呂大鍾猛然砸響,趙泓範隻覺神魂突然被震散了去,倏爾間又從身外凝聚回了身體,整個人都快要散了架。


    蘇青玉轉過頭淡淡地看著他:“公子有何話要說。”


    毫無疑問,蘇青玉是極美的,清素婉約,溫軟如玉,美的不似人間那種,似乎給人一種錯覺,她性格柔弱,為人很好說話,可實際上蘇青玉並不僅僅隻有著好看的皮囊,是一個可供觀賞的花瓶。


    她還是青嵐宗的副宗主,道境的大劍仙!


    別看他在陳佩身旁嫻靜淡雅,不久前還被陳佩搓圓捏扁,好似一個柔弱無依的弱女子般,可若論真的實力,陳佩才是被搓圓捏扁的那個。


    人家隻是讓著陳佩罷了......


    而此時,蘇青玉終於展露鋒刃,讓眾人明白了一個劍修所擁有的恐怖劍勢。


    趙泓範睜大了瞳孔,雖然麵前這個女子語氣很是柔軟,可在那如山巒懸於頭頂恐怖壓了根本讓他生不了一絲異心,隻感到恐懼擠滿了心底,他喉嚨咕咚滑落,收回將出口的“妓子”二字,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麽,蘇劍仙請、請便。”


    蘇青玉點點頭,伸出手,向麵前的少女柔聲說道:“若是你不想待在這兒,我便帶你走,若是你的同伴受到了欺壓,我也可以一便帶她們離開,不必擔憂。”


    清音平靜如水,不起漣漪,但這話卻極為跋扈,簡直是將在場眾人不放在眼裏,可詭異的是,在場無一人提出異議,甚至包括那六道司司主。


    聽見這話,少女的眼眶裏忽的就浮上一層淚花,她抿了抿唇,輕輕牽住她的手,應道:“我、我想走。”


    蘇青玉拉起少女,微微一笑道:“那就跟我離開吧。”


    ......


    明明那時的師姐在隋雲笙眼中,如此的不假顏色,如此清傲高遠,為何,為何會委身於她的師弟呢?


    那姓陳的劍仙,除了長得好看些,好像也沒什麽出彩的,憑什麽能讓師姐委身呢!


    隋雲笙咬緊了嘴唇,絕不可能的,劍宗弟子,特別像蘇師姐那般瞧著孑立清傲的,絕對不可能因為三萬靈石就屈身俯就,一定有其他原因。


    蘇師姐這般好看,說不定那姓陳的劍仙早就對蘇師姐心懷歹意,並蓄意下找到了蘇師姐的弱點,比如蘇師姐的親人什麽的,然後利用師姐的善良,威脅師姐,因為同在一個宗門,師姐又不好翻臉,隻能與其虛逸逶迤,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為了救自己,師姐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屈身侍人,而自己,也成為了那最後一根稻草。


    果然,男人都是醜惡的,如同自己心上人那般的良善君子,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可是......隋雲笙忽然憂鬱地垂下了眼睫,說到底,自己還是一個“幫凶”,自己就是助那惡人得手的最後一個幫手。


    怎麽辦呢?以師姐的性格,她一定很傷心,即便滿懷著悲憤,卻又隻能忍受這屈辱吧,而我又一無是處,幫助不了她,真是沒用!


    真沒想到那陳劍仙看著道貌岸然,竟是一個淫徒!


    淫徒?隋雲笙看了看自己纖柔的身子,不、不行!


    蘇師姐好不容易救我出來,難道我又要落進去?那蘇師姐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了,辜負了她的好意,可是......


    蘇師姐那麽好。


    少女抬起頭,心裏再次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一定要將蘇師姐從魔爪中解救出來,在所不惜!


    那樣的惡徒,就不配留在師姐身旁!


    ......


    “殿、殿下,方才你與那小姑娘說了些、嗯~~說了些什麽啊?怎麽,她怎麽這麽快就回去了,我、輕一些~還、還以為她會煩心我好久。”


    陳佩鬆開嘴,小娘子粉瑩如嫩蛤的耳垂便從中露了出來,溫亮的燭火下,似有熱霧升騰,他笑嘻嘻道:“其實也沒什麽,我不就說她敬愛的蘇師姐要服侍本大爺嗎,然後小姑娘可能受不了,就哭哭啼啼地跑開了。”


    蘇青玉軟軟地靠在陳佩的懷裏,本來她見少了那個令人無奈的小姑娘,是想在休息前再觀覽一番《參林契》的,奈何這登徒子說什麽“今日全靠蘇劍仙大顯神威,才將那妖物打的毫無招架之力,小生心中的敬佩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又身無長處,唯有一身‘手藝’得人誇讚,希望獻與蘇劍仙......”


    一頓死皮賴臉加胡亂吹捧,然後蘇青玉就躺在了床被上,稀裏糊塗地就落入了陳佩手中,雖然陳佩這手段很是拙劣,奈何對人不對事兒。


    之後在陳佩精湛的按摩技藝下,蘇青玉就一會兒趴著,一會兒側著,一會兒仰著,一會兒,又像如今一般躺在陳佩的懷中。


    這登徒子,比起以往那次,膽子卻是更大了些。


    蘇青玉聞言,聲線輕軟道:“胡言亂語。”


    她可不相信陳佩會對人家一小姑娘說出這種話語。


    陳佩也不解釋,嘿嘿一笑,然後繼續為懷裏的小娘子按摩,隻是瞧著蘇青玉的臉蛋酡紅染媚,披散著青絲,身上的白色裏衣更是敞開了一大塊,露出蓮青兜衣繃的緊緊實實的邊角,還有那半麵香軟的大麵團兒,這麽一副香豔的場麵,怎麽也跟按摩打不上邊。


    奈何陳佩偏生就說,北曙之地那邊兒都是這般按摩的,可能與雲嵐島的習俗不同,無法,蘇青玉反駁不了,隻得咬著貝齒,暗自忍耐著。


    其實蘇青玉並不貪念這些的,可每當這登徒子靠近的時候,哪怕隻是牽著手,輕輕依偎著他,她都會感到奇怪的安逸開心,隻想這登徒子抱緊些,粘著他,對陳佩如此放縱下,才讓陳佩越來越得寸進尺,從最開始的謹小慎微,到如今光明正大的按摩,最終卻是自己受了報應......


    蘇青玉微微蹙起眉羽,朦著水光的眸子顯出些許疑惑,我這究竟是怎麽了,為何會、會這般失了智?


    肯定是這登徒子趁我不注意,又悄悄下了迷魂藥,迷了我的心智,這樣,我才會做出這般不雅之事,以後絕不能再這般放任他,嗯,以後,以後再好好告訴這登徒子,不讓他再做這般違背俗理的事情了,一定......


    陳佩可不知道蘇小娘子心底又暗自起了隆重的誓言,他輕輕吻了吻小娘子的臉蛋,湊在她的耳旁低聲道:“青玉,你好美。”


    蘇青玉下意識攏緊豐腴修長的大腿,“殿下,不可。”


    “我想吃你的胭脂。”


    蘇青玉迷離著秋眸,疑惑道:“胭脂?”


    陳佩撫上小娘子紅潤柔軟的小嘴,道:“唇上的。”


    蘇青玉微張小口,身子輕輕一顫,微微垂下睫毛,不再言語了,隻是臉蛋上的紅暈卻愈深了幾分。


    陳佩見狀也是心中了然,輕輕咬上蘇青玉那溫軟的唇瓣,在小娘子微顫的睫羽下緩緩探索,隻覺滿口香軟,餘韻醉人。


    可正當陳佩享受著與小娘子溫存的時候,蘇青玉卻忽然睜開了眸子,而後一把推開陳佩,素手捏決,旋衣起身,握住緊隨而上的寒冽冷劍,凝眉向著門牖旁猛地斬出,劍勢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隻見那門縫下有一道黑色的怪影,劍芒斬下,又眨眼間忽的縮了回去,眼見將要逃走,蘇青玉立即衝出房門,左右凝望,卻見冥寂的夜空中,隻餘寧靜的月色隨風飄遊,那怪影連同其詭異的氣息已全然消失不見。


    蘇青玉緊蹙眉梢,在夜色中不斷找尋,可搜索良久,卻是一無所獲,其迅疾詭異簡直令人咂舌,無法,她隻得折返回房間裏。


    這時,陳佩正蹲在方才那道薄而齊整的劍痕旁,一手拈著小半截羽毛的細絨,一手拿著今早獲取的那片赤紅色的翎羽。


    蘇青玉走到陳佩的身旁,微垂著螓首,輕聲道:“殿下,青玉讓那怪影逃了。”


    陳佩將手中的絨羽拿到蘇青玉麵前,麵上有些無喜無悲:“沒關係,也許,我麽可以用這個東西找到它。”


    他奶奶滴,又在這個時候來叨擾小爺,讓小爺我抓到了,不把你抽筋剝皮,火上烤油,我陳佩的名字就倒過來,再倒過來寫!


    氣死小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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