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是在喊他嘛?”方虎成終於穿過密林了,陰影中一個黑衣男人手裏提著已經變成一坨的黃正忠,無數劍氣順著他的手掌灌入黃正忠的身體,刹那間血肉橫飛,黃正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叫,就已經變成了一具森然白骨,“唉呀,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把他玩死了。”但是就算被削成一具白骨,黃正忠的生機也沒有斷絕,甚至在男人的眼皮底下又開始了複生。


    男人咧了咧嘴,一陣暴虐的劍氣瞬間將手中的白骨都絞滅成了灰燼,這才滿意的甩了甩手,由於男人頭頂的樹葉受到劍氣波及,同樣灰飛煙滅,一抹陽光投下,方虎成才看清那個男人臉。


    “大大……大將軍!”當看清男人的麵孔時,方虎成的臉色不由得蒼白起來,剛才男人表現出來的暴虐已經超過了他的認知,在回過神來之後方虎成撒腿就跑,他明白繼續狡辯也是必死無疑,不如三十六計走為上,在這時方虎成的幾個同伴也紛紛克服了恐懼,從懸崖下跳了下來,方虎成想要提醒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拚命的向著他們落下的方向跑去。


    於星朗冷漠的看著他逃跑,隨後再次將身形融入黑暗中,方虎成想要讓夥伴快逃,剛張開嘴準備大喊,一道劍氣就截斷了他的舌頭,順著他的口腔直接灌進了他的喉嚨,整個胸膛直接被炸開,這樣一來別說喊叫,就連奔跑都無法繼續,劇烈的灼痛撕扯著他的神經,讓他的步伐變得蹣跚,體力也在快速透支,更恐怖的是他的不死之力竟然無法愈合這道劍氣造成的傷害。


    終於碰到了一個同伴,他連忙揮手示意同伴快逃,而他的同伴看見他的慘狀,卻向他奔來,他無奈的隻能調轉方向,而就在他的同伴向前跑了幾步,經過一個樹蔭下時,整個人直接從中間爆開,大塊的身體還想蠕動著愈合,觸動了身上殘餘的劍氣,再次發生爆炸,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一幕剛好被方虎成看見,於星朗走出陰影朝著他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示意他繼續逃,宛如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明明有能力致老鼠於死地,偏偏還要將老鼠玩弄到精疲力竭,再慢條斯理的將老鼠吃掉,於星朗這是要在精神和肉體上徹底壓垮他。


    雖然明知道於星朗的目的,但是方虎成內心的恐懼還是在驅使著他沒命似的逃跑,身上發生的這一幕和幾日前他們狩獵那個上山采藥的年輕人時的那一幕何其的相似,隻不過此時的狩獵者和獵物的位置交換,他成了那個被戲耍的獵物,他一邊逃竄,一邊崩潰的流淚,把這段時間裏做過的所有罪孽都在心裏過了一遍,沉重的負罪感徹底占據了他的內心。


    更為恐怖的是,每當他遇到一個同伴之後,無論以何種方式避開他們,他們都會以最淒慘的死狀死在他的麵前,精神上的壓迫感已經讓他快要瘋了,無論如何逃竄,眼前都能炸處大片大片的紅色,於新郎甚至為了讓他感受到更徹底的工具,後麵的兩個同伴甚至在他麵前被殺了三四次才算徹底死去,直到最後一位同伴死去,他也徹底耗盡了體力。


    方虎成癱坐在地上,眼神渙散的看著逐漸走到麵前的黑衣男人,臉上露出淒慘的笑容,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被人人以如此暴虐的方式殺死,此時的他精神已經徹底崩潰,不斷的對著於星朗咆哮到,“哈哈哈殺死我啊!來啊!快點殺死我,哈哈哈哈哈……”於星朗看著他那副淒慘的模樣,麵無表情的伸手薅住了他的頭發,稍微用力,整根脊柱都被他從男人的身體裏抽了出來。


    看著手裏已經脫離了身體還能不斷扭動的脊柱,於星朗眼中滿是厭惡感,輕輕一抖手臂,綿延不絕的的勁力將方虎成的腦袋連同脊柱震的粉碎,拿出煙鬥坐在方虎成的屍體邊上悠哉悠哉的抽了起來,這是他獵殺的第七波半天魔了,通過詢問被半天魔殺死的普通人的鬼魂,他還是很容易找到半天魔的蹤跡的,方虎成一夥人數不少,也不算多,七波半天魔加在一起數量也不過剛剛超過一百,比起從軍營中離開的總人數還差很多。


    於星朗抽著煙鬥,眉頭緊鎖,自己一個人的量終究太過薄弱,但是作為大後方的咫尺城又不能沒人守護,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鬥煙抽完,於星朗就著腳邊的石頭磕了磕煙鬥裏的煙灰,一個身影在此時悄無聲息隱藏在樹蔭中,此時兩者的距離已經不超過十米了,這對於隱藏於樹蔭中的半天魔來講幾乎已經可以用觸手可即來形容了。


    這隻半天魔屏息凝神,還在等待著於星朗露出破綻,於星朗已經差點被他的愚蠢逗笑了,隻能故意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就在他伸懶腰的時候,那個半天魔動了,一道腥風瞬間從樹蔭中衝出,目標直奔於星朗的後頸而去,隻要命中這個地方,就算獵物活著也會徹底失去反抗的力量,可見這個半天魔對於獵殺到底有多麽老練了。


    但是無論經驗如何豐富,終究難以舔填平實力間的差距,想象中撕裂肌肉,斬斷骨骼的快感並沒有從指尖傳來,不知何時那個男人已經麵朝自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而他的尖爪也刺在了男人按理說更加脆弱的喉嚨上,但是他卻再也笑不出來,因為他的手指末端傳來的是觸碰到金鐵的清脆聲響,足以撕金裂石的利爪悉數摧折。


    指尖的劇痛讓他徹底清醒過來,他這才認清了眼前的男人,一隻堅實的大手已經趁勢抓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狠狠的慣在地上,巨大的衝擊力幾乎瞬間折斷了他的頸椎,上半身硬是在於星朗粗暴的一掌下在山體上砸出了一個大坑,腦袋和胸腔來了一個對折,剛下還在做著美夢的半天魔此時已經成了一個詭異的盆栽。


    於星朗站在一邊看著他無力的掙紮,在頸椎折斷後,他對整個身體都已經失去了控製,體內的不死之力還在瘋狂的修補著他斷裂的頸椎,但是卻沒法將他的脖子從土壤中拉扯出來,於是等到他被於星朗拽出來的時候,脖子就已經徹底變成u形了。


    為了讓他能夠正常回答問題,於星朗戲謔的踩著他的腦袋,又幫他把脖子硬是掰了回來,一恢複對身體的控製權,那隻半天魔就又想著逃走,於星朗隻能勉為其難的又斬斷了他的雙腿,才讓他老實下來,“接下來我問你答,明白嗎?明白的話就點點頭。”於星朗將他丟在一塊石頭前,自己坐在石頭上慢條斯理的說道。


    “嗯嗯嗯。”半天魔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在那死命點頭,生怕於星朗看不見,於星朗這才解除了他嘴上的禁製,“大將軍您隻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果有所隱瞞定然遭受……嗚嗚嗚。”於星朗眼神不善的看著眼前這個話嘮,開始思考這是不是先宰了這個家夥,再另抓一個半天魔,反正這事也不算特別難。


    似乎是注意到於星朗眼神的變化,半天魔嚇得連連向後挪動,好在於星朗今天犯懶,又給了他一次機會,“少說話,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明白嘛?”於星朗狠狠地踩了這家夥兩腳,才又一次放開了他身上的禁製,這次這個家夥總算是安靜了不少,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於星朗,屁都不敢放一個響的。


    “首先,你是不是屬於哪個半天魔族群的?”於星朗想了想,問了第一個問題,“你怎麽知……”半天魔剛剛脫口而出,就被於星朗森寒的的眼神震懾的把話又憋了回去,“你們的族群裏麵有沒有蟲母?”“有,而且已經成熟。”半天魔連連點頭,這句話卻讓於星朗陷入了沉思,一但出現蟲母的話,大黃對剩餘的半天魔就失去威懾能力了,咫尺城現在根本就是命懸一線。


    “你們的族群巢穴在哪?”於星朗忽的起身,直接拎著還剩半截軀體的半天魔衝天而起,現在時間容不得於星朗磨蹭,“在東南方向十六裏處,那邊有條山澗,山澗附近的那個岩洞就是。”沒用於星朗繼續威脅,半天魔已經老老實實的把門牌號都報出來,畢竟他們隻是依附於蟲母,根本毫無忠心二字可言,隻有蟲母真正意義上有一個可以繼續分裂的培養基,培養出來的新的天魔,那才是完全忠心於她的,至於現在嘛?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忠心算個屁啊!又不能當飯吃。


    於星朗神色沉凝,繼續加快了速度,蟲母這種已經成熟的天魔手下肯定聚集了大量的半天魔,一旦被他們發現咫尺城,進行大遷徙,對於這咫尺福地所有的生命都是毀滅性打擊,到時候於星朗就顧不得傾力出手會對咫尺福地造成什麽不良影響了,留下一個根基總比眼睜睜看著福地毀滅要強吧!


    還沒有接近半天魔得巢穴,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從山澗中衝出,看來手裏的半天魔並沒有欺騙他,於星朗輕輕歎了一口氣,手裏的半天魔還在納悶的時候就炸成了一道絢麗的煙花,然後於星朗就俯衝了下去,一個巨大的法相直接籠罩了整個山頭,直接將大半個山頭砸塌,頓時山澗洞穴內的半天魔也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威勢,紛紛沿著還未崩塌的洞穴逃出。


    “諸位,晚上好!”於星朗高懸空中,對著下方的半天魔群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此時一個黑霧籠罩的女子身影也從山洞中衝出,在山澗上方盤旋,企圖逃出法相的籠罩範圍,卻被法相狠狠彈回來,隻能不斷對著於星朗嘶吼,發泄著自己的憤怒,於星朗則一臉無所謂的看著蟲母,畢竟黑霧之下那曼妙的身姿,不欣賞白不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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