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娘,你找死!”白長老暴怒的看著白發披散的老嫗,對方身上的氣勢已經無限的逼近金丹,但是卻沒有任何金丹境的表現,看樣子應該是通過某種秘法強行提升的實力,法相上的傷口快速愈合,又是重重的一掌拍下,這次老嫗也沒有了武器可用,隻得以雙手硬接,剛接觸到法相,就被一掌拍的砸進了漢白玉廣場。


    白長老得理不饒人,法相的巨腳狠狠的踩向老嫗砸出的大坑,想要將老嫗殺死,於正淳的身影卻從祖師堂飆射而出,直接衝入了深坑,抓住老嫗的衣服就要將她扯出,但是因為舊傷的緣故,他卻連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王八蛋!”鶴龔宇看著老嫗被砸進地麵,轉瞬也紅了眼,不顧璃光的阻攔,一個巨大的印璽從他的口中飛出,迎風暴漲,向著白長老法相的麵門砸去。


    “可笑!你們人再多又能如何?隻要不是金丹地仙,來多少,我就能收拾多少。”法相一隻手借住迎麵砸來的印璽,頓時也被砸的向後踉蹌幾步,連接住印璽的法相手臂都有裂紋蔓延,但是還沒等鶴龔宇鬆一口氣,一隻巨手就從天而降,幸好一柄傘及時的擋在了他的頭頂,替他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我去,老於,這是什麽情況?神仙打架嘛?”樓青不知什麽時候登上了漢白玉廣場,此時也抱著腦袋找到了躲在角落裏的於新郎二人,他也連忙閃進這個角落,實在是那些漢白玉石在交手的餘波下也成了致命的武器,他剛爬上山頂的時候一塊漢白玉碎片隨便就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然後嵌進了一邊的山體,如果當時再爬高一個台階,那麽隨著那塊碎片會出去的東西就得加上他的腦袋。


    “這個無量宗在山上名頭不太好也是有原因的,一群吃軟怕硬的家夥,仗著一個靠著神仙錢砸出來的玉璞境為非作歹,在宗字山頭也是墊底的存在,但是俠籙山比起他們還是弱了太多。”於新郎看著在天上耀武揚威的白長老,眉頭緊皺,“咋了,老於,你要動手揍這個家夥嘛?”樓青察覺到於新郎的神情,還是有些興奮的,要是能跟著於新郎順手踩上幾腳這個囂張的老家夥也是很好的。


    “你瘋了?”於新郎看了樓青一眼,有點難以置信,“老於,你別告訴我你搞不死這個老家夥!我感覺你要是想,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也是可以的。”樓青看熱鬧不怕事大,繼續拱火到,“仙都,你真的可以嘛?”李天霸也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於新郎,那天她雖然是被於新郎救下,卻神誌模糊,隻是以為於新郎恰好發現了自己,並沒有過多的深究,畢竟於新郎逃婚時被她攔住,連反抗都沒反抗就被她抗回了李府。


    “嫂子,你是不知道,那天老於用神通馱著我和那個老頭從伏龍郡城飛到這裏,老於連口大氣都沒……操!”但是不等樓青說完,一個扭曲變形的巨大印璽當頭砸下,幸好李天霸反應及時,在陰影籠罩三人時就察覺到不對,直接將於新郎和樓青丟出了這個角落,然後自己擦著印璽裹挾的勁風勉強躲過。


    “你大爺的!打架歸打架,能不能講點道德?不要亂丟垃圾,很容易砸死人的!”樓青咽著唾沫心有餘悸的看著剛才三人躲藏的角落,一個一人高的巨大印璽就穩穩當當的嵌在地麵,如果剛才三人沒躲開,隻怕就是一攤分不清誰是誰的肉泥了,“老於,這事你還能忍?我都忍不了了!好歹你我的名字都寫進祖師堂的牒譜了!這是在打咱的臉啊!”


    於正淳拚盡全力將老嫗從大坑中扯出,抱著生死未卜的老嫗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一隻巨腳擦著他的手臂重重踩在地上,掀起的氣浪登時將兩人再次吹飛,重重的砸在廣場的欄杆上,幸好於正淳在空中將老嫗護在身下,才沒有讓老嫗傷上加傷,隻是他的脊背卻拍在了欄杆上,一大口血液不受控製的噴出。


    “去死吧!”白長老的法相在拋下鶴龔宇的印璽之後,將那個擋在他麵前的雨傘法器狠狠的抓在手裏,然後向著朝自己本體撲來的白牙狠狠的擲去,猶如一柄致命的飛劍,好在白牙躲過了要害,但是也被直接洞穿了他的後腿,將他釘在了地上,梁宏正見狀連忙撲到白牙的身邊,一邊拔著那柄嵌在白牙腿骨裏的雨傘,一邊對著白牙喊道:“師傅,現在還不能睡!快醒醒!”卻不知自己的手早就被傘骨劃得皮開肉綻。


    “小子,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師傅沒事,讓你胡師兄和韓師姐都不要出來。”在徒弟的呼喚下白牙很快就蘇醒過來,扭頭用牙咬住了傘柄將傘拔了出來,吊著後腿站了起來,用尾巴將徒弟巴拉到一邊,又朝著已經被白長老法像手掌籠罩的鶴龔宇二人衝去。


    就在鶴龔宇和璃光耗盡手段之後都無法阻擋那隻巨手,深深地陷入絕望時,一道紅線像是憑空凝聚,懸在了二人的頭頂,法相巨掌落下,卻被這道微不可察的紅線擋住,連半寸都無法前進,白長老也是凶性大發,既然被擋住,那就再加重幾分力道,那紅線卻依舊紋絲不動,倒是下按的法相巨掌已經被紅線幾乎完全割斷,連他的手也因為反噬,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縫隙。


    白長老這才意識到這道紅線的異常,忽然心有所感似的他抬頭看向白玉廣場的一個角落,三個年輕人似乎在躲避戰鬥餘波掀起的碎片,唯一的一個修士卻隻不過堪堪到達柳筋境,那個高大的女子倒是個練武的好苗子,隻有那個穿長袍的男子,身上沒有修士的氣息也沒有練武的痕跡,似乎就是個普通人,但是他卻沒有一點緊張的情緒,神色淡然,如果沒猜錯,剛才那股令他戰栗殺機就是這個年輕人的。


    “嗬,年輕人,不得不說,你很有勇氣,明明連修行之路都未曾踏足,卻敢明目張膽的對我顯露殺機,可惜了,可惜了!”白長老見無法殺死鶴龔宇,打算幹脆先拿於新郎三人開刀,“哦?被發現了?”於新郎自然明白白長老的話究竟是對誰說的,幹脆在白長老的目光下,緩步走向了一臉猙獰的他,於新郎的身體在法相的襯托下顯得異常渺小。


    “仙都,回來!”李天霸下意識的喊道,將白長老的目光又吸引向了他們,“仙都?於仙都?”白長老咂摸著這段時間在無量宗幾乎傳遍了的名字,是個長老都忘不了,因為這個名字在無量宗的那本引仙錄上同樣保留了三日之久,“我很有名嘛?”於新郎聽著白長老的念叨自己的全名,同樣有點疑惑。


    “如果你是於新郎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給你一次機會,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要和我回無量宗,成為我的嫡傳弟子,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將我一身的本事悉數教給你的,小子,你感覺如何?”白長老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平平無奇的年輕人,早就心癢難耐了,未曾想引仙錄上唯一的一個謫仙會被自己找到,隻要這個小子願意成為自己的弟子,那麽自己在無量宗祖師堂的座次一定會挪動的極為靠前,甚至在十二位金丹長老中都首屈一指。


    “跟著你離開俠籙山?去無量宗?可是我的名字都寫在俠籙山牒譜上了。”於新郎被白長老的眼神盯得極為不自在,“那你的意思就是拒絕?”白長老聽到於新郎的名字已經寫在俠籙山祖師堂的牒譜上時臉色就已經變得陰沉,“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同意嘛?”於新郎笑著反問道,巴掌大的金丹地仙,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再和你廢話!不能為我山門所用者,還是不要留下的好,下輩子再做你的謫仙吧!”一隻光彩燦爛的巨手忽的拍下,頓時將於新郎站的地方砸出一個巨坑,不知為何,於新郎卻站在了那隻巨手的砸出的坑的邊緣,一層鮮豔的血沙在他的袖中流出,轉瞬間已經覆蓋了大半的廣場。


    白長老頓感不妙,想要將法相的那隻手抽回,血沙化作盤根錯節的樹根將他法相的手臂死死地糾纏住,而且在逐漸的向著中心,收攏,將法相的手臂勒的寸寸崩裂,受到反噬的影響,在白長老驚恐的眼神下,他的右前臂被一種不可違逆的巨力碾碎了骨頭,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得慘叫起來。


    於新郎則踩著他已經迸裂的法相手臂走到法相的肩頭,任由白長老如何掙紮,慘叫,那層血沙都以一種無法掙脫的姿態向著他法相的內部逐步生長,在他的法相內部紮根,這一切都真實的反饋在了白長老的身上,讓他疼得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也依舊無法暈厥,本來這種反噬是沒有這麽強烈的,但是很不幸的是,他遇到了於新郎的血沙。


    於新郎終於坐上了法相的肩膀,看著地上狼藉的漢白玉廣場,於新郎苦惱的揉了揉眉心,修繕起來又是一大筆神仙錢,於正淳被已經蘇醒的白發老嫗抱在懷裏,隻是嘴裏還在不斷的有血液溢出,哪怕對老嫗的呼喚,他也沒有絲毫回應,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已經被疼痛折磨的隻有半條命的白長老,對著看向自己的一眾預備弟子笑道:“各位,下麵可能有點殘忍,大家能否回避一下?”


    “靠,這小子要幹什麽?”看著於新郎殘忍的笑意,鶴龔宇內心也是一個冷戰,這小子果然沒有看上去這麽人獸無害,“沒有受傷預備弟子全部到山腳集合,門內長老負責疏散一下人群,幾位,見笑了。”雖然對這樣的於新郎有些恐懼,但是鶴龔宇還是很快做出了決斷,反正都到了這一步了,任由這小子鬧騰去吧!既然撕破臉皮,那就是敵人,對於敵人鶴龔宇可談不上任何憐憫。


    “喂,你知道嘛?你們口中所謂的謫仙其實是修士轉世,但是真正的謫仙最起碼都是飛升境修士起步,轉世之後單單保命手段就足以在元嬰境界混的如魚得水,不過你的運氣不錯,遇到了我,我的話呢,也就抵得上半個仙人,我還是挺希望你們門裏那個玉璞境的老神仙能夠找來的,畢竟這一世我不知為何,殺機快滿的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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