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在這先恭喜大師姐和於師兄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隻是不知道師姐有沒有打算再大辦一場?”鶴龔宇小心翼翼的問道,“辦個屁,都多大年紀了?還辦婚禮,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當了一輩子老姑娘,我還得四處宣揚宣揚?”老嫗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鶴龔宇的提議,“再說了,宗門都被攪和成什麽情況了,你真以為門裏的神仙錢是大水淌來的?修繕被損毀的那些房屋和廣場,可都需要大把的真金白銀。”


    “誰說不辦的?辦,必須得辦!不止要辦,還得風光大辦!”此時一個聲音從門外傳出,於新郎經由其他長老的指引,剛找到於正淳的房子,就聽到了屋裏老嫗的聲音,“這小子是誰?我怎麽沒見過?小鶴,小鶴,小鶴!”老嫗眯著眼打量著眼前這個笑容滿麵的年輕人,腦海裏有一點模糊的印象,但是又死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這小子。


    看到愣神的鶴龔宇,老嫗身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從將他從呆滯中喚醒,“哦哦哦,大師姐,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於道友,於仙都,如果你和於師兄結為道侶的話,他按輩分還得喊你一聲太奶奶,於道友,我這麽解釋不過分吧。”說罷,鶴龔宇朝著於新郎擠了擠眼,老嫗聽到鶴龔宇的介紹,也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於新郎的身份,自然沒有注意到鶴龔宇的小動作。


    “沒錯,按輩分來說的確是這麽論的。”於新郎索性聳了聳肩,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按輩分來講,鶴龔宇說的的確沒錯,“山主大人,我太爺和太奶的婚禮記得多發些請帖,別管是幾流勢力,包括無量宗在內,一張請帖也不要落下,就以宗門內一位剛從閉關中蘇醒的玉璞境老祖的名義發就是了,名字任由你瞎扯,就是把十八代之前的祖師爺從墓裏巴拉出來也行,反正盡量把名聲弄得嚇人一些,剩下的髒活累活交給我就是了。”


    “真的可以?”鶴龔宇半信半疑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把心咽到肚子裏吧!小鶴。”白發老嫗看著神色平淡的於新郎,越看越是喜歡,到底是和自己家那個老不死的年輕時長得像,雖然乍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越看越好看,“我相信仙都有把握。”“我哪是質疑他有沒有把握呀!我隻是怕無量宗會借此繼續發難,白墨悌的死就注定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我和老於的婚禮名頭到底是太小,這麽大操大辦,規矩上還是比較忌諱的,又不是什麽上五境修士結為道侶。”白發老嫗雖然有些認可於新郎的意見,但是還是有些矜持的意思,“如果再加上俠籙山把那個山字換成宗字呢?”於新郎也沒有和二人客氣,大大咧咧的拎了個椅子就坐在了門口。


    “可是俠籙山沒有玉璞境修士啊!雖然你可以碾壓金丹境修士,但是終究無法與真正的玉璞境修士媲美。”鶴龔宇雖然心頭一喜,但是還是立刻抑製住了自己的這個念頭,作為山主,俠籙山的份量他還是很清楚的,尤其是俠籙山升為宗字山頭這件事,他必須認真對待,務必做到吹毛求疵,也絕對不能有一絲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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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了?”於新郎自然看出了鶴龔宇的顧忌,“無論怕不怕,總不能將祖宗的基業砸在手裏,宗字山頭的這個宗字分量太重,隻怕俠籙山接不住。”鶴龔宇也算是委婉的承認了自己的擔憂,“放心,我說讓俠籙山變為俠籙宗,那麽它就絕對可以變成俠籙宗,等到成為宗字山頭那天,我送你一個嶄新的玉璞境修士,當然了,我說的可不是我。”


    “可是我們一眾門內弟子除了你,還有誰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攀登到玉璞境這種高度?”鶴龔宇有些難以置信,於新郎的話在他看來實在有些過於天馬行空,但是架不住人家替俠籙山擋下了一場大劫,就算再天馬行空,再扯淡的意見他也得硬著頭皮聽完,到了精彩之處恨不得敲鑼打鼓,起身叫好。


    “其實,山主你大可不必如此,搞得我有點不太適應。”看著鶴龔宇在那給自己端茶遞水,活脫脫一副狗腿子的樣子,於新郎有點哭笑不得,總感覺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沒事,以後慢慢會適應的,你要是缺個暖床的,我都可以頂一下。”鶴龔宇話一出口,連躺在床上裝睡的於正淳都躺不住了,忽的一下坐了起來,“師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愛好,為兄真的是小瞧你了,早知道你如此優秀,就應該讓你親自去無量宗去睡服高雲生那個王八蛋。”


    “師兄,你不是睡著了嘛?”鶴龔宇滿臉黑線的看著於正淳,同時看向於正淳的,還有白發老嫗犀利的目光,“呃,意外,意外,我這就繼續暈下去。”察覺到老嫗的目光,於正淳抄起一本書敲在腦袋上,再次暈了過去,這一幕看的於新郎眼角抽搐,看來自己這個便宜二太爺也是個妻管嚴的命。


    “此話當真?”鶴龔宇不忍心看著於正淳繼續受苦,將話題挑了回來,“當真,不止當真,隻要無量宗的那個玉璞境不來,無量宗的人膽敢鬧出有點幺蛾子,我保證來幾個人,就給他們送回去幾口棺材。”於新郎的眼瞳竟然因為他的殺機翻湧,變得赤紅起來,隻是這一幕無人注意,清醒的三人各有思量,視線並沒有交集。


    “但是如果無量宗的那位玉璞境修士也來了呢?”老嫗聽到於新郎將那個老家夥排除在外,還是有些擔憂的,凡事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那我就親自出山遊曆一趟,至於無量山留不留得住那個祖師堂,就要看他們能用多少人來填補滿我內心裏的殺機深淵了。”於新郎緩緩抬頭,一個惡鬼的麵孔在他臉上一閃而逝,“反正都是死。”


    “真的是令人膽寒啊!”鶴龔宇掏出一遝裁好的草紙,然後取出懷裏揣著的精致煙盒,“來一根嘛?”向著坐在一邊的於新郎挑了挑眉,“也可以,畢竟從上一世結束後再也沒有接觸過一天這玩意兒。”於新郎接過一張黃草紙,撚起一撮煙絲,搓出一個漂亮的手卷煙,“老於在睡覺,出去抽。”老嫗揮手驅趕著兩人,鶴龔宇和於新郎相視而笑,一前一後走向了屋外。


    “老於的情況還有救嘛?”直到確定老嫗和於正淳徹底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鶴龔宇才開口問起自己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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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心的問題,“沒救了,雖然身體還在恢複,但是精氣神已經近乎枯竭,活了這麽多年全靠一口執念頂著。”於新郎在進屋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把目光投向於正淳,那副軀體上頹敗的死氣都快溢出來了。


    “其實你的心裏早就有了確定的答案,隻是自己不敢正視而已,你想要的無非就是一個可信度更高的答案而已。”於新郎輕輕拍了拍鶴龔宇的肩膀,兩人倚在殘缺的漢白玉圍欄上眺望遠處,一個滿目憂愁,一個麵無表情,負責修繕漢白玉廣場的弟子都在好奇的打量著兩人,那個陌生的身影比起山主竟然還要顯得更加滄桑,很難想象,他竟然會是一個預備弟子。


    “那他還能熬多久?”鶴龔宇深吸一口手指間夾的煙,隻留下一截小小的煙屁股,將它丟在欄杆上,默默的看著它一點點的燃盡,熄滅,像極了於正淳僅剩的生命,“如果他能夠破境,這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可惜他沒機會了,如果當個活死人,在昏迷中度過,那麽他還可以繼續苟延殘喘兩年,如果像今天這副回光返照的狀況的話,最多半個月,他就會油盡燈枯,有些東西該準備的還是得準備的。”


    “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麽冷靜,或者說冷漠。”鶴龔宇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思索著他到底保留了多少前世的人格,“不是冷漠,生老病死是所有人的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修士之所以選擇開始踏上這條修行道路,你不會真覺得是為了匡扶正義吧?”於新郎看向天邊,那個方向有座天下第一雄城。


    “嗬,的確不是,不過俠籙山還算是收斂的吧。”對於於新郎的說法,鶴龔宇是讚同的,修行的本質無非就是將人生拉的更長一些,離著那個叫死亡的終點更遠一些,像他們這些中五境修士的人生便是普通人的十世,甚至更多,到達地仙的修士甚至可以選擇保留部分意識轉世,待到來世時機成熟時,再啟仙緣。


    “您曾經是個什麽修士?劍修?符籙修士?陣師?還是其他更為偏門的存在?”提及於新郎的前世,鶴龔宇下意識的用到了您這個詞,這也是對曾經站在那個高度的於新郎前世的一種禮敬,“我好像都會一些。”於新郎思索了一下,雜家修士這個雜的含義究竟有多雜,沒有人比於新郎更為清楚了。


    “也是,走到您前世那一步的修士,哪還會像我們這種資質平庸之輩,靠著歲月流逝的水磨功夫不斷對著一個點鑽研。”鶴龔宇理所當然的說道,站在這條路盡頭的那些個大修士,看他們的目光比起他們看普通人的目光也好不到哪去,皆是一種人上人觀螻蟻的態度,最多也就是他們這些螞蟻大隻一些。


    “我說的會,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再深層次一些,不過這些東西已經不是你這個境界該擔心的事了,何時結丹一事有了頭緒,找我來,我傳你一門結丹之法,未來的一宗之主還是個龍門境修士,著實不像話。”聽到於新郎的話,鶴龔宇也隻能尷尬的點了點頭,雖然現在自己的境界比這小子高了不少,但是未來就已經注定要被他遠遠的拋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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