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查到了,我們的人雖然沒有看到梁拂衣,但是看到了裴聽雪,他們現在就在後山的城隍廟落腳。”梁方旭父子剛走出密室,一個心腹就興衝衝的跑進了族長府,“梁忠,你說的是真的?”一聽到有了梁拂衣的消息,梁方旭本來疲憊的大腦忽然又驚醒了過來,梁拂衣對他來說已經成了夢魘,恨不得能夠殺之而後快。


    “確定!我們的人在尋找他們主仆時剛好撞見了裴聽雪在買幹糧,但是那小子很聰明,沒有打草驚蛇,裝成了不認識裴聽雪的樣子,故意和她錯過,然後等到她離開時候又悄悄跟上了她,一路跟到了城隍廟,隻是沒敢太過靠近,生怕驚動了她。”梁忠連連點頭,梁方旭已經激動的快要跳起來了。


    “父親,稍安勿躁,我猜的出父親所思所想,但是我們現在還不能動手。”就在梁方旭打算帶人圍捕梁拂衣時,卻被梁傲侯攔住,“為什麽?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難不成還要等到大比結束?”梁方旭皺了皺眉,他成為家主之後本來已經高枕無憂,偏偏就冒出來一個怎麽打也打不死的梁拂衣,讓他也不由得煩躁起來。


    “那日將瀕死的他丟在後山父親還記得嘛?”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梁方旭的聽著梁傲侯為他分析,“記得。”“那異象呢?”梁傲侯的話激起了梁方旭的回憶,那天那隻巨大的火鳳凰應該是個人都注意到了,“那隻火鳳凰?”“對,還有,不知道父親有沒有注意到那簿子上凰奇道三個字的字跡?”梁傲侯循循善誘。


    “字跡?”梁方旭微微皺起了眉頭,忽然意識到那三個字是由那個自稱凰奇道的人自己寫的,“父親不知道也正常,畢竟小時候念私塾我就與堂哥同班,他的字跡我比任何人都要熟悉。”“難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凰奇道就是梁拂衣?”梁方旭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梁傲候點了點頭,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單單從今天他舉起鐵鎖的力氣來說,我和他相比就已經相差甚遠了,但是為了確定他的身份,以及他的實力究竟有沒有恢複,我們可以先放兩隻餌,看看他願不願意咬鉤,無論這兩隻餌死活,我們都可以得到一個答案,如果他們把梁拂衣宰掉,那就更讓我們省了心。”


    深夜,兩個身著夜行衣的身影翻進了城隍廟,在確定好方向之後,便悄悄的朝著梁拂衣二人居住的大殿摸去,目的再明確不過。根據主顧提供的線索,這次的目標並沒有修行過武藝,隻不過是個普通少年,對於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找到大殿的大門,憑借著朦朧的月光,兩人卻發現城隍廟大殿的大門虛掩著,像是早就知道深夜會有客人來訪,故意為他們留下的路。看著虛掩的大門,兩人心中都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想到那兩千兩白花花的銀錠,還是咬了咬牙,推門而入。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外如是。


    “吱~”破敗的大門應當是門軸壞了,推起來的聲音異常的尖銳,回蕩在深秋的夜裏,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了二人的脊背,仿佛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盯著兩人,“大哥,真的要動手嘛?我怎麽感覺有點毛骨悚然?”瘦小一些的黑衣人縮了縮脖子,看著門後黑漆漆的大殿咽了咽唾沫,大門仿佛一張吞噬一切的大嘴,讓人心悸。


    “這都多久沒碰女人了?你想想,隻要我們幹完這一票,兩千兩夠我們兄弟倆睡多久的滿春樓頭牌?還怕嘛?”高大的黑衣人看著小弟畏縮不前,親自給小弟做了個表率,一步踏進了那個漆黑的大殿裏,看著大哥已經進去了,矮小的黑衣人壓住心中的恐懼,也踏進了大殿。


    踏進大殿之後,二人環顧四周,真的窮的是鳥不拉屎,真沒想到住在這種地方的人,一條命竟然可以值兩千兩白銀。躡手躡腳的摸進偏殿,接著月光看到床上一個模糊的人影,高大的黑衣人直接掏出匕首,刺向那個人影的後心。但是在匕首刺到那個人影之後,高大黑衣人已經是大驚失色,那軟綿綿的觸感,分明是棉花,根本不是人!


    “許正,快跑!”高大黑衣人感受到耳後有勁風襲來,大聲喊著矮小黑衣人的名字,然後手裏的匕首奮力向後劃去。“吱~”話音剛落,屋外便傳來一陣尖銳的響聲,高大黑衣人的臉頓時變得陰沉起來,這是要關門打狗?


    匕首不知和什麽相互碰撞,黑暗中濺起一捧刺眼的火花,也照亮了一張麵無表情的少年的臉龐,少年眼眸中實質的殺機將高大黑衣人嚇了一跳,這叫手無縛雞之力?


    高大男人雙手抵住匕首,和少年堅持在一起,明明瘦削的少年力量竟然大的驚人,手裏的匕首不斷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高大黑衣人見對拚力量自己出在了劣勢,一腳踹向少年的心窩,隻要這一腳踹實,那種窒息的感覺足夠讓這個少年喝一壺。


    感受著向胸口襲來的勁風,少年露出一抹凶殘的笑容,旋即一隻手抵住高大黑衣人的匕首,袖中滑出一枚粗大的長釘,向著黑衣人踹向自己的腳狠狠的釘了下去。“啊~”感受著腳骨被長釘刺穿,高大黑衣人淒厲的慘叫起來,“許正,救我!”


    聽到大哥淒厲的叫聲,許正也被嚇傻了,直到高大黑衣人向他求救,他才反應過來,拎著手裏的長刀劈向黑暗中的少年。少年聽到尖銳的破空聲,用力打飛了已經脫力的高大黑衣人的匕首,然後袖中再次滑出一枚長釘,側身躲過了許正的劈砍,將他的手連同刀柄直接釘到了青石磚上。


    “啊~”許正也痛苦的慘叫起來,梁拂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今晚來偷襲自己的兩個人,他的袖中又是劃出兩枚長釘,眼神冷漠的走到月光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我不會問你們那些無聊的問題,至於是誰來你們來的我也知道,幫我帶一句話給你們的主子,想死的話大可以自己來。”


    看著麵前清秀的像是女子的少年,兩人已經是大氣不敢出,要知道兩人雖然沒有正經的修煉過拳架,勉勉強強的踏入了練體三境,但是麵對少年時,反應速度根本跟不上。“是是是,大人,您說的話我們一定幫你們傳達到位,求您饒了我和我兄弟吧!我們倆再也不敢了。”


    高大男子再也沒有動手前的自信了,聽到少年的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顧不上腳上傳來的痛苦,跪在地上痛哭起來。“滾吧!”梁拂衣拔出固定住兩人的長釘,將匕首丟給高大的黑衣人,一手拎著一個將他們丟出了大門。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謝謝……去死吧!”高大黑衣人涕泗橫流的感謝著少年,但是手卻悄悄的探進了懷裏,等到少年冷漠的轉過身時,他的臉上再次露出猙獰的神色,一柄泛著紫色光芒的匕首悄無聲息的刺向了少年的後心。


    “轟~”電光火石間,許正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剛剛還在前衝的大哥已經伴隨著一聲轟鳴,消失在了原地。隨著少年冷漠的目光,他扭頭看去,高大黑衣人眼神空洞的倚在牆麵上,他的額頭多了一個血洞,從後腦勺噴出猩紅的腦漿塗抹了大半個牆麵。


    “大哥,大哥!大哥!”許正難以置信的看著釘在牆上的黑衣人,剛才還活的好好的,怎麽忽然就死了呢?隨著鋼鐵落地的脆響,他才注意到那個閃爍著致命光芒的匕首。“希望你別學他這麽蠢,我可以給你們一次機會,但是絕對不會給你們第二次,當你握住懷裏匕首的時候就要考慮好。”


    梁拂衣冷漠的掃了一眼癱在地上的許正,他願意救世人,但是絕對不救恩將仇報,狼心狗肺之輩。“我明白。”許正臉色慘白的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向著城隍廟的外麵走去,來時兩個人,走的時候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梁忠,我讓你打探的消息怎麽樣了?”大早上的梁忠就慌慌張張的闖進了梁府,梁方旭就意識到情況不容樂觀,“族族族……族長,昨天安排的兩個刺客失手了,領頭的那個今早上被人發現釘在了演武場的四象柱上,腦袋都被人拍炸了,另一個不知所蹤。”


    “那梁拂衣怎麽樣了?”梁方旭對這兩個刺客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就算死了一個,隻要和梁拂衣換一條命,也是很值的,畢竟那把淬毒匕首是足以做到見血封喉的。“我們派去偵查城隍廟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暫時還不清楚。”說道這梁忠明顯已經底氣不足,派去的人遠比從演武場傳來消息的人要更早,但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肯定出問題了。


    “別等了,以他的性格,可不會對著咱們梁家的人手下留情,你手下那幾個人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梁傲侯從廂房走出,同樣是黑眼圈嚴重,隻是他沒想到梁拂衣竟然能按捺住張揚的個性,沒有再學宰掉那幾位族老似的囂張跋扈,直接把他們的腦袋釘在城主府的影壁上,不過在這種日子裏將刺客的屍體釘在演武場四象柱上,好像也好不到哪去。


    “也罷~也怨不得他恨我,隻是,傲侯,現在的你對上他有沒有勝算?如果沒有的話,千萬不要和他硬碰硬,修士體魄比不得純粹武夫,拚命的話我們還是弱勢,一定要量力而為,隻要老祖宗來了,剩下的一切都好辦。”梁方旭也隻能幹巴巴的鼓勵梁傲侯幾句,他現在腦子裏亂的厲害,也實在想不出什麽安慰梁傲侯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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