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的確是好久不見了,不過你現在這副皮囊的相貌比起之前可要差多了。”祝黎看著麵前又換了一副容貌的於新郎,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羨慕的,別人都是越活越老,唯獨這個怪胎最多五百年一個輪回,和同齡人比起來,倒是有了越活越年輕的勢頭。


    “見過峰主!”二人閑聊之際,剛剛停穩跨洲渡船的管事聽到手下人傳來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跑出船艙,剛好看到祝黎在和於新郎閑聊,“嗯,好了,你們幹的很好,我隻是來和一位老朋友敘敘舊,用不著緊張,延續,你可比起剛當管事時瘦多了,平日裏吃的好點,渡船上也不是非得什麽事都需要你親力親為,該休息還是要休息的。”


    “哈哈哈,承蒙峰主厚愛,不過瘦些總比胖些好,隻是這位貴客上船的時候也未曾自報身份,我們也不清楚,所以就沒有安排一間上房,希望峰主不要怪罪。”彭延續聽到祝黎在朋友麵前對他讚賞有加,笑容燦爛的向於新郎拱了拱手。


    “於某見過彭管事。”於新郎也笑眯眯的回了一禮,“你和他客氣幹嘛?你要是不明說,我還打算讓你狠狠宰他一筆替我出出氣呢!”反正也沒有外人,祝黎也沒打算避諱啥,就以他和於新郎的熟悉程度,如果太客氣那未免就太過生分了,“啊?”彭延續一臉錯愕,和祝黎這麽親近的人可是少有,可是怎麽看這個年輕人臉上都是稚氣未脫,不像是那種返老還童的老怪物。


    “祝兄,你要是這麽倒騰可就記仇了,咱不是說好了打架歸打架,不算在私人恩怨裏的嗎?你這樣可就顯得小肚雞腸了。”於新郎也混不在意的和祝黎開啟玩笑,“峰主,既然您沒有什麽安排,那我就安排下人補充補給,維護船裏的陣法了。”彭延續見二人聊的愉快,自知多餘,索性就告辭一聲,“好了,好了,你去忙吧!”


    “於兄,別隻顧著聊啊!身邊這位是誰,不介紹介紹?”祝黎見李天霸站在一邊實在神情羞澀盯著於新郎,就察覺到其中的苗頭,笑眯眯的給於新郎提了個醒了,“對了,這是內人,李月漪。”於新郎醒過味來,將李天霸拉到自己的身邊,“月漪,這位是祝融峰現任峰主,祝黎,還不快見過祝兄。”


    “月漪見過祝祝……祝兄?”李天霸看著麵前這個神色和善的中年人,扭過頭疑惑的看著於新郎,“就是你想的那位。”於新郎輕輕點了點頭,祝黎的大名威震整個火神洲,但是除了祝融峰的人之外,外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究竟長的是什麽樣子,按照誌怪裏麵的套路,約麽著就得是什麽雙耳垂間,三頭六臂,手長過膝之流的聖人像,絕對不是像現在這般平平無奇。


    “哈哈哈,怎麽,弟妹聽說過我?”祝黎察覺到李天霸的局促,為了讓她放鬆些,所以自己先開口詢問起來,“嗯~”李天霸神色恍惚的看著麵前這個如同從傳說裏忽然走到現實的男人,一時竟然不知道作何反應,隻能不斷的木然點頭,“嘖嘖嘖,祝兄,你怎麽好意思問這種話?”於新郎則在一邊調侃起祝黎,眼神則瞄向船艙大門,那後麵藏著一張比李天霸還要激動的多的臉。


    “與我同行的同門師兄弟可是天天都在念叨你,火神洲山上黑白兩道總瓢把子!”“你放屁!我可沒說,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我如此敬重祝黎前輩,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於新郎張嘴的時候樓青就察覺到不妙,等到他反應過來想要阻止於新郎時,就已經晚了,哭喪著臉走出船艙,一臉歉意的看著祝黎,生怕這位傳說中的人物惱怒。


    “嗯~要是非要這麽說的話,其實這位小兄弟說的也對,不過那都是年輕時的事情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咂摸著這個頗有江湖氣息的說法,祝黎竟然覺得有幾分喜歡,畢竟現在的名聲其實都是年輕時走江湖時闖下的,那時候自己偽裝成山澤野修,從火神洲最南端,一路遊曆到火神洲最北端,橫跨一洲,畢竟那個時候他也靠著幾手像模像樣的拳腳功夫,混了好幾個武林盟主的位置,隻是後來不練,也就慢慢生疏了,不過饒是如此,現在的他也還是一位拿到過天下最強的金身境純粹武夫。


    “咳咳咳,謝祝前輩沒有怪罪晚輩的失禮,這都是我和老於平日裏瞎扯淡掰扯出來的,真要算功勞還得有他一半。”樓青苦笑著走到於新郎身邊,這才敢悄悄的用餘光打量起祝黎,剛才藏在大門之後聽到於新郎向李天霸介紹祝黎時,他的心激動的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但是卻始終不敢動用任何的術法去觀察祝黎,生怕被祝黎當成自己圖謀不軌,他要是隨便給自己來一下自己就嗝屁了。


    現在終於有機會好好看看這位傳說中的神仙人物了,可是他越發不敢抬頭,明明祝黎就十分隨意的站在那,他卻感覺到對方的氣勢如淵如獄,異常的暴戾,生怕自己隨便一個不小心就撞在對方氣勢當中,瞬間就被灼燒的連渣都不剩,“樓青小友,你怎麽了?”似乎是察覺到樓青的一樣,祝黎向樓青投去了關切的目光。


    可是這樣一問,樓青的神色就變得越發慘淡起來,在祝黎將注意力轉移到樓青身上的瞬間,樓青就本能感受一種不可言明的的恐懼感,哪怕祝黎對他沒有絲毫敵意,但是他還是有一種普通人被某種嗜血的猛獸盯上的錯覺,甚至連逃跑都無法逃跑,隻能呆在原地等死,直到於新郎拍了他一下,才將他從那種幻境中帶出來。


    “哦哦哦,我沒事了,沒事,隻是身體有些不舒服,那什麽祝前輩,老於我就先回房間休息了,你們繼續敘舊,不用管我。”樓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忌憚的看了祝黎一眼,不知為何,他身上那種恐怖的氣勢又陡然消失,但是看祝黎那茫然的神色,他也的確不像是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的,樓青小友,如果休息一會兒身體還是不舒服,我就讓門內的大夫過來一趟,一定要保重身體!”三人人神色疑惑的目送著樓青離開,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樓青剛剛還好好的,忽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那位樓青小友的道齡有多大?”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祝黎又把頭扭向於新郎,“和我一般大,我們是同歲。”


    “也就說那天我感受到的那個新晉玉璞境的修士就是他咯,那就怪不得了,這一洲火法道氣都在被我吸納,水運北移,那麽他躋身玉璞境的時候勢必就會吸收更多的水運,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大道之爭,哪怕他刻意的避開修煉水法,日後一旦躋身飛升境,還是會和我互相壓勝,這也算是一種天定的互為苦手。”於新郎也才恍然大悟,自己隻顧著讓樓青一步登天了,卻忘記了氣運涉及到的因果糾纏,怪不得樓青在見到祝黎之後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


    “哈哈哈,巧合啊!不過這樣也好,一洲水運有了一個天定的定鼎之人,我就再也不用忌憚火神洲的水運流逝過去嚴重,從而始終壓製著自己的修為,不敢往天人境靠了,要知道因為這個問題,祝融峰已經有幾百年沒有見過雪了。”祝黎對於這件事看的倒是很開,甚至還有幾分高興,火神洲除了他之外,已經太多年沒有出現過一位新的飛升境了,連他自己都會產生一種坐斷津流的負罪感,不過既然樓青是他的苦手,那麽日後定然會以一種不講道理的姿態擠進飛升境。


    “老於,你和弟妹既然來到了祝融峰,說什麽也得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吧!既然還有一整天的時間,不妨下船逛一逛,看看祝融峰的風土人情和你上次來有了什麽變化。”聽到祝黎的話,李天霸的雙眼立刻放光,伸出手悄悄的扯了扯於新郎的衣襟,於新郎會意便笑著點了點頭,“既然祝兄客氣,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


    “好,那我們是去祝融峰還是神火城?”祝黎揮手帶起一片火雲,於新郎拉著李天霸就直接翻過船舷躍上了火雲,落在火雲上也絲毫沒有虛浮的感覺,顯然這件火雲還是件品階不低的法寶,“還是去神火城吧!去了祝融峰,我怕你們宗門裏的那群老王八蛋一個個臉拉的老長,跟我欠了他們二五八萬似的。”於新郎想了想那幾個形銷骨立,鼻子裏還時不時噴陰風的老家夥就一陣頭大,也就是現在他的實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否則也用不著如此忌憚他們。


    “噗~你小子何止欠了他們二五八萬,你小子可是搶了我們祝融峰傳承了幾千年的火法天下第一的氣運和名號,你是不知道,現在我在祖師堂議事他們都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一個個跟憋久了寡婦一樣,一點就炸,就差指著鼻子罵我是廢物了。”祝黎自然明白於新郎的顧忌,何止是於新郎,連他這個峰主平日裏也沒少吃這幾個老東西的掛落,要不是知道他們是真心為了宗門,祝黎早就一人給上一巴掌,從他們去見門裏的祖輩先賢了。


    “難道你就不介意?”於新郎臉上的笑容頗為欠揍,也就他敢這麽調侃祝黎,要是換作別人,指不定現在就隻剩下一撮灰了,“我介意什麽?既然這個名頭能夠被奪走行,那就說明祝融峰還是有不足的地方,還有可以進步的空間,這是好事情。而不再是曾經的一峰即是天下火法祖庭,一山獨高,一覽眾山小,更是打醒了那幾個沉溺於自我陶醉的老東西,現在他們的心裏憋著一股勁呢!”


    “按照你的說法,那你們豈不是應該感謝我,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和你客氣了,今天多多少少還是要宰你一頓的。”看著遠處逐漸顯現出輪廓的神火城,於新郎雙眼微眯,似乎比上次來的時候又大了不少,現在真的是當之無愧的火神洲第一雄城,甚至比起火神洲幾個大王朝的都城還要大上許多,這裏也是一洲山上山下關係最為接近的地方,隨便拎出一個路邊的商販指不定就是在其他地方高高在上的神仙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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