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無言以對,是的,他是曾經用殺手來威脅過顧新武和王濤。這在一般人看來,可能都會去懷疑。畢竟好像他還有著一定的作案動機,並且憑著他當時的衝動,誰都有理由相信他做了。


    如果這個懷疑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紀墨的心裏都能接受,可是從沈紅櫻的嘴裏說出來,雖然沈紅櫻隻是有點動搖,這還是讓紀墨心裏無比的難受。


    “沈紅櫻,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懷疑我……”紀墨無比痛心的看著沈紅櫻:“但是,你不能!”


    某種意義上說,沈紅櫻是現在紀墨唯一的女人。許諾雖然也和紀墨有過最親密的關係,可是紀墨並不知道,紀墨知道的,就隻是和沈紅櫻。


    也可以說紀墨對沈紅櫻的感情和信任,暫時都是處於一位的。甚至由於無法以男女朋友的關係和沈紅櫻在一起,而紀墨心裏對沈紅櫻還很愧疚。


    沈紅櫻是紀墨最信任的女人,可是現在被自己最親密的最信任的女人所懷疑,哪怕隻是一丁點的懷疑,都如同一根釘子深深的楔入紀墨的胸口,直插心髒。


    沈紅櫻那話一出口,自己就已經先後悔了。出於她工作的特殊性,她本心的正義感,她是有懷疑紀墨。可是她終究是個女人,她還是深深愛著紀墨的,她隻是懷疑,並不代表她會把紀墨繩之於法。


    聽紀墨這麽一說,沈紅櫻也急了,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不,你聽我說。我是你的,我永遠都是你的!就算你真的做了,我希望你和我說,我和你走!我會和你逃亡到天涯海角,哪裏都可以!”


    紀墨搖了搖頭,沈紅櫻的補充,並沒有讓他心裏好過多少:“沈紅櫻,我說我沒做過,你相信嗎?”


    “……我,我相信。”沈紅櫻的回答,猶猶豫豫,顯然她的內心裏其實已經傾向於紀墨買凶殺人的事情。


    可是紀墨沒有做,即便沈紅櫻願意和他一起逃亡,紀墨仍然很難過很傷心。他最親密最信任的女人,竟然會不相信他沒有做過犯法的事情。


    這不能不讓紀墨難過,雖然他做過很多很出格的事情,比如組織漁民們上訪縣政府,比如在公安局門口砸車,比如派黑社會去毆打鬧事的刁民,比如在教育局抽局長的耳光並用殺手的事情來威脅人……可是紀墨從來沒有真正做過違法的事情,說紀墨是奸商,他承認。可是如果說紀墨會因為仇恨而買凶殺人,這事兒紀墨是做不出來的。


    “是嗎……”紀墨嘴角現出一抹極為勉強的慘笑:“我懂了。沈紅櫻,如果你認為人是我買凶殺的,就逮捕我好了。”


    深深的看了沈紅櫻一眼,紀墨一咬牙,推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紅櫻淚眼朦朧的望著紀墨的背影,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心中便如被刀絞一般疼痛……


    紀墨回到學校,心裏還堵得慌,想找顏妍,顏妍卻已經在上課了。紀墨便幹脆逃學了,回到公司開車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裏,隻是在瘋狂的追求著速度。他的心裏因為沈紅櫻的懷疑,而感到十分壓抑,他需要釋放,釋放自己心中的悶。


    漫無目的的開著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紀墨回過神來,卻發現竟然已經到了燕京郊外了。


    由於總公司在燕京,所以紀墨經常在燕京和秦海之間往來,這路是走熟了的,才不知不覺也開到了燕京。


    既然到了燕京,紀墨猶豫了下,也沒返回,繼續驅車,直接去了和宋曉茶一起買的房子。那也是紀墨在燕京的一個落腳地……


    “爸爸,你少喝點酒吧……”紀小隱可憐兮兮的看著紀墨,大眼睛水汪汪的:“媽媽說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紀墨放下了啤酒罐,苦笑著伸手撫摸著小隱的小腦袋瓜:“爸爸喝完這一聽就不喝了。”


    桌子上、地上淩亂的丟著十多個易拉罐,紀墨已經接連喝了十幾聽啤酒了。宋曉茶看紀墨生悶氣的樣子,不敢去觸黴頭,隻好唆使女兒去當出頭鳥。


    紀墨當然是舍不得對女兒發脾氣,喝完了這聽啤酒,紀墨感覺頭暈暈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人喝傷心酒的時候,就特別容易醉,即便紀墨的酒量不錯,十幾聽啤酒下肚,還是有點頭暈目眩的。


    見紀墨沒有喝酒了,宋曉茶才小心翼翼的過來,在紀墨的身後,伸出雙手來輕輕的給紀墨揉著太陽穴,同時關心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上忙呢……”


    紀墨歎了口氣,沒說話。


    宋曉茶也就沒有再追問,輕手輕腳的給紀墨按著頭,同時給紀小隱使了個眼色,紀小隱就乖乖的對紀墨說道:“爸爸,時間不早了,小隱先去睡了,你和媽媽也早點休息吧!”


    “去吧。”紀墨笑了,這讓紀墨恍惚間真有種幸福家庭的溫馨感。


    宋曉茶給紀墨按完了頭,又接著去捏肩膀,輕柔的小手按到哪裏都是骨頭酥-酥的,很舒服。


    半晌,紀墨忽然問了一句:“曉茶,你,相信不相信我會買凶殺人?”


    “什麽?”宋曉茶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追問一句。


    “我說,你相信不相信,我會買凶殺人?”紀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個什麽答案,可是他就是想問。


    “我不相信。”宋曉茶說。


    “為什麽?”紀墨並不意外宋曉茶的回答,他隻是很期待宋曉茶這麽回答的理由。


    宋曉茶沒有說話,而是轉到紀墨的麵前跪下來,雙手虔誠的捧起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那項鏈的墜兒,是一個小小的水晶瓶,水晶瓶裏裝滿了透明液體。


    “你不會告訴我,因為你是水瓶座吧?”紀墨失笑道,他現在腦子裏跟漿糊似的,思緒並不是很清晰。


    “在無人的原始森林裏,一個能夠寧可自己渴著,然後還會去為女孩收集露水的男人——”宋曉茶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也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做出買凶殺人的事情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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