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京回來,紀墨就趕著去見藍芳草了。他本來在燕京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但是藍芳草告訴他有大事當麵說,紀墨就趕回了秦海。


    車子還在路上的時候,紀墨撥通了藍芳草的手機,接通之後問道:“我馬上到秦海了,一會兒在哪兒見麵?”


    “你選吧。”藍芳草說。


    “我選?我選可就不一定在哪兒了,嗬嗬……”紀墨信口開了句玩笑。


    “沒事兒,你說在哪兒就在哪兒。”藍芳草無所謂的道,卻是又歎了口氣:“在哪兒還不是一樣的……”


    “哎?藍姐姐,我聽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啊。”紀墨下意識的問道。


    “嗬嗬,沒什麽。”藍芳草沒有要說的意思,紀墨也就沒有再追問。


    最後還是選擇了在lovingyou酒吧見麵,一來這地方比較隨便,二來這是紀墨的產業,到哪兒都得花錢,幹脆肥水不流外人田。


    紀墨車到了秦海市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不過這時候還不是夜場的高峰期,酒吧裏還有點冷清。稀稀朗朗的坐著人,慢搖音樂放著,挺有點明媚的憂傷那感覺。


    藍芳草早已經在包間裏等著了,這不是紀墨的獨占包間。狡兔還有三窟呢,那獨占房間可是給沈紅櫻留著的。


    紀墨到的時候,藍芳草正在自斟自飲著,看到紀墨進來,藍芳草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喝了一杯酒下肚,感受到喉嚨裏火燒火燎的,似乎這樣能讓她更好受一些。


    “怎麽了藍姐姐?為什麽自己喝悶酒啊?”紀墨開玩笑的問道,卻沒想到藍芳草生硬的回了句:“誰告訴你我在喝悶酒的?”


    “……好吧,你沒在喝悶酒。”紀墨著急想知道是什麽大事,其實他猜想應該是和自己那報道有關的,便忍不住催問道:“藍姐姐,你找我到底是有什麽大事啊?”


    歎了口氣,藍芳草搖了搖頭,又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雖然她的酒裏兌了雪碧,而且都是小杯子,可是紀墨覺得就她這麽喝,遲早得醉,好歹要醉也得先把話給說了啊。


    “哎呦,藍姐姐,您就說吧!是不是媒體炒作之後王家胡同那事兒有結果了?別吊著我的胃口了嘛……”紀墨不惜扮著嫩,希望趕緊套出話來。


    “你找我就隻是因為這件事要利用我嗎?”藍芳草忽然抬起眼,她喝得有些醉意了,眼睛卻是又大又亮,就像是黑夜中的貓。


    紀墨察覺到了藍芳草的怒意,連忙賠笑解釋道:“當然不是了,我,我是覺得貌似除了這事兒以外,沒什麽大事兒了吧?”


    “今天有個人追求我。”藍芳草淒然一笑,卻是把紀墨瞬間雷翻了。


    紀墨趕緊特無語,姐姐有人追您,您說是大事兒把我給抓來,然後就是來陪您和悶酒的嗎?


    “那……藍姐姐您是想讓我幫你出出主意呢,還是怎麽的?”紀墨順著她話風問道。


    “我用得著你個小屁孩出主意嗎?”藍芳草橫了紀墨一眼:“談過戀愛嗎你!切——”


    紀墨吧唧吧唧嘴,覺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告訴藍芳草,哥已經練成了傳說中的百人斬了……


    “那藍姐姐您到底是想說什麽呀……”


    “那個人,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叫曾銘新。年紀不大級別不低,條件還不錯。”藍芳草酒杯舉起來,在燭光前輕輕搖晃著,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哭;“這已經不知道是十幾個被我拒絕的人了……”


    “啊?為什麽要拒絕啊?”紀墨雖然嘴裏是這麽說著,心裏卻恍然想起了那天在病床上看到藍芳草的絲襪春光,這麽性感的人兒,還好沒便宜了那位古板的曾大叔。


    “我才三十一歲,老公死了,卻不能再嫁。是不是很可憐?就讓我這樣一個弱女人,苦苦守著孩子度過後半生……”藍芳草說到這裏,卻是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了,忽然一揚脖子,又是“咕咚”一口把酒倒了進去。


    “……藍姐姐,你很喜歡那個曾銘新?”紀墨忍不住問道,女人心海底針,他還真不知道現在藍芳草到底在想什麽。


    “不,我不喜歡他。”藍芳草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他在我這裏就和路人甲、路人乙沒有任何區別。”


    “那你怎麽那麽傷心呢?”紀墨就更不明白了。


    “因為我的公公在知道了之後,就通過關係打了電話給他。公公你知道麽,就是我那去世老公的爸爸。”藍芳草端著杯子,眼淚一滴一滴的墜入杯中,然後被她合著一口喝下。


    “……”紀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是人家家事,難不成他站出來指責藍芳草的公公不成?


    “知道為什麽別的記者曝光了一些不該曝光的事情會倒黴,而我不會倒黴嗎?”藍芳草忽然笑了,吃吃的笑著:“因為我有個好公公啊,我的公公是省紀委書記啊……哈哈,有這麽個好公公,誰還敢找我麻煩呢?誰還敢來追求我呢?誰還敢呢,嗬嗬……”


    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藍芳草的醉意有點濃了,或許是傾訴出來之後的輕鬆,讓她向後仰靠在沙發上,喘息著,淚水在她的笑容中,自眼角滑落。


    怪不得!原來她的公公是省紀委書記遲東來!紀墨恍然大悟,有這樣一個大保護傘撐著,在這秦海市裏有人敢動她才怪了!


    可是,這也是個悲哀吧……


    正如藍芳草所說的,她才剛剛三十一歲,還年輕,老公死了幾年了,早就應該開始新的生活。否則一個女人家,獨自拉扯著孩子,雖然不缺吃不缺穿的,可是總也要有個體己的人說說貼心的話兒不是。


    “好啦……”藍芳草閉著眼睛,好像釋放出來情緒之後,特別的疲憊。片刻,藍芳草抹了把臉,坐起來時雖然依舊醉意盎然,卻已經正常了許多:“姐姐和你開玩笑呢,嗯,是有件大事要告訴你。王家胡同的事情,省紀委介入了,這下國土局的蛀蟲要倒黴咯。王家胡同肯定是以後沒人敢動了,怎麽樣,是大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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