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濟公穿著的歐友鬆,進入金碧輝煌的這棟別墅,已經不是第一次。


    但今晚看起來,裏麵尤為雍容華貴。


    口幹舌燥的歐友鬆,今晚曆經被高利貸追殺,被大狗咬。似乎,沒什麽再能攔住他。


    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就要往嘴裏倒,被袁朗奪了下來。


    “你一個賣保險的,總來這兒,有事嗎?”


    一口水都不給喝,看來,越有錢越吝嗇。


    “有事嗎?把嗎去掉。你來找你們,難道你們自己不清楚?”


    歐友鬆嗓子都快渴冒煙了,殊死搏鬥是需要勇氣加水的。


    “你們家用人呢?給我倒杯水。”


    環顧四周,房子內除了華麗的裝修外,傭人們全都沒了。


    “保姆阿姨都離開了,因為我想全心全意做個好母親,不需要別人的幫忙。你坐著稍等,我去就好了。”


    酈丹正準備去飲水機接水,袁朗搶在她前麵。


    “你在這兒陪他吧,看看他到底要幹嗎?我在這兒的話,擔心會忍不住吼他。所以,我去給他倒水。”


    袁朗拽著酈丹的手,隨後,親了親她的臉頰。


    “你們倆在我麵前秀恩愛呐?我的忍耐度可是有限的。”


    歐友鬆一下子盤腿坐在了沙發上,隨手拽著幾串葡萄,仰頭吃了起來。


    “請問,您這回來我家,有什麽事嗎?歐先生。”


    哼了哼鼻子的歐友鬆,又拽起一旁的草莓,塞在自己嘴裏。


    一門心思等袁朗的水,恐怕真能變成幹煸死魚。


    “酈丹女士,姐,你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雖然是保險員,但我也是有尊嚴的。一般情況,不會晚上到客戶家拜訪,除非迫不得已。”


    歐友鬆睜眼瞧著酈丹,那真誠無比的樣子,突然覺得很可笑。


    幹女兒,說敢就給趕出去,當然怕花生活費了。


    偌大的別墅,竟然裝不下一個女孩。


    想起這兒,他就很想替萌象打抱不平。


    算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救孩子要緊。


    ”歐先生,您再說什麽,我聽不懂。“


    “那我就開門講了,淳憶藍現在家,對吧?”


    酈丹皺了皺眉頭,輕輕搖了搖頭。


    ”姐,我之前真覺得你人挺優雅,又高貴,知性等等,一切美好的形容詞,放在你身上都不違和。可我現在改變看法了,姐你挺虛偽的,雖然我不是商人,沒掌管大公司,但我知道,人不能做損,君子得財,取之有道。你犯得著騙我們保險公司那一個億?“


    酈丹愣了愣,事實上,她知道淳憶藍買過保險,卻不知道保險金額這麽大。


    ”噢,我知道了,剛開始受益人是你,後來我給改成了袁穀邦,你不開心,才會想整死我?姐,你家大業大,真缺那一個億?非得讓我自己賠,你真好意思?再說,我去取一個賣保險的,就能不經過承保人同意,直接變更受益人?肯定是淳憶藍同意的嘛。“


    酈丹咬了咬嘴唇,歐友鬆講的一些事,跟慕良描述給她的不一樣。


    ”你明天再來,今天太晚了,我等下問問慕良,到底怎麽回事,他之前跟我說,就是個人身意外保險,基本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意外,但就是買個心安,才把你介紹給我。“


    歐友鬆一聽,更賴著不走了,雙腿放在寬大的沙發上,腳鞋子也脫了,一會兒翹著二郎腿,一會兒大劈叉。


    ”我進你們家太難了,今天必須得到淳憶藍還活著的視頻,明天來不及,我今天就要,現在,馬上。“


    白天,歐友鬆打聽到,淳憶藍成為了淳氏集團幾個小時的董事長後,舞會上便失蹤,因此,董事長位置重新交回給酈丹手裏。


    夠狠的,不會把自己女兒給搞失蹤了吧?


    看她驚訝的樣子,肯定以為自己女兒沒了,保險公司會直接賠她的錢。


    嘖嘖,人不可貌相。


    歐友鬆癟了癟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要問,就現在問。我還能騙你不成?為了這宗保險案,這一個月的時間,我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姐,你覺得我要是把親媽疑似害女兒這件事,公布到網上,淳氏集團會怎麽樣呢?每天都被砸臭雞蛋,嘿嘿,我還真想看看。“


    酈丹沒等歐友鬆說完,就給慕良打了一通電話。


    事實上,她也想知道整件事情發生的全部過程,而且,迫不及待。


    ”喂!慕良,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我想問下,對於藍藍買保險這件事,具體數額還有受益人這些,你都了解多少?“


    歐友鬆哼了哼鼻子,歪歪嘴巴,看見酈丹一個勁兒點頭的樣子,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放下電話的酈丹,遲疑片刻。


    ”怎麽?他也不知道?你們合夥騙保的吧?“


    ”歐先生,慕良清楚的細節,基本上跟我差不多。就是說明,這裏麵肯定有哪裏出錯了。“


    ”姐。我要是不給你點證據瞧瞧,你就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歐友鬆將白紙黑字的合同,一把從兜裏掏出,甩在桌上。


    酈丹打開一開,全都是模糊的。


    ”怎麽會這樣?“


    咽了咽口水的歐友鬆,誓死保衛著合同,沒想到被雨水給浸濕了,上麵的字跡,已經完全看不清了。


    歐友鬆用嘴巴呼呼的吹著,可是合同本就是幹的。


    瘋了瘋了,這可怎麽辦呀?要是這女人真把淳憶藍給藏起來,那公司明早一上班,就得給他們打款了。


    “酈丹女士,袁穀邦在不在?他是受益人,他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因為當時是他跟你寶貝女兒淳憶藍一起去的,不光追加保險金額,還更改了受益人。”


    酈丹頓了頓,緩緩搖了搖頭。


    “袁穀邦也不在?我看你們就是成心的?你們想害死我呀。”


    歐友鬆突然將被狗撕爛的衛衣脫掉,漏出裏麵一整塊的腹肌,隨手拿起桌子上削蘋果的刀,對準酈丹的方向。


    “誰都欺負我是不是?今天這事兒要是搞不明白,我就……“


    噓黃了幾下刀的歐友鬆,一下子把刀抵住自己的脖子。


    ”我就,我就死你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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