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趙沉對著蠟燭,再次展開了《江湖爭霸》,火光倒影在他俊美的臉上。


    林芷雅昏昏欲睡,隱約看見趙沉對著他的腿深思,若不是摔斷了腿,趙沉說不定還會有興趣學神功。


    這時候一陣風吹過來,榻下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


    林芷雅敏銳的睜開眼睛,想到那本被自己藏在底下的《幹將莫邪》。


    再轉頭一看,幸好趙沉沒注意到,林芷雅鬆了一口氣,悠閑的翻了個身。


    【得想個辦法把底下的書拿出來,讓趙沉看見就慘了。】


    趙沉聞言抬眼,順著林芷雅的視線在屋子裏巡視了一圈,叫到:“來喜,看看剛才是什麽響了。”


    林芷雅傻眼了,遮掩道:“沒有聲音啊,皇上聽錯了。”


    【趙沉耳朵也太靈了,榻下那麽點聲音他也聽見了,可惡。】


    趙沉側耳傾聽,吩咐一臉迷茫的來喜:“朕瞧見榻下有什麽東西,拿出來看看。”


    來喜在榻下找出了一本書,捧著交給了趙沉,拿在手上,封麵紅紅綠綠的。


    他來了精神,正好《江湖爭霸》快看完了,林芷雅這就出新書了,效率很高啊。


    趙沉翻開,這是一個講述了鑄劍和複仇的故事,文字感染力很強,像是有說不盡的纏綿在其中,讓人心裏癢癢。


    林芷雅默默捂住腦袋,半響忍不住湊過去詢問:“好看嗎?”


    趙沉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鬱悶的說:“有些怪怪的。”


    林芷雅一看,隻見上麵寫著,xx看著xxx,目光裏似乎有無盡的思念湧動,最終化為一句:‘劍已鑄成,隻待君歸。’


    下一句是,xxx冷冷的執起xx的手,用力的扣在劍上,兩人的血融在一起。


    林芷雅正經:“這可能是表達兄弟情的一種方式吧。”


    沒想到趙沉腦子轉的很快,嗤笑一聲:“朕可沒見過這樣表達兄弟情的,過於斯文了。”


    林芷雅見騙不過他,隻好閉上嘴巴。


    書的劇情趙沉雖然不感興趣,但裏麵的神劍讓趙沉動了心,他目光灼灼的望著林芷雅:“要是我國也有一把鎮國寶劍就好了。”


    林芷雅敷衍:“皇上不是有把大弓嗎?鎮國大弓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趙沉黑臉,嘴上道:“朕的腿還沒好全,拉不開大弓。”


    林芷雅困惑的扭頭看他,陳述道:“……皇上腿好的時候也拉不開啊。”


    【趙沉怎麽敢想的,他想拉開大弓,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趙沉惱怒,抓著林芷雅晃晃悠悠的腳腕,不許她抽回去,“朕天生神力,當然拉得開。”


    林芷雅一直在笑,笑的停不下來:“皇上天生神力,我怎麽不知道,皇上還是算了吧,免得拉傷了腰。”


    【趙沉也太會吹了,牛都飛到天上去了。】


    趙沉深吸一口氣,“朕不止天生神力,朕還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你在說朕吹牛。”


    林芷雅急忙收斂臉上的表情,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這樣你看不出來了吧?】


    趙沉隨手把書扔出去,讓來喜處理掉,來喜交給手下的小太監扔掉。


    小太監坐在門外讀了一晚上,簡直大開眼界,目光開始若有若無的在值班的同伴身上遊走,接觸到他目光的人紛紛打了個寒顫,退避三舍。


    ……


    林芷雅給趙沉係腰帶,撫平他衣服上的皺褶,趙沉想要和她親昵,被林芷雅躲掉了。


    把趙沉送走上朝,馬采女來做客,她圓乎乎的臉瘦了下來,猶豫半天,還是悄悄告訴林芷雅。


    “婉嬪娘娘,元采女病了,昨夜她差點淹死在井裏,撈出來隻剩下半條命了。”


    林芷雅沒想到會這樣,緊張起來,“她禁足還早著呢,怎麽會掉進水井裏,太醫看了怎麽說的?”


    想想這段時間,耳朵裏聽見的全是誰傷了誰病了,林芷雅心想運勢也太差了,得集體轉轉運才行。


    馬采女提起她還有些不自在,“這事還有些難說清楚,元采女從上次被禁足,就開始被宮人怠慢,入秋本來應該給我們七套新衣,但因為來了池容,有些人猜測池容要被皇上收進後宮,上趕著去巴結她。”


    林芷雅不自覺的拉下了嘴角。


    馬采女也越說越無語了,“秀房就把元采女的放在最後,巴結著要給池容做,池容不是宮妃也不是宮裏的人,給她做什麽?這些人真是腦子進水了,元采女得知氣死了。”


    林芷雅:“秀房主意很多啊,等會我讓鶴梅去問問,把管事叫來。”


    馬采女激動的對著林芷雅說:“婉嬪娘娘,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


    馬采女接著說:“我聽說元采女雖然生氣也沒做什麽,隻是昨天晚上,池容吐了血,禦膳房那邊也自作聰明,把給元采女的補血湯和幾道菜都送去給了池容,換了池容的三菜一湯給元采女。”


    采女用膳的規格林芷雅記不清了,但三菜一湯也分檔次,但想也不用想,池容無名無分飯菜想必一般。


    ……元采女必定一眼看出來。


    “幾番周折,裏麵的豆腐都碎完了。元采女氣的要去找皇上,還沒等走到,就絆了一跤,摔到了井裏,撈出來後一夜都是發燒。”


    林芷雅沉聲:“鶴梅,把禦膳房出主意的人也叫來,我想知道他們是個什麽意思。”


    沒過多久,秀坊的尚宮來了,是一個年級三十上下的女官,撲騰跪在了地上,她還算爽快的認罪了。


    “娘娘饒命,我是一時想岔了,元采女的衣服已經繡好了,我不敢在衣服上做手腳,隻是掉換了做衣服的順序,娘娘饒命。”


    林芷雅:“我也不為難你,隻是你尚宮的位置也做到頭了,你服不服?”


    女官沒想到隻是那麽簡單,她來時還設想會性命不保,最簡單也會挨一頓板子攆出宮,卻隻是丟了職位。


    挨一頓板子打的躺上十天半個月,要是在宮外,說不定還要以為醫治不及時而沒命。


    她後怕不已,心裏充滿了悔恨,為什麽要去巴結一個池容,池容在這後宮算的了什麽?


    女官磕頭:“奴婢服了,娘娘慈悲,奴婢一輩子感激娘娘。”


    “威嚴值+10。”


    禦膳房的幾個人遲遲都等不到,林芷雅和馬采女又坐了一會,耐心耗盡後鶴梅才來稟告。


    鶴梅:“娘娘,奴婢問出了昨天給元采女送飯的人,但禦膳房卻說他一天都沒出現了,奴婢懷疑是禦膳房包藏禍害,找了許久,也找不到人。”


    畏罪潛逃了嗎?林芷雅不解,宮裏來去都要拿牌子,他能跑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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