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閣內,裝飾雅致,流光溢彩,時不時傳出一陣絲竹聲和喝彩聲……


    紅台上,伶人舞姿曼妙,婀娜多姿……


    台下,文人墨客在品論交談著……


    沈顧跟著袁長潤走進聆音閣,正到處打量著。


    忽然看見有一位錦衣公子坐在一張桌子旁,品著茶,風度翩翩,俊逸儒雅。此時正對著他們招手,兩人便走了過去。


    錦衣公子對著袁長潤說道:“長潤,你可終於來了,我都等了好久了……”又看向沈顧,問道:“這位是?”


    “這位是沈顧,學堂的先生,最近剛認識的……”袁長潤指著沈顧說道,


    然後又指了指錦衣公子,說道:“這位是顧文煥,我的童年好友,小時候經常一起玩……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他可是江州知府的兒子。”


    似乎是習慣了袁長潤的性格,顧文煥並不在意,微微一笑,便和沈顧打起了招呼。


    他雖然是知府的兒子,但是性子隨和,待人真誠,並不會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也不會因為身份地位而對人有什麽偏見。


    更何況是袁長潤的朋友,他便是真正當作了朋友。


    袁胖子雖然家裏有錢,但能被他稱為朋友的,好像還真不多。


    除了自己,貌似還真找不到第二個……顧文煥心裏微微想著。


    “對了,七夕詩會開始了嗎?”袁長潤問道。


    “還沒,不過也快了。”顧文煥說道。


    沈顧好奇地說道:“一直聽你說什麽七夕詩會的,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竟然不知道?江州城裏都傳瘋了。”袁長潤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顧文煥解釋道:“是這樣的,今晚若是能奪得頭籌,便能見到聆音閣的頭牌樂師陸姑娘,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那位陸姑娘,到現在可都還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呢……每次登台演出她都是隔著簾子的……”袁胖子搶著說道。


    沈顧對著顧文煥說道:“顧兄,也對這位陸姑娘感興趣?”


    顧文煥笑著說:“倒是不完全是為了這個而來……今晚,江州的才子都會聚集在這裏,想必會有不少好詩詞問世,這才是我的主要目的……至於那陸姑娘,若是能見上一麵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


    沈顧又看向袁長潤。


    胖子不像是對美色感興趣的人,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應該是……美食。


    “我就是來湊熱鬧的。”袁長潤聳聳肩,又接著說道:“小煥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應該不成問題。”


    聽到小煥子的稱呼,沈顧嘴角微微一抽,怎麽感覺那麽像太監的名字。


    顧文煥聽到這個稱呼,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隨後便不管了,隨他吧……


    自從小時候袁長潤給他起了這個昵稱後,他就反複強調過很多次,不要這麽叫他!


    但是那胖子仿佛沒有一次聽得進去,左耳進,右耳出!


    他總不能也這樣稱呼對方,叫他……小潤子?!


    繼而說道:“不好說……陸姑娘可是和書院的秦傾雪秦姑娘,並稱江州兩大才女……眼界、才學都非同一般!況且,王彥康的才學也不在我之下。”


    哦?秦傾雪?!兩大才女?!倒也是呢!


    想起她的氣質、容貌,還有閨房裏的藏書……


    不是才女的話,怕是其他人也擔不起才女之名吧……


    沈顧微微想著,然後又朝顧文煥示意的方向望去……


    咦!好像有點眼熟……


    唔,不是那日唐家讓下人來找他時,誤以為是自己的那位錦衣公子嗎?原來還是個縣令家的兒子啊!


    袁長潤對著沈顧問道:“你懂詩詞嗎?”


    “不太會,略懂一二而已。”沈顧想了想,又問道:“這入幕之賓能……幹嘛?”


    袁長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答道:“能見到陸姑娘的真容啊,不然,你還想幹……嘛?”


    繼而又說道:“如果要是她願意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


    靠!這胖子想哪兒去了,他就是隨口一問!


    然後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


    突然,紅台上走出了一位風韻女子,眾人立刻便安靜了下來……


    柳媽媽說道:“大家久等了!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誰能贏得今晚的頭籌,就能成為我們聆音閣頭牌樂師的入幕之賓……所以大家今晚做完詩詞之後,宛依會從中選出一首她覺得最好的詩詞,那便是今晚的頭籌了!”


    “以七夕為題,一炷香時間,每人隻限一首!現在,七夕詩會開始!”


    很快便有夥計為在場的每個人都呈上了紙和筆……


    沈顧望了一眼其他人,有的才思泉湧,下筆如有神,一氣嗬成,應該是提前準備了很久。而有的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什麽頭緒,默默地在那轉著筆……


    感覺自己要是幹坐著的話,實在是難受得很。


    他還是決定動筆寫吧,不大了等一下不交上去就是了。


    七夕詩詞麽……


    很快他腦中就浮現了一首詩詞,也是他很喜歡的一首,那便是秦觀的《鵲橋仙》。


    他提筆欲寫,又頓住了,想到當日成婚時寫給唐妍的小紙條便是其中的兩句……


    他當時可是想著給自己的娘子留點特別的信物才寫的,類似於定情信物那種,還是讓《鵲橋仙》成為隻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東西吧……


    算了,換一首吧……


    他剛寫完,便感到肚子傳來陣陣不適。應該是今晚吃太多了,向夥計問清茅房的方向,便離開了大堂……


    袁長潤看沈顧跑開了,桌上的紙上似乎還寫了東西。


    他可是含著筆想了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想出來!


    拿起沈顧桌上的紙看了看,他也看不懂啊!


    於是便遞給了顧文煥……


    顧文煥盯著那首詩詞看了好一會兒,臉上的驚訝之色久久不能散去……


    這詩的水平,竟然遠遠高於他……


    想起沈顧剛剛說的話,苦笑地歎道:“沈兄,怕是在藏拙啊……”


    這就是……所謂的……


    不太懂?!


    略懂一二?!


    袁長潤看著顧文煥的表情,好奇地問道:“這詩,真有那麽好?”


    顧文煥讚歎道:“十分精妙!這種詩!我是寫不出來的!”


    袁長潤奇怪地說道:“我怎麽沒看出來?”


    你能看出來才有鬼!


    你一個整日都不在書院裏的人!


    “怎麽沈兄沒有署名?”顧文煥看到最後沒有落款,皺眉問道。


    袁長潤聳聳肩,說道:“不知道啊!可能忘了吧。”


    這時,柳媽媽說道:“時間到!各位把自己所作的詩詞交上來吧!”


    “怎麽辦?要不要交上去?”


    “當然要啊!這麽好的詞,不公諸於眾實在太可惜了!”


    “可是,你不是說還沒署名嗎?”


    “不管了,先交上去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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