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拚鬥說起來長,實際就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而已。


    就在方才那刹那呼吸的時間裏,我實則已經是經曆了一次生死之抉擇,說是從閻王爺的手心裏溜了一圈又回到了人世間一點都不假!


    隻等我稍稍回過神的時候,熊洞的洞口已經被堵上了,我坐在熊洞中,屁股摔的生疼,隻是傻愣愣的盯著那堵住洞口的石頭看了半天才如夢方醒,腦門兒上的冷汗簌簌就下來了,這才反應過了方才的凶險,那勁風撲麵的瞬間,我若是有片刻的遲疑,恐怕立馬就得被那巨石擊中頭部,腦瓜子當場就得像個爛西瓜一樣炸開……


    這不算凶險?


    看那堵住洞口的石頭,隻怕至少都有好幾噸吧?卻不知那屍王到底是哪來的神力,我能一下子給它擊倒,也是行大運了,全靠了洞口緩坡上麵的冰了,要不是那屍王腳底下打滑,就它這氣力,我哪能擊倒呀!


    “哎喲喂,我的祖宗呀,我真是造了哪輩子的孽了!”


    那鼠仙兒一看洞口被堵上了,頓時就跟哭喪似得,滿地兒打滾,大有捶胸頓足的樣子,嚎叫道:“這才剛剛脫險,造孽的就給我把洞口堵上了,這可怎麽辦呀?這家夥分明是要活生生的把我們憋死在這裏呀!”


    我之前還一直沒想到這一茬兒,鼠仙兒這麽一提醒,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一時間也傻眼了,不過,現下怎麽出去我倒是不關心,我最關心的還是伊詩婷他們,方才他們幾個也被屍王給迷惑了,我一直在和那屍王拚鬥,也沒顧及他們,現下一想到,忙去看他們,這才發現洞口堵上,那屍王不在唱歌後,這三位全都暈倒在了地上,我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扇大嘴巴子,折騰半天都無法將他們喚醒!


    “沒用的,這是迷了神智了!”


    鼠仙兒終於不哭喪了,拿了我那半包煙坐在一邊默默的吞雲吐霧,一副沉思者的樣子,看我喚醒人的時候就折騰包占山,畢竟萍子和伊詩婷和我一夥兒的,我還真不好意思大嘴巴子扇她們,隻能先拿包占山做實驗,所以這鼠仙兒是看不下去了,就和我說道:“那個姓伊的小姑娘包袱裏有柚子葉和醋,用柚子葉蘸醋在臉上抽兩下就好了!那屍王雖然沒能變成地魔,可好歹也算是地魔了,有半個地魔的能耐,唱歌能唱人心裏去,同樣的一首歌它唱出來,一百個人能聽出一百個味道,畢竟,這人心中總有執念和不可告人的渴望,聽地魔唱歌就能入了心魔,完成自己最想完成的事情,說白了就是做一場美夢,跟夢魘似得,這三個人就是沉浸在夢境中時間太長了,魔怔了,柚子葉蘸醋就能解,真不知道你這守夜人怎麽做的,從來沒見過這麽白癡的黑烏鴉!”


    這話說的我慚愧,沒辦法,咱這個守夜人剛做,屁股還沒焐熱呢,哪來那麽多經驗?說起來還真是個小白,全靠著一股子狠勁兒在闖,所以我也沒好意思說話,去伊詩婷的背包裏翻找了半天,果然找到了柚子葉和醋,連忙按照鼠仙兒的說法去做了,果不其然,沒多大一會兒工夫,萍子他們三個就醒了,一個個就像是剛剛做了一場大夢醒來一樣,懵的很,什麽都不知道,隻等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以後,頓時痛心疾首。


    包占山這人最惜命,差點哀嚎了起來,衝上去就去推那大石頭,可那大石頭的分量太恐怖了,哪裏是人力能撼動的呀?累得他直喘粗氣兒,然後一屁股坐在洞口就哀歎道:“哎呀媽呀,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還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老子在陰行裏也風光了大半輩子,沒成想到頭來竟然被一粽子給捂死在了熊洞裏?”


    “捂死?想的簡單了!行了,你也別折騰了,認命吧!”


    鼠仙兒“吧嗒吧嗒”抽煙,一邊抽煙,一邊和我們說道:“沒聽說過屍王攢糧食吧?要我看,這屍王今夜被守夜人傷了,怕是恨上我們了,不過又心有餘悸,被守夜人那一刀給剁怕了,你們是沒看見那一刀,愣是從屍王的腿上削下來那麽大一塊皮肉,看著都疼,那屍王約莫是不會再進來和咱們拚命了,這東西現在靈智不高,但也跟個畜生似得,滑溜的很呢,它現在打得主意就是把我們捂死在這裏,過個七八天的,等咱死的差不多了,再進來挨個的吃腦髓,說白了,咱就是那屍王攢的糧食,不過倒是有個好處,今晚至少那屍王應該是不會來了,好歹咱今晚不至於送了命!”


    “屁話,我寧可今晚就死在那屍王的手裏!”


    萍子在一旁不滿的罵道:“這地方好歹還有點通風,活活把咱們捂死倒不至於,我覺得餓死倒是可能的,我可聽家裏的長輩說過,挨餓的滋味兒可不好受,人餓急眼了什麽都吃,那時候都完全沒理智了,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我是寧可幹淨利落點死的。”


    說完,萍子拉了我一把,說道:“昭哥,你倒是想個法子呀,總不能真讓咱們幾個餓死在這裏吧?”


    這你找我也沒用呀,我又不會打洞,打個洞就跑了……


    我苦笑一聲,心裏如此想著,不過,這倒是提醒我了!


    打洞!!!


    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當場瞄向了那老耗子,看的鼠仙兒都哆嗦了一下,連忙掐滅了抽的隻剩下屁股的煙卷,一臉警惕的看著我,說道:“哎,混小子,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我可告訴你,煙卷已經抽的差不多了,你要煙卷兒沒有,要命有一條!”


    “不要命,不要命!”


    我掛著笑容連連擺手,眼看著老耗子放鬆下來了才說道:“老祖宗,我昨兒個白天可看見您那幫鼠兵鼠將了,土木作業搞得不錯,您作為它們的祖宗,應該比它們更好吧?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您有這絕活兒,為啥不露一手,打個洞咱一起出去,總比死在這裏強吧?”


    “打洞?”


    老耗子明顯楞了一下,一拍腦門嘀咕道:“這家夥的,老祖宗做的久了,都忘了有這手藝了!”


    不過,這家夥明顯是一偷奸耍滑的,說完後,眼珠子一轉,就搖頭說道:“不行不行,就我這個級別的仙兒,你看誰還打洞玩呀?你們不都有家夥事兒呢麽,你們怎麽不去打洞?”


    “你這就是放屁!”


    萍子不客氣的說道:“這天寒地凍的,地麵凍得就比那大馬路都結實,我們幾個就有一把工兵鏟,能撬得動嗎?也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除了你那爪子,誰能整的了這個呀?”


    這老耗子也幹脆,腦袋一別,幹脆不搭理我們了,倒是和我們強上了,擺明了就是偷懶不想動彈!


    最後還是伊詩婷腦子夠用,略一琢磨,就在旁邊說道:“老祖宗,我知道這洞您打得了,就是費盡,不願意動彈,可是,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這個洞要是打出來,您才是最大的得益者呀,出力大,得利也最大,這才是規矩!”


    “哦?”


    老耗子一下子來了興趣了,“嗖”的一下坐了個筆直,忙問道:“小姑娘,你念叨念叨,老祖宗聽聽?”


    “屍王今夜行地魔祭,被您奪了一部分屍王丹,地魔祭其實算是失敗了,它自身絕對傷了元氣,之後,又被孔昭剁了血肉,更是傷上加傷!畢竟,屍王本是一幹粽子,行了地魔祭得了屍王丹最終才長出了一身爛肉,它身上的肉可就是它的精華,被孔昭剁了一塊,豈能不傷元氣?照現在屍王的這情況,它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就是禍害活人滋養自己,可這裏方圓百裏就咱幾個活人,它還不敢進來再和我們拚鬥了,所以這第一條是走不通了,那麽它就隻能走第二條路了,就是尋一風水寶穴沉睡一陣子,利用這天地的風水寶氣滋養自己,隻等稍稍恢複一些,再來整我們幾個,隻要一成功,那麽它怕是就要真的成為地魔了!我料定,那地魔現在必定是找了一個地方歇著去了,咱們隻要從這個地方出去,不難找到它,青天白日陽氣最重時,它就算是蘇醒也得一口陽氣度過去,隻要咱們留個心眼,做好準備,那時不難對付它!”


    伊詩婷含笑侃侃而談,道:“老祖宗,您是有個有眼力的人,這一點您應該無可置疑吧?”


    鼠仙兒有些疑惑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可我又有什麽好處呢?”


    “隻要找到那屍王,我就有辦法讓它把屍王丹吐出來!”


    伊詩婷站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到時,那剩下的屍王丹我們幾個大活人是用不了的,隻能您笑納了,您修成萬宗真身自然也就是指日可待了!”


    “不可能吧……”


    鼠仙兒遲疑的說道:“那屍王分明融了屍王丹了,聽說過鏡子能打碎,卻從沒聽說過破鏡重圓呀……”


    “這就不是您操心的了,家裏有秘法!”


    伊詩婷信誓旦旦的說道:“別的我也不需要多說,就因為我姓伊!有這一條,夠嗎?”


    “你姓伊我知道!”


    鼠仙兒不耐煩的嗆了一句,然後,它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瘋狂的喃喃自語道:“姓伊,姓伊……一個罕見的姓氏……”


    末了,它豁然回頭,問道:“莫不是,你就是當年……”


    不等鼠仙兒說完,伊詩婷就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還“噓”了一聲,而後笑著說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可!”


    “明白了!”


    鼠仙兒大笑了起來,道:“就衝著這一點,我確實信你了,得了,這份情我記下了,這條洞您就瞧好吧,全交給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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