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


    怕是……沒有那麽簡單吧?!


    也就是說起來比較簡單一些……


    聽完後,我已經是滿麵苦笑了,這些話包占山說起來不過是上下嘴唇一碰,可實際真要去做,哪一步不是驚心動魄?


    欲破幹龍煞,先上斬龍穴!


    斬龍穴,便是所謂的龍之逆鱗,在龍煞之處必有此穴,首先包占山得站在那裏,壓住斬龍穴,然後我們置下鎖鬼陣才有用,否則,壓不住龍之逆鱗,就算是鎖鬼陣怕也鎮不住幹龍煞呀!


    包占山登斬龍穴,須在那裏堅持許久,我們才能做完事情,他能挺得住嗎?


    再者,衝擊下麵成千上萬的陰兵,並且找到二十八星宿對應的位置,這得何其之難?


    即便有了鐵竹陣化解了陰煞之氣的衝擊,可千千萬萬的陰兵又豈是那麽好對付的,非得有萬夫不敵之勇才行,一步不慎,即可命喪黃泉!


    不,怕是連踏上黃泉路的機會都沒有!


    陰兵不僅有陰氣,還有怨氣、煞氣,更有殺氣,其中這殺氣最為難纏,殺氣會衝擊魂魄的呀,魑魅魍魎怕殺生刀,其中最大的原因不僅僅是殺生刀帶著煞氣,更是帶著殺氣的呀,是故,若是被陰兵所傷,是會傷及魂魄的,傷了魂魄就是麻煩,會有頭疼之疾,如果不是吃了滋補魂魄的藥,尋常藥物難以治愈,這也是為什麽許多人頭疼吃藥完全無用的原因,說到底便是傷了魂魄的頑疾,若是再一個不小心被陰兵所戮,當場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真要和這些陰兵硬碰硬,也是難處!


    但,不得不承認,包占山的法子一旦成功,此地確實能夠破掉。


    我猶豫了一下,就說:“包爺,您所說的東西,我是認可的,就是這深夜衝擊陰兵,這怕是有些難度呀,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隻等天明,此地稍稍安全一些的時候,我們再出去,尋到二十八星宿落穴之處,下了銅錢和童子眉,然後再回這小樓,等晚上陰兵出來了,直接下手,屆時,我們一行人直奔斬龍穴殺去,你在那裏做法的時候,我們幾人也能保你平安無恙,這豈不是最合適的辦法?你看如何?”


    “哎呀,小兄弟啊,你也真是一下子因為著急糊塗了!”


    包占山歎了口氣,道:“二十八星宿的落穴之處一夜一變化,今夜相中的穴位,明晚早就變了,白天忙活了也是白忙活,否則,我就算再心急也不會等不了這一天的時間不是?又怎麽會非得今天晚上行險?”


    我尷了個大尬,別說,這事兒我還真就不知道,一時間卻是無言以對了!


    “哎呀,怎麽這麽麻煩!”


    萍子著急了,走了出來,拍了拍手上的那張牛角大弓,道:“昭哥,你怎麽給把我忘了呢?要我說,何必那麽麻煩,你隻需要做個決定就好了,你說不幹,那咱明天一早天一放亮就離開這個鬼地方,反正咱們的任務完成了,留下來是為了道義,走了旁人也說不出個什麽!可你要說留,那釘穴位的事情不用你多慮,我來解決就好了,這屋中木頭倒是不少,削它二三十支木箭,屆時銅錢錢眼穿箭而過,我隻需力挽滿弓,直接把那銅錢射到地方上不就成了?然後全力衝那斬龍穴就是!”


    這話可是提醒我了,我一拍腦門,心說居然是忽略了這麽一個神箭手了,頓時一樂,道:“好,既然這樣,那我沒話說了,今兒個就腦袋拎在褲腰帶上,和你包爺拚它一回!”


    包占山大喜,對我連連道謝。


    就是伊詩婷有點不開心了,一個勁兒的踢我。


    於是,我就和伊詩婷說:“今日的抉擇,全看個人而定,我是決定留下了,但你和萍子有自己的權利,如果你們不想幹,那我和包爺今晚先不動手,天一亮你們離開,我們明晚下手,絕對不會拉著你們!”


    一說這個,萍子有點急了,就說:“昭哥,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沒啥文化,也聽不懂你們說的啥道義之類的,但你既然留下了,我又怎麽可能跑呀?我原本就是部落裏的獵人,是認識了你才莫名其妙卷入這一行的,我父母雖然不喜歡我沾染這些,但跟著你我能擺脫部落那種原始的生活也未嚐不是一種幸運,所以,他們有時表麵排斥你,心裏也漸漸接受了,現在我又甩下你跑了,回頭繼續去過以前的生活,這叫個什麽事兒啊?且不說回不回的去吧,就是能回去我也沒法和我父母說呀,我們鄂溫克族人從來沒有留下朋友自己跑的習慣!不用多說,我和你留下!”


    萍子一表態,鼠仙兒看了包占山一眼,也是難得的義氣了一回,說它也願意留下。


    這麽一來,就剩下伊詩婷一個人不願意了。


    伊詩婷當場就臉綠了,指著我的鼻子說道:“孔昭,你就是個傻逼!坑爹的!”


    我沒去和她計較,就問她到底做什麽選擇。


    “你們都做了選擇了,我還能怎麽辦?難不成一個人回去啊,這窮山惡水的,山路遙遠,憑著我自己一個人我能回去嗎我?就算不遇到豺狼虎豹什麽的把我給撕了,恐怕也得迷了路困死在大山裏!”


    伊詩婷氣得跳腳,咬牙切齒的和我說道:“成,到了這一步了,我也隻能留下來了,但是今兒個的事兒孔昭你得給我記住了,以後再碰到這種問題你得聽我的!”


    我聳了聳肩,沒去表態。


    接下來,我們開始做一些準備工作了。


    萍子抄了一把柴刀,將檔案室裏麵還未破壞的書架全都給劈了,取了其中一些條紋端正的木料用刀子削成了一支支長約八十公分的木箭。


    她顯然是精通這手藝的,速度很快,本來準備二三十支即可,結果眨眼的工夫就弄出了一捆子,她倒也實在,取了我們所有的朱砂,全都擦在了箭上,顯然是將這些當成了武器。


    而我,則又被摁著放了一些童子眉,後包占山取出了一些銅錢,用童子眉泡了銅錢,算是做好了準備工作!


    接下來,就是立鐵竹陣了。


    這一幕就有點血腥了,包占山讓我們三人一鼠分別坐在他東南西北四個位置,他坐在中間,然後他又割破胸口稀裏嘩啦放出了一堆血,用血在我們之間劃下了大量的詭異符文,這邊是他一直在說的歃血為盟了。


    做完了這個,這祖宗從背包裏取出兩根和成年男子食指長短差不多的釘子,眼睛都不眨的就把釘子釘進了自己的腳背……


    那一瞬,看的我眼皮子直跳,心說得多疼呀,不過包占山卻麵不改色的,我仔細看他才發現他嘴唇稍稍有點哆嗦,顯然他也是疼的,隻不過在硬撐著。


    之後,包占山就盤坐在我們三人一鼠的中間念念有詞了起來,這絕非是跳大神那種糊弄人的法子,實際上,伴隨著他的念念有詞,我明顯感覺自己的身軀在一點點的發熱,同時,包占山用血寫在地上的那些神秘符文也冒出了幽暗的紅光。


    這顯然是足陽已封,我們幾人一鼠之間的陽氣在循環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種種異常。


    包占山也睜開了眼睛,道:“該準備的都已準備好,接下來就拜托這位鄂溫克族的小姑娘了!”


    萍子是個幹脆利落的人,懶得去和包占山虛與委蛇,聞言應聲站起,將一枚銅錢掛在了一支木箭上,走到窗前,“啪嚓”一肘子在玻璃上戳了拳頭大一窟窿,搭箭開弓,扭頭即問包占山:“射哪裏?”


    “好個火爆姑娘,哈哈,都說鄂溫克族出武士,現在我信了!”


    包占山大笑一聲,對萍子的炮仗脾氣算是見識了,走到窗前,一會兒看天上,一會兒看地麵,一會兒掐指推算,過了片刻,忽然指向西南處,道:“這裏!”


    嗖!


    他話音方落,萍子便已鬆開弓弦,木箭應聲而出,我就看見一道黑影子順著玻璃上的窟窿鑽了出去,直接朝著包占山指的地方飛了過去!


    這一箭,說是力挽滿弓百步穿楊一點都不為過,相距百米左右的距離,萍子幾乎是一箭命中,不僅如此,她還順帶著射死了一個陰兵,那支木箭上掛著銅錢,還擦著朱砂粉和童子眉,對陰兵來說是要命的力氣,我看到萍子一箭從那陰兵的左眼射了進去,然後將那鬼子兵釘在了包占山所指的位置上,之後那陰兵慘叫一聲,當場魂飛魄散!


    “好箭法!”


    包占山眼睛一亮,就跟上了癮似得,連連指揮,一支支木箭從萍子的牛角弓上飛了出去,三百米內可以說是箭無虛發,眨眼就射出去二十七支箭,也就是萍子了,換我我肯定不行,萍子手中的這張牛角大弓十分恐怖,沒有三五百斤拉力根本拉不滿,換了我能拉滿一兩次就算是僥幸了,連射二三十支箭,恐怕使鹿部落裏的神箭手也沒幾個能做到的,氣力早就耗光了!!


    而萍子,看起來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不過,當包占山指出第二十八顆星宿落穴處的時候,萍子卻為難了,她緩緩鬆開了已經拉滿的弓,緩緩搖了搖頭,道:“不行,那個地方射不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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