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話後,金大拿躁動不安的情緒總算是多多少少平靜了一些,哼哧哼哧喘著粗氣,整個人驚疑不已,恐怕也是舉棋不定。

    “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伊詩婷看不下去,在一旁不耐煩的嗬斥道:“正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你有什麽好懼怕的?!那什麽李曉雅又不是你殺的,她果真不講道理要執意找你索命,那過錯自然在她,我們也不是吃幹飯的,守夜人便是誰有錯找誰的麻煩,如此方才能捍衛陰陽之間的規則,躲躲閃閃的你就真以為能躲過這事兒?今兒個我話給你撂在這,既然請了我們就得全聽我們的,少拿你那有錢人的架子來嚇唬人,想活命,前麵是刀山火海我們讓你跳你也得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否則,我們掉頭就走,至於錢,不好意思,守夜人拿錢辦事,你不配合事情辦不了,一概不退!”

    要說這金大拿,也真是個賤皮子,我和他好好說話,根本不聽,可伊詩婷上來劈頭蓋臉就跟罵兒子似得罵了一陣子,他的眼中反而泛起了一絲活氣兒,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連忙垂頭說道:“伊小姐稍安勿躁,我一定絕對配合你們,倒是我有點膽子太小了,請了各位,自當完全信服,你們且稍後片刻,我這去換一身衣服咱們就走。”

    說完,金大拿掉頭回了臥室。

    這回,他的速度總算是利索了一些,不過片刻,就穿了一身大紅的唐裝出來了,擺明了是覺得這紅衣辟邪,隻可惜他膽子太小了,過於貪生怕死,知道鬼血的事兒以後,這兩天過的忐忑不安,哪怕我們在他身邊護衛,一切太平,過的反而是不如從前了,麵色蒼白,氣色很不好看,卻是落了下乘,膽色比他那身紅衣裳實際重要多了,都說膽大辟邪,不是沒有道理,膽氣弱了,陽氣就弱,鬼怪自然容易衝體。

    鬼怪這玩意,除非特別凶戾,否則永遠都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我看這金大拿也是挺有意思,不要求自己,反而奢望外物庇佑,可笑至極,不過這也是人性使然,人不總是這樣麽?做一些無聊至極的可笑事情,我卻也懶得去理會他,隻是直接拉著他去了外麵。

    兩個警察仍在外麵候著,一輛警車停在門口,看見金大拿出來,一個警察就打開了車門,道:“金先生,請上車吧?”

    金大拿回頭看了我一眼,不待他說話,我便率先說道:“我們自己有車。”

    “你們也要跟著一起去?”

    那警察皺眉道:“我們隻是帶金先生回去做調查,他目前並不是犯罪嫌疑人,你們跟著去幹什麽?這不合規矩,不行!”

    不得不說,這警察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

    他態度好,我也不和他對著幹,隻是看了他一眼,說道:“有些事你們不宜知道,我們也不是閑雜人等,等去了你們那兒,叫你們的領導出來,一切自然就知曉了!”

    這警察還有些疑惑,倒是也挺木訥,我的話都說的那麽明白了,還沒品出背後的味道來,不過另外一個警察可就不一樣了,看著我的眼神都變了,快步上來拉了拉這警察的袖子,然後笑著和我說道:“既然你這麽說,那就由得你們開車去,反正我們那兒也不是什麽禁地,不過,你們開車前麵走,我們得在後麵跟著,職責使然,還請見諒,否則出了事情我們擔不起責任!”

    總算來個明白人!

    在京城這塊辦差的就是不一樣,難怪說不到京城永遠不知道官兒大,果真這地方的官家人都是謹小慎微,稍稍使個眼色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可謂是八麵玲瓏,要不在這地方還真混不下去,指不定哪天就踢在鐵板上了。這要是擱其他地兒,我要這麽說,非得被警察罵成狗,不給我戴個幹擾公務的罪名就算是不錯了。

    眼下,事情既然已經溝通好,我便不再多說,帶著金大拿上了小爺的那輛車,問清楚警察地址後,就直接出發了。

    兩個警察很會辦事,大概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和上級溝通過這件事情了,等我們到了局子以後,直接領著我們去了二樓一間辦公室裏候著,有茶有水,待遇還算不錯。

    片刻之後,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國字臉,濃眉大眼,一臉正氣,看著就是官家人的做派,上來與我握了握手,笑著說道:“鄙人鄧國超,刑警大隊的隊長,此次李曉雅這個惡性殺人案件就是主要由我來負責的,聽說你要見我,有事情和我說?”

    我點點頭,也沒有多解釋,就是從懷裏摸出李恨水給我的那個特殊通行證,直接遞給了鄧國超。

    鄧國超一看這個小本子,臉色當場就變了,一會兒看看這個小本子,一會兒又看看我,驚疑不定,顯然他這個級別的人是認識這個小本子的,那兩個來找金大拿的警察反而未必識得。

    過了良久,鄧國超才有些艱難的吐出一口氣,說道:“不好意思,這位領導,這個證件,我以前隻是聽說過,卻沒有見過,有些事情,我還需要去核實一下,冒昧之處,見諒!”

    領導?

    我苦笑一聲,看來,李恨水給我的這個小本子,還真是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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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喜歡這鄧國超的做派,便默默點了點頭。

    他一聲不吭的出去了,這一次速度更快,不過三五分鍾的光景就再次返回,然後在我旁邊坐下,問道:“領導,這件事情您準備怎麽處理?”

    “我不是你領導,我叫孔昭,看你年歲比我大,叫我小孔就行。”

    我擔不起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警察一口一個領導,我何德何能?這位能坐到現在這個位子上,指定沒少給老百姓做事,確實擔當不起,這鄧國超倒是也不客氣,隻是點了點頭,我這才說道:“這件事情現在撞在了我手裏,我已經全盤接手了,一切我自然會處理,不過,有些事情還得你們來配合的。”

    “成,沒問題,上級剛剛也告訴我這一條了。”

    鄧國超說道:“您有什麽需求,盡管提!”

    “我想先看看你們手裏目前有關於死者的資料。”

    我道:“既然你們都已經找上金大拿了,想必現在手裏已經握住了一些相關資料了吧?”

    “對!我這就拿給您!”

    鄧國超一點頭,起身就去辦公室的辦公桌翻找,最後從抽屜裏取出了一個檔案袋,過來遞給了我。

    我就在這辦公室裏看起了檔案。

    其實資料也不是很多,裏麵有一張李曉雅照片,看樣子似乎是生活照,典型的網紅臉,額……不對,用當下時髦的話來說,就是大蜜範兒……

    除此之外,便是李曉雅的資料和相關屍檢報告了。

    資料上顯示,這李曉雅其實本身也是一做皮肉生意的主兒,南方人,十八九歲的時候輟學,因為從事不正當交易,先後被抓了四五次,警察局的檔案裏麵都有記錄的,有一次還被勞教了半年,後來來了京城,被一富商包養了半年多的時間,被那富商拋棄以後,這女人似乎意識到靠著一次三五百的賣自個兒其實是有點賤賣的意思,做人得學會炒作,炒作好了價格才能上去,所以她就再沒有重操舊業,反而去弄了一野雞大學的畢業證,又參加了工作,搖身一變,成了一白領,天天賣弄身姿,到處勾搭有婦之夫,釣凱子,還真是給自己找著了不少好買家,與不少人同時保持著不正當男女關係,常常伸手索要巨款,如今已經是一身價好幾千萬的主兒了,在京城這座寸土寸金的地皮子上竟然買了一套兩百平米開外的屋子,一小姐能混到這地步,也算是裏麵的佼佼者了,可見其心智很高。

    她,是死在自己家中的。

    屍檢報告上說,這個女人的死亡時間大概是二十天前的夜裏,從這時間上來看,她在十五天前見到金大拿的時候,早已經是一死人了!

    而死狀,也是極其慘的,身上的皮都被扒的一絲不剩,而且,似乎皮膚是被活生生的扒下來的,至少皮膚被取走的時候,她是活著的,真正的致命傷是頸骨斷裂,被大力折斷了脖子而死。

    警方給這件案子的定義是——情殺!

    畢竟,這李曉雅勾搭有婦之夫,常常破壞別人的家庭,別人一怒之下,對她做出點什麽報複性的事情也就不足為奇了,而且死前那麽折磨她也就情有可原了。

    這是從李曉雅平日的為人做事上做出的推測。

    凶手是誰,我目前也不好下定論,把資料重新塞回資料袋裏後,扭頭問鄧國超:“李曉雅的屍體現在在哪裏?”

    “在屍檢中心的冷藏室裏。”

    鄧國超說道:“這具屍體是我們前天才發現的,屍體在家中已經十幾天了,腐爛的厲害,臭味彌漫出來,鄰居報的案,我們這才找到,沒辦法,隻能冷藏起來了……”

    “帶我去屍檢中心!”

    我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我想看看屍體,有些事情屍檢官看了未必有用,而我看了就能確定一些問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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