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看見了我,整個人來了個很幹脆的急刹車。

    他停下了,看著我時,眼中閃過一縷畏懼,但還是挺直了胸膛。

    “你想殺她?”

    我指了指萍子,道:“誰給你的膽量?”

    轟!

    這一刻,我精神力如潮水,鋪天蓋地朝他席卷而去。

    白衣男子畏懼更甚,渾身已經不可抑製的顫抖了起來,額頭有汗水不斷下落。

    但這一回他沒有像昨天夜裏一樣落荒而逃,反而在堅持著,在與他本能的對我產生的畏懼對抗。

    這種滋味我知道。

    當初我就是戰勝自己,所以才明悟而成真我金身。

    可惜這不是一條容易的路,很容易心神崩塌,最後成了一個瘋子,永生都沒辦法跨越自己心劫。

    正因為我走過這樣的路,所以此刻來鎮壓白衣男子,更是得心應手。

    不過,讓我失望的是,白衣男子這回意誌很堅定,他艱難的抬頭,一字一頓的從齒縫間基礎一句話:“神,假的,我隻看眼前的,把你從神龕裏拉出來,我能!”

    吼!

    語落,他仰頭開始咆哮,口中生出一顆顆尖銳的白牙。

    下一刻,一頭身軀龐大的狐狸出現在了我麵前。

    這狐狸足足有兩人高,屁股後麵有九條尾巴在搖曳著。

    原來是一隻九尾狐!

    我心中冷笑了起來。

    這九尾狐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異獸,成長起來頗為艱難,其最早的時候就是白狐而已,人世間關於白狐的傳說有很多很多,在所有的傳說中的白狐都很有靈性。

    事實上,這也是對的。

    白狐成道,極為艱難,最早生於草莽之中,機緣巧合下能得人點化的話,靈性初開,懂得吞吐日精月華,算是初窺修煉的門徑,此後不得殺生,不得食血腥之物,以日精月華山川靈氣為食,飲草木晨露,修行之路可謂清苦到了極點,如此之下,倘若不出意外,百年可多長一條尾巴,九百年生九尾,此時方算得上是大成,也就是所謂的九尾狐,九尾狐再修一百年,千年時間,可化作人形!

    九尾狐和狐妖是不一樣的,尋常狐妖是狐狸所成,精於魅惑之道,詭詐至極,心性可以說比人類中的惡人還要惡毒幾分,其軀體也是晦氣叢生,民間所有作亂的狐狸基本上都是這種狐妖。而九尾狐則是至純至潔的生靈,軀體之內毫無瑕疵,與它們痛苦的修行過程有關,稍微破戒,則道行盡毀,永遠也修不出九尾了,陰行裏的人常常說,雌性的九尾狐冰肌玉骨,而雄性的則仙風道骨,可謂是非常稀罕的東西了,其本身也是忠於感情的東西。

    所以,陰行裏也有說法,殺死九尾狐會遭報應。

    但所謂的報應對於神靈來說則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神不死不滅,淩駕於寰宇之上,也在規則之外,百無禁忌。

    “我不怕你!”

    九尾狐咆哮,他扭頭看了正在與藥師激鬥的南清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情愫,再次對我吼道:“今日,我要與神一戰,你這個神是假的,她說了!”

    原來是為南清而戰?

    我心中了然,隻是,為什麽我會覺得這麽生氣呢?

    我也懶得去管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一步步超前踏去:“玄境高階而已,你的力量來源於大天地,你也是大天地蘊養出來的靈物,能感受到我的氣息,口口聲聲叫囂著與神一戰,實際上你心中還沒有打破對神的畏懼!你可知什麽是神?神,就是同階無敵!”

    現在的我,確實有信心同階無敵!

    即便,我才剛剛踏入玄境。

    “殺!”

    我口中發出一聲暴喝,這一刻,我背後衝起神華,真我金身在我背後浮現出來,盤坐在虛空中,寶相莊嚴,陰陽之力在我體內流淌,一手為陰,一手為陽。

    “天道八象,第一象,眾生!”

    陰陽二氣流轉,最終攫取眾生願力。

    這是我開辟出來的天成大術,也是目前我最強悍的攻擊。

    呼啦!

    九尾狐撲上前來用爪子猛擊我。

    我左手與它的爪子碰撞在了一起。

    對於神來說,左手是魔性,右手則是神性。

    此刻我以左手打擊他,是用眾生的魔性來磨滅他,對於他這種白璧無瑕的生命來說,這是非常可怕的傷害。

    轟!

    九尾狐慘叫一聲,直接倒飛了出去。

    “地境不出,玄境之內,誰是我的敵人?”

    我冷笑一聲,又一次朝九尾狐踏出一步。

    “我和你拚了!”

    它咆哮一聲,衝了上來。

    “你憤怒了,憤怒是原罪,所以,我用眾生的神性來鎮壓你。”

    我右手隨之鎮壓而出。

    九尾狐再次被擊飛,這一次它受了很重的傷,口鼻之中已經有鮮血流出了。

    “這怎麽可能?”

    它震驚道:“兩種極端的力量,為什麽能在一個人的身上體現出來?”

    “因為我手中的是眾生的願力。”

    我笑了笑,再次踏出一步:“天地有光有暗,力量有陰有陽,眾生也有善有惡,大善之人兼濟天下,極惡之人荼毒蒼生,當然,更多的是喜歡用聖人的眼光去衡量別人,用賤人的眼光來要求自己的普通人,但不可否認,普通人也有善惡,這就是眾生,複雜的你永遠都看不透的眾生。”

    “竊取蒼生之力……”

    九尾狐怔了怔,隨即明白了過來,大吼道:“你這是竊取眾生的意誌,違背天道,我詛咒你!”

    這一刻,它渾身的毛發炸了起來,皮毛中滲出鮮血,染紅了潔白的毛發,狀態詭異,聲如泣血:“我詛咒你,以我之血,上達天意,我要詛咒你,詛咒一切不再規則之內的事情和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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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狐是天生天養的靈物,受蒼天庇護,此時它所用的是最詭譎的手段,讓蒼天降下詛咒。

    我本來覺得這影響不到我,事實上我錯了,即便是神也不可能真的跳脫出三千大世界,一股森寒的力量無聲無息的籠罩了我。

    嗡!

    真我金身綻放光芒,這股詭異的力量並沒有侵蝕到它。

    可是,它卻威脅到了我的肉身!

    一股股寒氣在湧入我的體內,要將我的筋脈都鎮封!

    這是九尾狐的詛咒,讓蒼天降劫,封印一切悖逆規則的人。

    “我的肉身還是太弱了,靈魂是神,肉身是玄境的修行者,所以這樣的詛咒威脅不到我的靈魂,但卻可以威脅到我的肉身!”

    我心中一動,大概已經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開始去對抗這股森寒的力量。

    可惜,因為拿捏不好力量,無法達到很好的效果。

    這需要對自身力量的精準控製,準確無誤的化解掉森寒的力量。

    忽然,我看到了身後的萍子。

    她再一次拉開了龍脊弓,凰紋蘇醒,恐怖的波動在龍脊弓上散發著。

    她之所以能射出那般絕豔的致命一箭,全都因為她對力量的控製無比精準。

    很早之前我就受到了觸動,現在,更是把我逼上了絕境。

    嗡!

    真我金身顫動,這一刻,伴隨著和詛咒力量的對抗,我對於力量的控製有了巨大的感悟,這種感悟鐫刻在了真我金身上麵。

    我在悟道,隱約之間好像又推開了一扇門。

    這扇門,是天道八象的第二式!

    我早就感覺到天道八象的第二象和力量的控製有關,如今伴隨著和詛咒力量的不斷搏殺,這種感覺被證實,第二象究竟是怎麽回事,已經在我腦海中漸漸成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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