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難戰勝的,就是自己的恐懼。雖然我在修行途中,並沒有類似的障礙爆發,但承擔了這麽多的責任,多少還是潛移默化影響到了我的心靈,所以才會出現我敗給它的畫麵……不過,好在我的心智比較堅定,有斬殺一切障礙的信念,不然的話,這次真的出不來了。”袁北鬥不由鬆了口氣。


    巫華依說道:“你在幻境當中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楚,做得不錯。做人,就是要有這樣的鋒芒,這樣的殺氣,阻擋自己的,皆可殺。”


    袁北鬥苦笑,說道:“可是連姐姐你……”


    “那隻是幻境而已。”巫華依說道,“其實,你內心當中也察覺到了。”


    袁北鬥點了點頭,在九丈神人第三道封印出現缺口的瞬間,他有過一刹那的醒悟,不過時間太短了,但就是這一刹那,卻也讓他找回了真我,然後一通狂殺,終於打破了恐懼,從幻境當中脫身。


    這樣的幻境的確很可怕,直接揭示人心最為恐懼的一麵,如果無法戰勝這樣的恐懼,就將在幻境當中死亡。難怪,胡梓璃會說這幻雲洞非常的不簡單。


    “看來,我看到了很多不該看的東西……”一道滄桑古老的聲音從洞穴的深處傳來,聲音甚至帶著一些恐懼與戰栗。


    袁北鬥驚道:“誰!”


    濃霧散去,袁北鬥看到了兩顆如隕石一般大的眼睛,而後是大如山嶽的鱗片……裏麵,居然臥著一條巨龍!


    “蜃龍。”巫華依說道。


    “我是蜃龍,也就是幻雲洞的環境製造者。”蜃龍開口說道,一說話,就是一股巨大的氣息碾壓過來,幾乎將袁北鬥給吹飛出去。


    袁北鬥急忙穩住自己的身形,這條龍真的太大了,光是一顆腦袋,就有百丈多高,揮一揮龍爪,估計能拍碎一座城池了!


    巫華依道:“蜃龍是天地初開時的生物,最擅長製造幻境,一旦進入蜃龍製造的幻境當中,要脫困出來,就非常的困難了。你的運氣不錯,蜃龍製造的隻是普通的幻境,如果它真心要困住你的話,你這輩子恐怕都沒辦法從幻境當中出來了。”


    袁北鬥道:“原來如此。”


    “我從很久以前就躲在這裏了,與九尾銀狐達成了協議,幫助她守護傳承,考驗她的族人。”蜃龍說道,“而她,則是代替我應劫。”


    袁北鬥心中恍然,難怪幻雲洞會如此詭異,一進入裏麵就會遭遇幻境,原來是蜃龍在操控這一切……蜃龍之所以一直待在幻雲洞當中,是因為與九尾銀狐有契約。


    九尾銀狐是銀狐魔族的祖先,非常強橫的存在,甚至比而今九天之上的魔祖都還要強橫。


    九天之上的魔祖,隻不過是這個紀元當中的魔祖,而九尾銀狐卻是銀狐魔族的始祖,是第一個紀元被開辟之後就誕生了出來的存在。


    無數個紀元的生滅,讓曆史變得非常的混亂,讓很多真相都被埋葬了起來,難以探尋和發掘。


    蜃龍說道:“九尾銀狐被它給盯上了,沾染了可怕的因果,我也沾染到了一些,但她幫我將這些因果全部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去。她自己應劫,也是代替我應劫。我受了她的恩情,所以就一直守護在這裏。”


    “在你進來的時候,我察覺到你並非銀狐一族的人,所以直接製造了相對困難的幻境,要將你困死。但沒想到,你居然破開了幻境出來,而且,居然與神羲、西門絕仙等人有瓜葛……”蜃龍道著。


    袁北鬥道:“我在走一條沒人走過的路,所以需要借鑒各種功法,來完善自己的道。”


    蜃龍說道:“你不要跟我說……”


    它顯得非常的恐懼,顯然是害怕再沾染上什麽因果,與“它”扯上聯係。


    它是一條龍,但卻如同蟲一般畏縮在洞裏,經曆了無數個紀元,經曆了無盡的歲月,活得越久,它似乎就越害怕死亡。


    “所以,你到這裏來,是想要千幻的法門是嗎?”蜃龍問道。


    “對。”袁北鬥點頭道。


    巫華依忽然出現,冷冷地看著蜃龍,說道:“懦夫,我們在戰鬥的時候,你卻躲了起來。你以為,你還能躲多久?它遲早會找到你,殺掉你,收取掉你身上所有的輪回印記。”


    蜃龍嚇了一跳,然後震驚了起來,道:“你是玄冥?!你居然,沒死?!”


    巫華依隻是淡淡地說道:“我不是玄冥,玄冥隻是我的前世,這一世,我是血衣大帝!你在幻境當中,應該已經看到了。”


    蜃龍瑟縮了一下,說道:“原來你不是玄冥,隻是轉世而已,看來你成功了,活出了新的一世,而且斬斷了與它的因果。不過,這一世的你卻又已經如此強大了,它還是會盯上你的……你逃不掉的。”


    “難道就像你這樣躲起來?一直永無天日?”巫華依問道,“這樣的日子,就算是死,我也不會願意接受的!”


    蜃龍道:“至少我現在還活著,但他們都已經死了。”


    “你這樣活著,跟死有什麽區別?”巫華依問道,“琉璃光已經出現了,已經去了九天,新的戰鬥,或許又將開始了。”


    蜃龍瑟瑟發抖,緩緩道:“琉璃光……他已經活了這麽多世了,一次次鬥,一次次敗,難道還沒有死夠嗎?它是不可戰勝的,你們戰鬥了這麽多個紀元,難道還不明白嗎?神羲留下這麽多的後手,又有什麽用?到時候,還不是徒勞?”


    巫華依平靜地說道:“你這個懦夫。”


    “我還活著,我還沒死。”蜃龍卻如此回應道,“它不可戰勝,我是不會去與它戰鬥的。而且,他已經徹底死了,所有的念頭都被破滅了,我們沒有任何贏的希望,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那也要繼續去戰鬥。”巫華依說道,“如果不去戰鬥,那人生還有什麽意義?躲在暗無天日的洞穴當中,每天提心吊膽會被它發現,像一條可憐蟲一樣待著。”


    蜃龍不再說話,但卻也不為所動,顯然是不願意從這裏出去,去參加那已經延續了無數個紀元的戰鬥。


    無數個紀元當中,它勝利了無數次,但是戰敗者卻又一次次卷土重來,為了自己的自由,為了不再被魚肉。隻因為,他們不願意像蜃龍一樣躲起來,接受這暗無天日的生活。


    袁北鬥心中暗想:“看來姐姐回想起了很多東西來。”


    巫華依恨鐵不成鋼一樣搖了搖頭,道:“西門絕仙死了都還在戰鬥,還斬殺了少司命!而你,活著,卻如死了一樣,甚至連死了的人都不如。”


    蜃龍說道:“應龍死了,燭龍死了……就是因為他們不不知好歹,去參加那根本沒有勝算的戰鬥!”


    巫華依不由嗤笑道:“那你不如投入它的懷抱好了。”


    蜃龍搖了搖頭道:“我不能背叛這片天地,不能背叛戰死的英靈。而且,我對它來說,遠不如少司命那樣的人有用,就算我投靠了它,恐怕也會被它殺死,收取輪回印記……”


    巫華依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無用啊,哪怕是投靠它,它都不會留下你。”


    蜃龍說道:“我不想跟你們扯上太多的關係,你們快拿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走人吧……千幻,就刻在旁邊的石壁上麵。”


    “或許你可以給他點東西。”巫華依說道,“他可能已經是最後的後手了,如果贏了的話,會承認你的恩情。”


    蜃龍沉默了許久,然後才扔出一塊鱗片來,道:“這是我上個紀元蛻下來的一塊逆鱗,你拿去吧。”


    逆鱗,是龍族身上最為重要的一處地方,就好像鯤鵬一族的唯一真羽一樣。


    這一片龍鱗,足足有一座大城的城門這麽大。


    袁北鬥將之直接收入了自己的智慧寶庫空間當中,拱了拱手,道:“多謝。”


    “不必謝我,隻要你們不將我的存在吐露出去就行。”蜃龍道,直接縮回了洞穴的最深處去。


    巫華依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道:“這個懦夫!”


    “人各有誌,既然它不願意戰鬥,隻願意苟活,那咱們也不能強迫它。”袁北鬥搖了搖頭,“做人,最重要的還是靠自己!”


    巫華依說道:“好在它也不算太不識相,給了你一片逆鱗。”


    袁北鬥問道:“這逆鱗有什麽用?”


    “作用不少,回頭你自己研究研究吧,把這玩意帶在身上,還可以免疫一切幻術。”巫華依道。


    袁北鬥點了點頭之後就不再多說,而是看向了石壁,上麵記載有千幻這門功法的修煉方法,他仔仔細細看著,盤膝坐下,而後開始修煉了起來。


    “幻術,是用法術影響對方的心靈……或者說,是催眠。”袁北鬥心中暗想,千幻是銀狐魔族的立族之本,最主要是以幻術為根基,也輔有別的各類神通法術。


    這門功法的品級不低,雖然比不上五帝鎮魔勁和神象鎮獄這類功法,但是卻遠遠強過一般的功法。


    如果能夠通過蜃龍比較苛刻的考驗,看完全部的話,甚至比之《七殺魔經》都還要優秀。


    蜃龍會根據進入幻雲洞之人的資質來製造幻境進行考核,通過幻境之後,它會讓人適當觀看千幻的法門。


    像袁北鬥這樣,能夠得到通篇法門的人,並不算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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