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裏麵的人還是很多,顧末冉在詢問下找到了衛生間,她站在男廁門口徘徊,有出來的男人都會疑惑的看她兩眼。


    顧末冉都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這會上廁所的人不斷。


    她準備去旁邊等,走到附近的安全樓梯間時,突然聽到了打鬧聲,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顧末冉腦海中想到的隻有陸霖,她拉開關著的大門進去,這裏的樓梯間看起來像是不用了的,上二樓的地方堆滿了雜物。


    打鬧的動靜是地下室傳來的,顧末冉有些猶豫,她不確定陸霖在沒在。


    就在她踩上下去的台階時,胳膊突然被拉扯住了,顧末冉懵逼的轉過腦袋,看向扯著自己胳膊的裴成淵。


    “你不是上廁所嗎?怎麽跑來這裏了?”


    顧末冉收回視線,實話實說:“我聽到這裏有動靜,想著過來看看。”


    裴成淵像個老大爺似的教育起來:“小矮子,我理解你現在的想法,仗義可以,但如果那些人是喝醉酒打架鬥毆呢?你去多管閑事他們欺負你了怎麽辦?”


    話音剛樓,地下室就傳來了男人說話聲,在混雜的聲音中,顧末冉很快就辨識出來陸霖嗓音了,他真的在!


    顧末冉完全顧不上裴成淵說的這些話,也懶得解釋,她用力掙脫開,然後快速下台階。


    地下室是儲存用品的,顧末冉剛推開地下室的門,就看到地上狼藉一片,全部都是被摔在地上的雜物,還有鋒利的碎玻璃。


    映入眼簾內的還有幾個很眼熟的男人,尤其是那個半靠在牆上,臉上都是傷痕的陸霖。


    這幾個男人就是之前找顧成的那幾個,顧末冉很快注意到,年紀較小的男生沒來。


    隨著開門的動靜,除了陸霖外,幾乎全部都看向了地下室門口,先前跟顧末冉說過話的那個男人很快就認出她了。


    “你們兩個竟然是一夥的,怪不得膽子那麽大騙我。”


    “這是搬來救兵了?後麵還有個男的。”


    顧末冉看了眼走到自己旁邊的裴成淵,她抬手推了下鏡框,已經在糾結要不要繼續裝原身了。


    陸霖胳膊好像是受傷了,能看到他身上穿的羽絨服劃破了個口子,地上還有沾血的玻璃片。


    裴成淵終於明白為什麽顧末冉剛才會急著跑回電影院了,原來她跟陸霖早見過麵了,不然也不會在廁所門口徘徊那麽久。


    裴成淵是沒打過架,不過他小學的時候打過,還總欺負哭同班的學生,那時候被同學稱為小霸王。


    陸霖突然開口說話了,語氣中透露著不耐煩,“你們兩個快走,我可以解決的。”


    顧末冉撿起地上的一片碎玻璃,然後快步走過去,擋在陸霖前麵,舉起那片玻璃渣:“你們不準傷害我朋友,有什麽事可以衝著我來。”


    裴成淵也跟上去,擋在了顧末冉前麵,眼神變得很是凶狠,那模樣好像等會可以撂倒好幾個人似的,可是沒幾分鍾後,裴成淵就被兩個人給打的鼻青臉腫了。


    顧末冉都有點於心不忍,她覺得真的不能再裝下去原身性子了,不然等會她跟受傷的陸霖都得被揍到滿地找牙。


    陸霖像是看得懂她心中所想,突然上前去,單手去打架。


    顧末冉沒完全展露出來身手,就幫襯了幾下,很快那幾個男人都被打倒了。


    顧末冉看著地上的血滴,視線落在陸霖受傷的胳膊上,發現血已經滲透了衣袖,流到了他手背和指尖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顧末冉竟然紅了雙眼,她鼻音很重的開口說:“我們快點走吧,去醫院包紮下。”


    “被嚇到了?沒事,小傷而已,死不掉。”陸霖安慰起她。


    裴成淵半眯著腫起來的眼睛看著他們兩個,昏暗的光線下,陸霖微垂著腦袋不顧疼痛的笑著說,顧末冉臉上又滿是擔心,能夠看清楚她眼眶還有些紅。


    這瞬間,裴成淵頓時就明白了些什麽,其實應該說是早猜到了。


    陸霖剛逞強完就感覺腦袋很昏沉,除了胳膊被刺傷外,他腦袋也被重物砸了下,意識逐漸變得模糊,陸霖徑直朝著顧末冉砸了過去。


    顧末冉差點被砸倒,她抱著懷中的陸霖半跪在地上,眼淚都快湧出來了。


    裴成淵走過去,硬扛起陸霖:“附近有家醫院,我們快點去吧。”


    顧末冉用力點頭,然後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


    顧成在副駕駛座上已經坐很久了,差不多算是邊吃零食邊等,裴成淵進電影院後,他就跑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幾包零食,現在他都吃完兩包零食了,才看到急匆匆從電影院大門口出來的顧末冉。


    顧成放下剩餘沒吃完的零食,拍了拍手上殘留的碎末下車,剛想打招呼,卻看到顧末冉身後的裴成淵,臉上全是被揍過的痕跡,尤其是肩膀上還扛著個高大男生。


    顧成依稀可以看清楚那張滿是血痕的側臉,跟陸霖長得特別像。


    顧成猛然想到今天把行蹤發給陸霖的事,他沒想到陸霖竟然真是會來,真的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在聊天中說了好幾遍不會來。


    顧成嚇到跑過去,詢問:“怎麽回事?你們剛才是打架了嗎?”


    裴成淵跟顧末冉都沒心情搭理他,他們快速走到車那,開車去附近的醫院。


    這麽嚴重的事情肯定得告訴陸霖父母。


    陸霖兜裏裝著手機,但是他們都不清楚陸霖的手機密碼,顧成試了五次沒解開,就遞給了旁邊的顧末冉。


    顧末冉接過瞎試了好幾次,其實沒抱著能解開密碼的心態,她試的全是生日還有日期之類的,沒想到竟然解開了。


    密碼是個日子,沒記錯的話,那天是她初次見到書中的陸霖,他主動提出了交朋友。


    顧成滿臉都是震驚,“姐,你竟然瞎試都能解開,看來很了解陸霖哥啊。”


    聽到這些話的裴成淵轉過腦袋,看向他們兩個這邊。


    正在給他上藥的護士,不耐煩的開口說:“同學,請不要扭頭亂看,藥還沒上好呢。”


    裴成淵急忙轉回來腦袋,尷尬的說著“好。”


    顧末冉跟陸母打了通電話,然後就盯著手術室門等著,沒多久手術中的燈暗了下來,門被裏麵的護士打開,醫生先走出來:“誰是陸霖的家屬?”


    顧末冉跟顧成都同時起身走過去,她先開口跟醫生解釋著:“我們是他同學,他媽媽正在趕來的路上。”


    醫生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搞的他們兩個都有些慌,差點都要覺得陸霖是快不行了。


    醫生停頓了幾秒後才說:“他胳膊上的傷口還好說,已經縫合好,這些傷是完全可以在家靜養的,主要是他有點輕微腦震蕩,需要住院治療,可以的話你們先去辦理下住院手續。”


    顧末冉不由的鬆了口氣,當時流那麽多血,她都怕傷口太深可能會很嚴重,不過腦震蕩也不能鬆懈,還是得好好治療。


    顧末冉跟顧成身上的錢湊不出一百,住院手續還有手術費全是裴成淵墊付的。


    裴成淵隻是皮外傷,算不上很嚴重,過幾天消腫下去差不多就能好了,隻不過他有點不太敢回家,裴成淵家長性子也都挺溫和,可是他從沒受傷回過家。


    這次回家的話肯定會多問,裴成淵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整個過程,他決定開車去找顧安澤,然後等傷好了再回家。


    沒等陸母到醫院,裴成淵就先離開醫院了。


    顧母到了病房後先是感謝顧末冉跟顧成,然後趁著麻藥勁還沒結束,臭罵了陸霖好多。


    因為裴成淵已經走了,顧末冉先替他收下了那些錢,全部都是現金,看來隻能等到裴成淵傷好回來才能給。


    沒等到陸霖麻醉時間結束,顧末冉就先跟顧成坐公交回家了。


    晚上,顧末冉邊寫寒假作業,邊時不時抬頭看向電腦,期待著陸霖會跟自己回消息,可是等到十點也沒等來。


    顧末冉心很慌亂,她怕陸霖會誤會自己跟裴成淵的關係。


    顧末冉今天才知道,原來顧成最近有經常跟陸霖聯係,鬼知道他們兩個會聊什麽。


    顧成都能把裴成淵約自己去看電影的事情說出去,肯定也會把昨天敷麵膜,還有裴成淵問起喜不喜歡陸霖,她回應的是不喜歡……


    顧末冉真的很想揍她這個弟弟頓,真是分不清到底跟誰更親近,什麽事情都要跟陸霖講。


    顧末冉差不多是等到深夜,困到實在堅持不住躺床上睡著了。


    次日中午才收到陸霖回的消息。


    陸霖:替我跟裴成淵說聲謝謝。


    隻有這麽一句?顧末冉昨天回到家後有跟他發了五條,他竟然隻回應了有關於裴成淵幫他墊付費用的那條。


    顧末冉想著他還在醫院輸液就沒追問其他問題,也沒有再回應。


    無形之中,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好像變得有些遠了,陸霖在醫院住了七天才出院,這一周時間內他們沒再聊過天。


    現在已經臘月二十五了,距離除夕越來越近,街裏都透露著滿滿的年氣,就連馬路上的樹上也掛滿了有關新年的掛件。


    明天也是裴成淵回家的日子,顧末冉得跟裴成淵見一麵,把這些錢還回去。


    顧末冉覺得有必要跟陸霖說明下情況,她中午吃完飯後裹上圍巾出門,順便拿上張試卷。


    顧末冉還沒走到陸霖家門口,就感覺臉涼涼的,她抬起腦袋去看,天上全是飄散而來的雪花。


    顧末冉腳步停下,看到了剛出門的陸霖,他臉上的傷痕已經完全消失了,劉海長了些,已經擋住了些眼睛,陸霖下身是穿著睡褲,藍色的格格拖鞋,手中提著垃圾桶。


    他問:“你來找我?”


    顧末冉攥緊手中的試卷,支支吾吾開口說:“對,來請教你兩道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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