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落哭的稀裏嘩啦的,在看到顧安澤要轉身離開時,她再次拽住了他胳膊。


    “安澤,今天是除夕,你要去哪裏?”


    顧安澤用力掙脫開程落落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語氣都變得冰冷起來,“你能不能注意點分寸,以後隻要你在這個家一天,我就不會回來,還有,下學期我會轉班,訂婚的事情我也會想辦法取消掉。”


    程落落雙眼空洞,差點癱倒在地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安澤離開。


    裴成淵正坐在電腦桌前盯著屏幕發呆,他已經給顧末冉發過消息兩個小時了,還是沒收到她的回複。


    裴成淵怕她是漏掉了自己消息,就又發了條。


    緊接著,裴成淵聽到了外麵顧安澤跟裴母的談話聲,他隱藏起來社交賬戶,打開電腦主頁的遊戲,假裝是在玩遊戲。


    顧安澤跟裴母閑聊了幾句,然後直接去裴成淵房間裏了。


    裴成淵眼皮都沒抬起一下,裝的很像玩遊戲入迷的那種狀態,嘴上說著:“是又跟叔叔阿姨吵架了?”


    顧安澤躺到床上,半眯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幾秒後說了句,“我爸今天沒回家。”


    裴成淵停下手中正在玩的遊戲,轉動電腦椅麵對床那邊,八卦的說:“我可是聽我媽說了,今天程落落一家子都去你家過年了,你們什麽情況?”


    顧安澤回應:“我今天已經把話跟程落落說死了,下學期我們轉班吧?”


    裴成淵剛想拒絕的,卻聽到顧安澤後麵又說的話,“轉到蘇離和顧末冉她們班。”


    裴成淵故意假裝自己特別猶豫,思考了長達一分鍾,才勉為其難的說了聲“好。”


    話音剛落,音響突然就響起了社交軟件提醒音,裴成淵急忙把電腦椅轉回去,他退出遊戲點進去社交軟件,卻發現跟自己發消息的人是經常打籃球的朋友。


    裴成淵心底不由更加失落了,平常顧末冉不回信息,可能證明她是沒登錄進社交軟件,可今天是除夕。


    去年的今天,顧末冉大早起就主動跟他發了新年快樂,還說以後的每年除夕都想互道這句話,裴成淵當然同意了。


    可是再有兩個小時今天都要過完了,她不僅沒主動發,連消息都不帶回複的。


    裴成淵其實都能夠想象的到,顧末冉今天肯定跟陸霖見麵了,畢竟他們兩家離的那麽近。


    顧安澤睜開眼睛,斜過身子看著裴成淵背影,隨口問了句,“你是在等誰消息嗎?”


    裴成淵回過神,他慌到退出社交賬號,重新點進去遊戲界麵。


    “你還記得高二那年經常跟我打籃球的那個朋友嗎?我今天跟他發消息,竟然都沒回,我剛進去看了下,回我消息的是另外一個。”


    –


    顧末冉站在陸霖旁邊,她轉過腦袋,看向身邊陸霖,發現他腿都凍到有些發抖了。


    他們剛剛放完煙花不久,在外麵的待的時間算起來也才半小時,果真穿的薄就是不行,顧末冉下麵是穿著顧母新買的棉褲,可還是挺冷的,她感覺腳尖都有些發冷。


    顧成幾分鍾前已經去鄰居家了,是被鄰居家小朋友硬拽著離開的,顧成在附近人緣還是挺好的,很多鄰居都知道他。


    就在顧末冉打算說回家的話時,陸霖突然開口說:“過完年就快開學了,距離高考也越來越近,都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個好的大學。”


    能夠聽出來他說這話的語氣很是感慨。


    顧末冉回應:“你成績這麽好的都擔憂,那我豈不是連二本都考不上了?”


    顧末冉說完後沒太在意他麵部表情,不清楚現在陸霖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陸霖麵部表情很快消失不見,他轉過身來看著她,沒接著先前那些話,而是調侃的轉移話題說:“你今天挺漂亮的,對了,大美女,問你個問題,你上了大學後會不會變成渣女?”


    顧末冉微微愣住,不由自主聯想到了現實生活中的自己,起初剛上大學時她還不是渣女,盡管大一那會有追求者,但她都會拒絕。


    可是後來她想開了,慢慢學著先跟不喜歡的男生相處,最後成了實打實的渣女。


    有些男生明明知道顧末冉渣,可還是耐不住她那優越的氣質,還有那張迷人的臉,都屁顛屁顛的獻殷勤。


    也有可能是顧末冉換男朋友速度太快了,讓看中她外表的男生覺得她很容易得到。


    “我不會成為渣女的。”顧末冉說完看到不遠處地上有五塊錢,她現在真的很缺錢,現實生活她一百塊都不稀罕,可現在五塊錢她都能當成寶藏。


    顧末冉急匆匆的跟陸霖告別:“那個,我先回家了,有點冷。”


    陸霖眼底帶笑意的嗯了聲。


    那五塊錢距離有十幾步之遠,就在顧成剛才去的鄰居家門口,顧末冉走的速度很快,可還是被顧成搶先一步出門撿起來了。


    要不是知道這會陸霖還在後麵沒走,顧末冉都想硬搶回去了,這分明是她先盯上的。


    顧成舉起來鈔票問:“陸霖哥,這是不是你買煙花剩的那五塊錢?”


    “是,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掉的,撿到了就是你的,我先回家了。”陸霖當然看出了顧末冉那點小心思,這錢是他故意掉的,隻是沒想到她竟然跟這五塊錢有緣無分。


    顧成開心的把錢揣進兜裏,又從另外一個兜裏掏出幾顆巧克力糖:“姐,這是鄰居阿姨給的,她家小孩愛吃就買了比較貴點的,我在那已經吃兩塊了,這些都給你。”


    原身這具身體已經瘦很多了,這兩天放寬著吃,應該胖不回原先那樣,她接過顧成遞來的巧克力糖。


    顧成接著又毫不吝嗇的說:“不減肥了?既然這樣,那你有沒有想吃的零食?這不剛才我撿了陸霖哥五塊錢,明天買好吃的給你分兩塊五,見者畢竟有份,如果你不想要的話,給你兩元現金也是可以的。”


    “你自己花吧。”顧末冉邊說邊往家院子裏走,她今天早上起太早,現在已經有些困了。


    三天後,顧安澤來到了蘇離家門口,這幾天他經常約著蘇離見麵,想補償除夕那天的午餐,但蘇離一直找理由推辭,最後直接玩消失。


    蘇離脾氣特別好,隻要跟她走的近的人都知道,蘇離特別的有禮貌,尤其回消息這塊,絕對不會不回,除非是沒看到,反正對他是這樣的,蘇離從沒不回他消息過。


    顧安澤感覺這幾天蘇離怪怪的,他有些擔心,就過來找她了。


    蘇離在家,也知道顧安澤來找自己了,可是她隻要想到那天除夕看到的場麵就不想見。


    蘇母跟蘇父出門,蘇離都讓他們說自己沒在家,蘇爺爺實在看不下去了,問她:“爺爺能感覺出來你很在乎他,為什麽還要裝不在不去見麵?”


    蘇離從來沒跟蘇母講過有關自己跟顧安澤的事情,還有他家的那亂七八糟關係,在蘇爺爺的追問下,她實在沒忍住全部說出來了,包括除夕那天晚上偷溜出去見他的事情。


    不過蘇離沒敢說程落落欺負過自己。


    蘇爺爺聽完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蘇離講的太刻意了,都覺得他們兩個是雙向暗戀。


    “孩子,你不能隻看片麵,要放長遠了看,如果你喜歡他的話,別這樣生悶氣。你奶奶年輕的時候就是追的我,女孩子不一定就得必須被動,有時候主動些也能遇見好人,譬如你奶奶遇見了我,結婚後被我寵了這麽多年,可惜她沒有活到老的命。”


    蘇離發覺到爺爺眼神暗淡了下來,每次隻要提到奶奶他都會難過,並且還會沉默半天不說話,無論跟他說什麽,都是連回應都不帶回的,整個人沉浸在了以前的記憶裏。


    蘇離沒打擾爺爺發呆,她回到臥室換了身衣服,然後仔細打扮了番才出門。


    可是蘇離才剛到門口,就看到街口的那輛汽車開走了,她還是出來晚了。


    裴成淵除夕那天等到了半夜都沒收到顧末冉回複的消息,搞的他這幾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今天下午才收到。


    顧末冉是真的沒登錄社交賬戶,主要原因也有,很少跟陸霖網上聯係,家人也從來不會網上聯係,她沒想起來登錄這事。


    顧末冉:抱歉,這幾天沒登錄,剛看到。


    裴成淵看到消息了但沒回,他想晾她會,是有些氣顧末冉三四天才回消息。


    不過沒晾半個小時裴成淵就憋不住了,用手機給她發了幾條語音。


    顧末冉耳機壞了沒買新的,她把電腦音量調到最小,湊近去聽裴成淵究竟說了些什麽話。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隻是跟你說了新年快樂,早猜到你是沒登錄了。’


    ‘對了,跟你說個好消息,我兄弟徹底跟程落落說清楚了,訂婚的事情他在想辦法取消。’


    ‘還有個壞消息就是,蘇離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兩天沒理他,我兄弟今天還去她家門口蹲了五個小時,現在都快回到家了。’


    顧末冉才意識到蘇離除夕那天晚上有跟自己發消息,她剛看了,蘇離說的是些莫名其妙的話,很像是小說裏的心理文案。


    顧末冉以為是什麽雞湯,主要也有蘇離很愛看小說,有時候看到有趣的話會分享給她,她剛才就當小說文案回複了。


    顧末冉現在才搞清楚,有可能是從除夕那天開始有誤會了,至於究竟是怎麽誤會的,應該隻有蘇離跟顧安澤兩個人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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