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fenrisulfr的龍……在中國北京蘇醒……招募獵人殺死他……懸賞金額一億……一億美金!”


    全場死寂,所有人的驚呆了。


    這絕對是一次挑釁,一次報複。


    這就如同那位,被友好地送到廣島的“小男孩”。而這一次是送到混血種社會的一顆信息的核彈。


    一但信息放在獵人市場那種公開網站裏,混血種守衛了幾千年的龍族的秘密就要泄漏。


    遊蕩於那個網站中的絕不隻是混血種,而核彈已經被投放,他們能做的隻有在事態暴露前將一切痕跡抹除。


    讓這信息成為鬧劇的唯一辦法,就是屠龍。


    而在場的所有人都統一的保持了安靜。幾乎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唯一的辦法,但沒有人當“出頭鳥”。


    這行動代表的不僅僅是一份榮譽,而且還是死亡的巨大威脅。


    龍王,一直是混血種心頭的一座大山。畢竟屠王的盛宴需要覺悟——必死的覺悟。


    英靈殿中保持著詭異的安靜,而孤零零站在中間的楚子航終於抬起了頭。


    他舉起了手,永燃的黃金瞳閃著攝人心魄的光。隻聽到他冷冽的聲音貫穿全場:


    “諸位教授,聽證會不能有結論的話,我希望以行動證明自己。這樣的情形下,我們勢必會向中國派出專員。”


    “我和兩名s級學員在中國執行過任務,這一次,我申請和他們一起前往中國。我的所作所為,將證明我的血統。”


    楚子航果然還是那個楚子航,能用行動證明的事,絕對不多說一句廢話。


    聽證會此時也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了,當務之急的事就是解決這條在中國蘇醒的龍王。


    “所以為什麽會拖上我啊!”


    芬格爾在慘叫著。


    現在已經是深夜,校長辦公室頂層卻聚滿了人。


    一盞台燈,八隻骨瓷杯子。


    人影圍繞著巨大的辦公桌,坐在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裏。


    除了芬格爾的第一聲慘叫聲,很久沒有人說話了,隻有杯中茶水溢出的白汽在空中飄動。


    “真是難得,同時邀請各位學生和諸位辛勤的導師,一同參加這次晚間茶會…”


    昂熱端杯向其他人致意,微笑的仰頭幹完了整杯茶水。豪爽的向請人喝酒一樣。


    “媽的!為什麽我要跟瘋子一隊執行任務?我寧願留級留到絕望!”


    “你們確定不是因為之前的事,特意用這次任務殺人滅口吧!”


    一個高大的人影在椅子上一邊扭動一邊嚷嚷,他終於吐掉了剛才被粗暴塞進嘴裏的襪子。


    “而且你是多少天沒洗腳了,我怎麽也會有你這樣的舍友!”


    卡塞爾學院獨一無二的“g”級學生,芬格爾·馮·弗林斯正在劇烈抗議著。


    而他之所以隻能在椅子上扭動而不是立刻站起來逃之夭夭,是因為雙手被人用皮帶捆在椅背後了。


    提著褲子的守夜人老頭猙獰地冷笑著,而縮在角落假裝打量茶杯係列的某人,因為芬格爾的聲音同時抖了一下。


    那正是路明非的襪子,它們剛才被昂熱扒了下來,塞在了芬格爾的嘴裏。


    “這根本不是茶會,這是鴻門宴!我已經完成任務了,校長你別賴賬!我明年就要光輝地畢業,作為執行部專員,飛去世界各地和性感師妹們一起執行任務,在古巴公路上飆車抽雪茄,在夏威夷的海灘……”


    “你說的不是執行部專員的生活,是詹姆斯·邦德的。”


    執行部負責人施耐德嘶啞地說著,打斷了芬格爾的幻想。


    “如果執行部有人過那樣的生活,那隻能是我管束不力!”


    “可我不想倒在黎明之前!”


    芬格爾還想大聲抗議,但看到副院長重新麵目猙獰的撿起了那雙襪子,他還是識趣的選擇了閉嘴。


    “學院出動了很多組,你們這一組就隻有三個人。”


    “不要感到奇怪,你們是‘a’級和‘s’級,即使芬格爾也曾是‘a’級。而越是麵對地位崇高的古龍,血統的作用越大。”


    此時昂熱正以“優秀教育家”的身份說這話,並沒有進行任何的脅迫。


    隻不過他現在正拿著那把大馬士革煉金折刀削著自己的指甲。


    刀刃在台燈下反射出徹骨寒光,昂熱現在正饒有興趣的盯著芬格爾:


    “有人反對嗎?”


    芬格爾咽了口唾沫,但襪子殘留的惡臭差點讓他吐出來。


    不過在強大的求生欲麵前,芬格爾忍住了強烈的不適,訕訕的點了點頭。


    估計不同意他隻能被抬著出去了。


    “那我們現在有四個人,為什麽是三人一組…”


    路明非此時弱弱的舉起了手,問出了芬格爾同樣疑惑的問題。


    “他單獨一組,輔助你們並進行收尾工作。”


    昂熱瞥了眼淡定喝茶的蘇青,淡淡的說著。


    “老大你能不能幫我說下,讓我和你一組啊…”


    芬格爾此時突然把臉湊到蘇青邊上,剛舉起茶杯的蘇青差點下意識的把茶水潑了上去。


    “如果你也有單獨拔出“它們”的能力,我可以同意你的請求,甚至單獨一組出去度假都行。”


    昂熱此時走上去鬆開了綁著芬格爾的皮帶,副院長也終於不需要再提著褲子了。


    但芬格爾並沒有選擇繼續掙紮,他看的出昂熱已經下定了決心,這組隊幾乎是無法改變的。


    但還有些希望,就是拔出“它們”。


    “盡管我處在權力被暫時解除的狀態下,但仍有些東西是我可以調用的。”


    昂熱這時候衝副校長點了點頭。


    副校長從辦公桌下抽出沉重的黑箱放在桌上。


    這是一個長180cm的鋁合金箱子,外麵是黑色的蒙皮,邊角都用鋼件加固,一角的金屬銘牌上鐫刻著“s20100144”。


    一件來自“冰窖”的藏品,以“s”作為首字母的頂級藏品。數字表明它是2010年收入冰窖的第144件藏品。


    芬格爾此時好奇的把頭翹的老高,卻被狠狠拍了一巴掌。


    他回頭一看,卻是帶著麵具的施耐德,麵目全非的臉對芬格爾擠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


    “真是誰都可以欺負我……”


    芬格爾鬱悶的重新縮進了凳子裏,還在那嘀咕著。


    但蘇青在盒子拿出來的一瞬間就明白那是什麽了。


    哪怕隔著鋁合金,蘇青依舊能“它們”的呼吸和心跳,“它們”在向蘇青傳達著興奮雀躍的情緒。


    就如同……恭迎“王”的回歸。


    校長和副校長各取出一枚青銅色的鑰匙,同時插入箱子兩側的鎖孔,再同時轉動。


    箱子裏傳來齒輪轉動的微微聲響,彼此咬合的金屬刃牙緩緩收回,箱子彈開一道細縫,烏金色的光沿著細縫流淌,一時間好像台燈都昏暗下去了。


    校長口中的“它們”,就是“煉金刀劍·七宗罪”。


    每一把刀刃都散發著寒光,注視久了眼睛都會有一種刺痛的感覺。


    但蘇青很好奇,昂熱是怎麽知道自己能拔出“它們”的,難道他對自己的血統有絕對的信心?


    副校長在昂熱滿臉心疼的表情下,把七把刀插在了桌麵上開始介紹。


    刀劍的介紹竟然和skuld所說的近乎一樣。


    現在桌麵上插滿了刀劍,這間滿是書卷氣的私人圖書館在幾分鍾內變成了一間森嚴的冷兵器博物館。


    但這一次,“白帝”的反應沒有上一次在拍賣行一樣激烈。


    哪怕副校長此時正在摩挲著其中一把斬馬刀的刀身,蘇青心底產生那種衝動——殺死妄圖染指著刀具的任何人的殺戮衝動。


    “就這七把青銅的刀具?”


    邊上的芬格爾此時也看清楚了這套武器的全貌,語氣不屑的說著,同時他用指節敲打了一下那個青銅匣子。


    “當然不是,因為你看到的並非是真正的‘七宗罪’。”


    副校長把一柄柄刀劍拔起,重新合入刀匣裏。


    “喚醒它們…需要血…”


    蘇青看著青銅匣子上的銘文出了神,不自覺低低說著。


    他是“親眼”看過這套刀具的鑄造過程的。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那些畫麵依然深深印在他的記憶裏。


    副校長聽到蘇青的話,挑了下眉毛。


    “看來我們在解讀龍文又多了一個天才。”


    老頭說完,咬開了自己的手指,而後把它緩緩地塗抹在刀匣上。


    血迅速地填滿了刀匣上的銘文。


    “閃開一些,它們要醒了。”


    副校長示意所有人後退。


    哪怕他不說,所有人也已經在後退了,誰都能感覺到它的變化。


    但有個人沒有動,那就是蘇青。


    蘇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站在這裏。是確定這刀具不會傷害自己,還是根本挪動不了腳步?


    它們活過來了,刀匣中仿佛關押著無數隻野獸,它們都在咆哮,抓撓著匣子的內部。


    蘇青聽到一種強烈的金屬摩擦的聲音,似乎是匣子中的刀劍亂顫要破匣而出。


    但是下一刻,他發現這聲音來自於他腦子的內部。


    就仿佛生鏽的齒輪終於重新的開始吱嘎運作。巨大轟鳴聲,讓一座不知名的城堡在震顫,讓一切毀於一旦。


    他,看見了自己。


    蘇青驚訝的看向自己的手,他的手介於半透明的狀態,而自己的身體依舊端坐在椅子上。


    “現在再試試把刀劍拔出來,從明非開始。”


    副校長說完,開始進行測試。


    仿佛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蘇青的異樣,因為自己的身體……竟然也轉動了頭,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套刀具。


    但蘇青很快發現了不對……坐在椅子上的身體,是看向這個狀態的自己!


    “你來了…”


    身後傳來的聲音迫使蘇青轉過了頭。


    那是七個不同的身影,唯一一樣的就是蘇青無法真切的看清他們的麵孔。


    “不用擔心,我們隻剝離了你的一絲“精神”用來對話…你隻需要回答我們的問題。”


    “你之後不會留下這件事的印象,不需要擔心自己被催眠…我們要的隻是一個簡單的答複。”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我是誰?”


    蘇青也被這七個不同人影的問題弄迷糊了,他不就就是他自己嗎?


    不對…自己究竟是誰?


    人類社會自己是“蘇青”,但是精神世界中skuld又稱呼自己askr,哪怕王座上的雙生子,也好像認識自己……


    自己…就是是誰,是什麽生物?


    “看來時間還是太早了…”


    蘇青仿佛聽到了無數聲歎息,七個影子逐漸變得清晰。


    那哪是什麽人影,那分明就是刀匣中的七把刀劍的形狀。它們都在燃燒…而自己半透明的身體也被它們引燃。


    這套刀具,果然是活的!


    ……


    蘇青打了個哈欠,他好像突然覺得有些疲乏,但分明他昨天已經有過一個高質量的長時間睡眠。


    這困意仿佛是在一瞬間出現的。


    “擦一擦。”


    邊上的楚子航遞給蘇青一塊手帕,蘇青納悶麵癱師兄為何突然要給他這個東西,但是下一刻明白了。


    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流鼻血。


    正在蘇青默默的處理鼻腔出血的問題時候,路明非已經很不情願地走到桌邊。


    他打開暗扣,深吸一口氣,握住最小的那柄短刀,“色欲”。


    猛然一拔!


    路明非漲紅了臉,豁盡了吃奶的勁兒。他忽然失去平衡,抱著拔出的刀滾翻在地。


    蘇青此時閉上了眼睛,某種意識已經告知了他路明非拔刀的結果。


    路明非單純是因為沒有力氣才拔不出的,刀具的意識已經接納了他,允許被路明非使用。


    這仿佛就像看一場電影,可是電影的結局已經知道,無論過程怎樣,結局都已經確定。


    蘇青厭煩的甩了甩腦袋,他討厭這種已經注定結局的事,那種隻能任憑他觀察,卻無力改變的結局讓他感覺到“恨”。


    恨自己的…軟弱無力。


    “最後,楚子航。”


    副校長的聲音讓蘇青重新睜開了眼睛。


    “當作考試吧,盡你最大的努力。”


    此時,芬格爾已經成功地拔出了“貪婪”,正揮舞著那柄蘇格蘭闊劍。


    但是之後,和路明非一樣卡在了“懶惰”那裏。


    不過路明非是由於肉體力量,而芬格爾是因為血統被拒絕了。


    “是。”


    蘇青看著楚子航走到了桌邊,雖然他知道這次測試是不準確的,因為換血的原因,楚子航一個月內骨髓無法造出足夠的血液。


    但是,蘇青還是好奇,獨立掌握“暴血”的楚子航有多強。


    “色欲”出鞘時輕描淡寫得就像從筷子套中抽出筷子,拔“饕餮”時楚子航依舊是一次成功。


    最後楚子航調握住了“貪婪”的刀柄,凝神守一,綿長的氣息仿佛從呼吸一直灌到手指尖端,發力!


    血一滴滴地落在辦公桌上,楚子航站在桌邊,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掌心。


    蘇格蘭闊劍在刀匣中絲毫未動,刀柄上密集的金屬鱗片張開,刺傷了他的手心。直到楚子航挪開了手,鱗片才緩緩收攏。


    他被“貪婪”拒絕了。


    蘇青此時也站了起來,他知道下一個測試的肯定是自己。雖然之前昂熱說自己能全部拔出,但他相信昂熱更喜歡親眼所見。


    但是,守夜人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考試結束,解散!”


    副校長打了個響指,指了指兩名沒怎麽說話的導師。


    “施耐德、古德裏安教授,你們帶著明非和芬格爾走。我,校長要其他兩個學生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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