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這是打哪兒來的,怎麽一臉的汗?”曼珠連忙吩咐人去打熱水,疑惑想道,哥哥不是去了清寧宮見玄燁嗎,總不能是一路跑回來的吧!


    哈日蓋查一把拿過寶音手中茶水,猛的喝了一口,眉頭一皺放回了盤子裏,口中嚷嚷道:“太熱,快換杯涼茶來,真是熱壞了,不要熱水,寶音叫人打盆冷水吧!”


    “這都是秋天了,用涼茶也不怕傷了胃,且讓人上杯溫水吧!”其木格接了帕子,細心地替哈日蓋查擦拭著額頭,雙目似嗔非嗔道:“你說話輕點,滾滾還在圖婭房裏睡著呢!到時候吵醒了他,有你好受的。”


    聞言哈日蓋查神色一凝,忙放低了聲音,“滾滾睡著了?那我說話輕點。”寶貝兒子脾氣大,一旦被人吵醒了,定是鬧個不休的。


    曼珠失笑道:“哥哥真當是有兒萬事足了,即便是對阿布,都沒有這般小心翼翼過。”一邊命寶音將臉盆放置在桌上,伸手試了試水溫,滿意道:“很好,不覺得熱也不涼。”


    “出汗後受了涼容易頭疼,奴才哪敢真的給大少爺用冷水,格格還不得怪奴才不知事。”寶音指著小滿手裏的兩隻水壺道:“怕大少爺不滿意,奴才還另備了一壺熱水,和一壺冷水,冷熱都可以調劑。”


    “以前便覺得寶音懂事,過了幾年越發出挑了,若是像你這般妥貼,圖婭還不滿意,不如跟了我回家去,我一準兒把你當寶貝一樣藏起來。”其木格將麵巾往水裏一浸,揉了揉,輕輕絞幹,給哈日蓋查擦了後又放回盆子裏清洗。


    曼珠故作生氣,鼓著腮幫子,撅嘴道:“嫂子不厚道,這是當著我的麵挖牆腳來了,我可是不依的。”


    其木格見狀吃吃笑道:“看看這嘴巴都能掛一個油壺了,這撒嬌的小模樣同滾滾如出一轍,可見是一家人了,看的嫂子恨不能把天下最好的都拿來給了你。”


    “嫂子……”曼珠親昵的挽著她的手臂,半掛在其木格身上。


    玩笑間感覺童年的親密又回來了,當初兩人就是十分要好的,其木格理了理曼珠額前的發絲,“之前咱們一塊兒讀書的時候,我便知道,你身邊的四個人都是極好的,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有她們照顧著我們也能放心些。昨兒見了塔娜,她把貝勒府打理的很好,看著有條不紊,著實嚇了我一大跳,當年那個野丫頭,如今都獨當一麵了。”


    “嫂子切莫再誇她們了,不然一個個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更加對我管手管腳,這個不許做,那個不能碰的,比額吉話還多。”曼珠苦著一張臉,看看薩仁,又看看寶音,一副苦不堪言的摸樣。


    其木格嘴角一翹,露出貓兒捉到了魚似的得意,“好呀!你這是嫌額吉羅嗦了,我可記著呢!回頭就跟額吉告狀去。”


    “嫂子是顯擺和額吉親近不是?”曼珠話音一轉,朝著自家哥哥委屈道:“嫂子欺負我,明知道人家不能在額吉身邊伺候,故意眼饞我呢!哥哥你說,你幫著誰?”


    哈日蓋查此時正安穩的坐在一邊喝著茶,忽然聽到妹妹召喚,伸手撓了撓頭,這怎麽和他牽扯上了,好像不管怎麽說都不對啊!不是得罪妹妹,就是得罪自家夫人,哪裏是能夠接口的。哈日蓋查靈光一閃,一拍桌子道:“你們猜,我在清寧宮遇到了誰?”


    果不其然,轉移了兩女的注意力,曼珠想了想說道:“這會兒在清寧宮的多半是大臣,既然哥哥問了,必然是我們都知道的,思來想去也隻有四位輔政大臣了,哥哥是見到了哪一位?”


    “我就說妹妹聰明。”哈日蓋查一臉得意的對著其木格說道:“隻要滾滾同他姑姑一樣聰明,我這輩子就知足了。”


    “你這才過了二十多個年頭,就知道這輩子的想法了,雖說現在隻有滾滾一個孩子,將來總要添些兄弟姐妹,你就不盼著他們好。”她可一直都想給滾滾添個弟弟,沒有弟弟,哪怕有個妹妹也是好的,不然就算婆婆不介意,公公想必也會幹涉吧!想到這心裏不由產生一種壓抑的感覺,其木格輕輕推了推哈日蓋查,催促道:“快說你遇到了誰。”


    曼珠對其木格的心事有所察覺,俏皮道:“哥哥再不說,回頭嫂子可就家法伺候了。”


    哈日蓋查被兩人一催,立馬討饒道:“我說還不成嗎,我在清寧宮遇到了鼇拜鼇大人,他還考校我武藝了,這才弄了一身大汗。”他在清寧宮待了大概小半個時辰,鼇拜就出現了,態度十分和善的同他交談,還親自和他比劃了一番,不得不說,鼇拜的巴圖魯之名不是白給的,哈日蓋查在他手下過了幾十招便被擒住了。


    鼇拜考校哥哥作甚,曼珠聞言皺了眉,他這麽做必然有什麽意圖,哥哥心思單純,可別被他算計了,姑嫂兩個相視一眼,皆是同樣的想法。


    見妻子和妹妹都沉默了,哈日蓋查也收了笑臉,問道:“有什麽問題嗎?鼇大人還誇我有太祖遺風呢!”


    就是誇了,才更有問題,曼珠咬著唇半響也不得要領,隻說道:“哥哥你在京裏注意些吧!鼇拜可不是什麽愛才惜才的人物,若是對他沒有用處,即使是聖人在世,也不會讓他費些工夫。”有多少有學之士因為和鼇拜不同心而被他血腥鏟除了,他主動招惹哥哥,還不曉得在圖謀什麽。


    哈日蓋查雖不甚明白,卻也知道阿布和鼇拜不是一路的,點頭道:“我明白了,有什麽事我會告訴你們知道,不會瞞著你們。”


    其木格溫和一笑,寬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畢竟這是天子腳下,鼇拜即便有什麽心思也不好太猖狂了,再說,還有姑姑呢!她是太後之尊,鼇拜總要給她麵子的。”嘴上雖如是說,她心裏也打著鼓呢!縱然她身處蒙古,也聽過鼇拜的凶名,哪裏能真的不擔心。


    “嫂子說得有理,是我反應過激了。”難得和家人見一麵,曼珠也不想因為這些事壞了興致,便不再提,轉而問道:“皇上可曾說什麽了?”


    “皇上讓我替他向阿布和祖父問好,另外細細問了蒙古各部落的情況……”哈日蓋查猛的站起身,“差點忘了大事,鼇大人考校了我的武藝後,向皇上給我討了一個奉恩將軍的爵位。”


    什麽?奉恩將軍雖然是宗室最低級的爵位,可好歹也是正經的正四品武官,有俸祿能上朝議政的。她可不相信鼇拜是善心大發,肯定有他的目的,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曼珠壓下心中的不安,挑了些輕鬆的話題,其木格也十分配合,三人說說笑笑,瞧著很是歡快。


    可事實上有些東西已經深埋在了心底,再也沒了方才的閑適。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烏力罕嬤嬤大步走了進來,“奴才給大少爺,大少奶奶請安了。”


    哈日蓋查忙起身去扶,“嬤嬤快別多禮,嬤嬤是額吉的奶嬤,該我們給嬤嬤問安,如何能受嬤嬤的禮,來之前額吉還囑咐我問候嬤嬤呢!”


    烏力罕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奴才卑賤之身,勞福晉惦記著,著實心中難安。”


    “嬤嬤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不提嬤嬤是看著夫君和圖婭妹妹長大的,連額吉也是嬤嬤照顧大的,情分自然不同於常人,咱們都當嬤嬤是長輩一樣敬重的。”其木格笑著說道,她明了烏力罕在家裏的地位不同尋常,故而態度十分親和。


    烏力罕擺手推說道:“少奶奶客氣了,奴才隻是一個伺候人的,都是主子給的顏麵。”


    “嬤嬤這時候來了,想來是到了吉時。”曼珠過來扶住了烏力罕,輕聲說道。


    “瞧奴才這記性,不是格格提醒都忘了正事了。”烏力罕小心翼翼地從袖口裏掏出一個黃布包裹的物事,輕輕的放在特製的檀木盤子上,一層層打開,露出一塊色澤白膩的羊脂玉觀音,帶著十足虔誠說道:“這塊玉觀音是請廣濟寺的長老開過光的,自帶回宮後便放在觀音像前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一直供奉在菩薩跟前,忖度近日大少爺,少奶奶和小少爺該到了,又請高僧擇了吉時,特特拿來給小少爺佩戴。奴才不能在主子們身邊伺候,也隻有這樣盡份心了。”


    蒙人信奉長生天,亦信奉佛教,哈日蓋查神情謹慎的將盤子端起,遞給其木格道:“既然是嬤嬤的心意,你便去給滾滾戴上吧!”轉頭對烏力罕說道:“嬤嬤年紀大了,原該我們給嬤嬤養老,怎麽能讓嬤嬤為我們勞心勞力,以後這些事讓薩仁她們去做就好了,嬤嬤不必親力親為。滾滾出生後,嬤嬤還未曾瞧見,等他睡醒了,立馬抱來給嬤嬤看看。”


    “奴才願意做,這才覺得高興呢!大少爺別攔著我。”烏力罕臉上笑開了花,“也不知道小少爺長得什麽摸樣,奴才都快等不及了。”


    正說著,隻聽見屋裏傳來阿日斯蘭軟糯的嗓音,“額吉,滾滾餓了,滾滾要吃點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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