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處走, 森林越發幽深,樹木遮天蔽日,陽光都灑落不進來。


    剛開始, 三人還能遇上一些不自量力想偷襲的參與者, 越往裏走, 人也越來越少。偶爾碰到, 彼此也都是警惕地互相遠離,避免爭端。


    光是這一片看不見頭的茂密深林就夠那些不學無術的人吃一壺了, 越接近初級通關的參與者反而越愛惜羽毛。


    第一日很快在穿越森林中過去,穩妥起見,在天黑之後三人停下了前進的步伐,轉而選了個地方紮營下來。


    陸言卿安頓好東西,沈懷安則是生起火, 準備燒點東西吃。


    在這種情況下, 生火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事情。隻有對自己實力有信心的弟子才會這樣做。


    沈懷安烤著剛剛路上打下的兔肉,小穀將自己帶的調料往兔肉上撒, 陸言卿則是注意著四周。


    星辰宮別的不說, 幾個徒弟被靈山靈水給養得口味叼了, 對吃飯這件事都很重視, 出門在外也愛吃口熱的。


    不少其他參與者順著火光而來,遠遠地觀察了他們一會兒, 便離開了。倒是沒有人上前攻擊。


    烤好了肉,師兄妹三人正吃著, 不遠處便又有人靠近,而且從腳步來聽,還不止一個。


    陸言卿和沈懷安本來以為這些人看一會就走了,沒想到過了一會, 他們竟然走了過來。


    “我還以為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在烤火,你們這些無名之輩也行事如此囂張?”來者道。


    三人抬起頭,便看到雷霆門的五個弟子走了過來,三男二女。


    雷霆門便是如今五大仙門之一,排行第三。


    沈懷安開口嘲諷道,“你們誰啊?倒是挺會自來熟。”


    “大膽!怎麽和我們師兄說話的?”另一個弟子瞪眼道,“我們是雷霆門弟子,你們又是哪家的雜碎?”


    “師兄別問了,這連五個人都湊不來,小孩子都能湊個數,能是什麽好的門派?”他們身後,一個女修輕笑道,“何必與他們浪費口舌。”


    傳聞雷霆門是行事最囂張的仙門,如今一看倒名不虛傳。


    “別廢話了,要動手嗎?”沈懷安不耐煩地說。


    雷霆門後麵幾人都蠢蠢欲動,倒是最開始挑事帶頭的那個師兄這靠近了一看,發現陸言卿和沈懷安都氣宇不凡,竟然探不出修為深淺,又想到他們敢公然生火,心中便謹慎了一些。


    “……哼,量你們也進入不了中級秘境,何須浪費精力?”帶頭的這徒弟冷冷地說,“我們走!”


    看著他們離去,沈懷安莫名其妙地說,“難道其他門派的徒弟們都是腦子有問題的人嗎?”


    陸言卿無奈。


    晚上,二人沒有睡覺,一個在火堆便看著小穀睡著,另一個則是在樹上放哨。


    隔日清晨,他們繼續出發。


    越靠近通關的方向,路也隨著越來越崎嶇坎坷,方向更加難以辨認。


    在原始森林中穿梭本來就不是易事,更別提頭頂沒有天空,隻有樹蔭壓得密不透風。走來的路和前麵的路看起來都一模一樣,時間長了很容易迷失方向。


    走了半天,就連陸言卿和沈懷安都開始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他們走錯的方向,不然怎麽會一直沒有盡頭?


    倒是小穀精神百倍,她頓在粗壯的樹根下觀察了一會,然後站了起來。


    “我們沒走錯,也沒鬼打牆。”穀秋雨說,“繼續往前走,總會出去的。”


    “你怎麽確定?”陸言卿疑惑道。


    “在玄古山時,大王和青青教我的。”


    玄古山脈占地遼闊,靈氣滋潤的土地養育了不少靈獸。


    比如穀秋雨說的大王和青青——大王是一頭高階虎王,青青則是那頭屬下被小穀不小心毒死的狼王。


    兩個師兄倒是知道小穀有時也會給需要幫助的靈獸熬製藥水,他們三人和動物們的關係都還可以,有時他們練習法術劍術,狼和老虎便會在旁邊圍觀。


    但沒想到,小穀和它們關係更好,兩個野獸連識別位置都教了她?


    “可你們是什麽交流的呢?”沈懷安費解道。


    “就是比劃呀,再加上猜測。我會說出我的想法,如果說錯了,它們就會糾正我。”穀秋雨說,“雖然地上見不到陽光,但植物們的許多習性都是隨著太陽走的,也有自己的規律。隻要掌握了,在深林裏找到方向便並不難。”


    有了小穀的肯定,三人繼續前進。


    終於,在一炷香之後,他們竟然走出了森林!


    陽光灑落下來的感覺,讓差不多半天一夜沒看到陽光的三人有一種恍惚的滋味。


    森林外麵是山穀,兩邊高山高聳入天,而在前方不遠處,幾個維持秩序的弟子坐在那裏,他們的身後是一個山洞。


    檢查過他們的身份和手上的令牌之後,這邊弟子登記,然後將他們的名字寫上,便讓他們進入了後麵的洞穴。


    另一邊,雙虎山上,掌門們的表情各不相同。


    從昨天清晨到現在,鴿子一直不斷地飛來報信,原本幾百的參賽者,竟然在現在便已經淘汰了將近一半。


    隨著淘汰門派弟子的名單不斷出來,通過初級測試,進入中級試煉的名單也不斷出來。


    “第六名,星辰宮,陸言卿、沈懷安、穀秋雨,巳時通關。”


    山頂偏僻處,虞楚聽到了他們的名字,終於鬆了口氣。


    這幾個孩子還是聽話,她讓他們不要著急冒進,不在夜晚趕路,看起來他們聽了她的話,乖乖休息了一個晚上。


    虞楚來到雙虎山隻為等他們消息,並不想交際,所以她一直臉帶麵紗,在僻靜地方並不與他人說話。


    結果,還是被人找了過來。


    “你就是星辰宮掌門?”


    虞楚轉過頭,便看到一青衫女人,樣貌上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舉止端莊,神情嚴肅帶著些傲氣,一看便是常年位居高位的。


    虞楚看向她,開口道,“你是?”


    “我是青霜派掌門段紅琴。”段紅琴冷冷道,“所以,你就是那個私自處罰了天狗閣的星辰宮掌門?”


    青霜派排行第七,也是雲城附近的大門派之一。按照地界劃分而言,青霜派有資格處理區域事務,而星辰宮沒有資格。


    這樣想的話,虞楚處罰天狗閣,借刀殺人滅了一個門派的事情傳了出去,其實也是在打青霜派和緣渡門的臉。


    “是我。”虞楚淡淡地說,“有事?”


    段紅琴來勢洶洶,她上下打量一眼虞楚,冷聲道,“沒什麽,我便是來看看給我和緣渡派掌門惹了麻煩的人長什麽樣子,竟然也敢讓徒弟來參加秘境試煉,不怕一會灰溜溜的離開?”


    “沒想到段掌門還如此關心我。”虞楚漫不經心地說,“如果多有閑心,還是負起責任來,讓天狗閣那等敗類藏匿在自己管製範圍內,看起來段掌門的手段比嘴上的功夫差多了。”


    “你!”


    段紅琴就沒遇到過虞楚這樣的人。對大門派毫無尊敬畏懼之心,看起來竟然也不怕她青霜門找麻煩清算,還敢在這裏懟著說話。


    青霜門家大業大,其實是被門派中的長老們共同把持,段紅琴這個掌門是有點被架空的。


    可她好歹是個掌門,被虞楚懟了一句也不好直接動手打人,這口氣咽不下來。


    段紅琴隻能冷笑道,“你倒是嘴皮子利落,那便等著看吧!”


    ——等到虞楚那三個徒弟敗下陣來,她再要好好說道說道!


    段紅琴拂袖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她讓弟子拿來紙墨,寫了一封信,讓信鴿帶走。


    她給秘境裏的五個青霜門弟子遞信,如果遇到星辰宮的三人隊伍,一定不要放過他們!


    中級秘境裏,星辰宮三人在洞穴中前進著。


    這山洞外麵來看平平無奇,進去了才發現裏麵複雜猶如蟻巢,道路四通八達,到處都是死路和陷阱,還有低級妖獸出沒。


    一路上,他們也翻到了一些組織者放在裏麵的寶箱,裏麵都是些丹藥低級符咒或者武器什麽的,徒弟們對比了一下,都很嫌棄——這些東西遠遠比不上師尊給他們的。


    不過為了加分,他們還是裝在了袋子裏帶走。


    前進了一下午,三人總覺得進度緩慢,洞穴裏的路實在是太複雜,很難找到正確方向。


    他們本來準備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結果迎麵便碰上了從另一個道路過來五個弟子,這五個人身上都穿著青霜門的弟子服。


    陸言卿和沈懷安並未打算理他們,他們剛想帶著小穀走,便聽到後麵道,“等等!”


    他們轉過身,青霜門的弟子已經跑上前堵住了三人。


    為首的那個人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們仨,為首弟子開口道,“你們是不是星辰宮的人?”


    “沒錯。”陸言卿道,“有事嗎?”


    青霜門的弟子彼此看看,他們同時抽出武器。


    “既然你們是星辰宮的,那就對不住了。”為首的那弟子沉聲道。


    陸言卿和穀秋雨互相對了下目光,陸言卿挑眉,而小穀聳了聳肩膀,二人一齊向後退了一步,將舞台讓給沈懷安。


    沈懷安活動著脖子,他對著這五個青霜門徒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真不容易,終於碰上有人找茬了。”他溫柔地說,“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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