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尼:“不知道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亞當和顧生一起閉嘴,充分發揮不惹喬尼的精神。


    山小聲道:“不會說話就別說。”


    喬尼提高嗓音:“你說誰?”


    山哼著歌:“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天天大雪飄啊,”


    嶽峰:“幼稚。”


    葉琳:“我想隊長已做好接納三千萬人的準備,我相信他。”


    顧生:“謝謝小琳陛下,你說什麽都對。”


    嶽峰:“幼稚,又來一個。”


    葉琳:“閉嘴。”


    顧生:“陛下,我可以說話嗎?”


    葉琳:“請說。”


    顧生:“我真心希望三千多萬人一個不少,我很願意帶四千萬人去基地。”


    嶽峰:“這個可以有。”


    顧生:“你就不幼稚?”


    喬尼:“幼稚!”


    葉琳想笑,又忍回去。


    三千多萬人還剩下多少,是個沉甸甸的壓心石。


    但是顧生等人走向停車場時,心裏盼著能見到三千多萬人,雖然從停車場的麵積來看這不可能。


    風雪茫茫,五千防護服保護下的五千身影,壯觀豪邁,連帶著周圍的機器人都充滿感情。


    陳道生從夢中醒來,覺得渾身上下一片寒冷。


    他知道這是出冷汗的原因,帶著夢中殘餘的心悸,伸手摸一把左右,妻子在,女兒也在,能感受到她們熟睡中的呼吸,他這才大口喘出長氣。


    在他的夢裏,停車場被雪封死,一部分人缺氧窒息身亡,而另一個角落裏吳國和趙建設又打起來,周圍有人放火有人打砸,觸目之處一片狼藉。


    最後,隻剩下他自己,拚命的喊著不要打了,大家要一起想辦法。


    沒有人回應他,他怔怔的看著死去的人,一頭撞進火裏:“我也不活了。”


    然後他醒了。


    狠狠又吸幾口氣,眼神怔住,整個人跳起來,低聲詢問:“小榮小榮?”


    昨天是徒弟小榮值夜班,陳道生從混亂的腦海裏想起來。


    小榮跑過來,他的一條腿不太好,走起路來一點一點。


    停車場裏有電,他看得見路,小跑著避開地麵其它入睡的人,陳道生也第一時間看見他。


    陳道生有絲驚恐:“砸牆的聲音為什麽沒有了?說好的大家輪流開道,吳國和趙建設又變卦了?”


    小榮在沉默裏點頭,神情表明一切。


    陳道生:“這怎麽行?我去找他們。”


    小榮低聲喊住他:“師傅,咱們隻有一天的吃的了,吳廠長占據地下二樓到三樓停車場的左半邊,趙副主任占據地下二樓到三樓停車場的右半邊,你這個工會會長現在手底下隻有老工人、受傷工人,再就是像我一樣身體不夠靈活的殘疾工人,你再去得罪他們,他們不給我們吃的怎麽辦?”


    陳道生腳步停下,抬眼掃視他們占據的這一角。


    一眼看不到頭的碩大停車場,這裏是地下一層,離地麵較近,最冷的一層。


    這個整個重城最大的停車場,地上有三層,地下有三層,最多的時候能同時停數萬輛重型卡車,是運載貨物去機場和從機場接生活物資回來的唯一中轉點。


    出去的車,從左側進來停下中轉,進來的車包括物流,從右側進來中轉。


    這就造成風雪前,左半側就是貨物去機場的聚集點,而右側變成大型物流中心。


    出機場的貨物大多是礦石或金屬半成品及成品,但司機們需要吃喝,左側也有大量的生活物資。


    右側本身就進來生活物資,再加上物流,右側有豐富的食物和用品。


    占據左側的吳國和占據右側的趙建設各帶著數萬的工人,暫時都不缺東西。工會會長陳道生帶著別人不要的老弱病殘幼,還有一些女人,為了安全隻能停留在地下一層,他們比較缺物資、藥品等等。


    也沒有睡袋,就拆除車裏的座墊,大家睡在地上。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麽不睡在車裏?


    睡車裏,不關車門和睡在地上沒區別,一樣會感到冷,關上車門時間長會缺氧窒息。


    有些老人會在睡夢中離世,一旦分開睡在車裏,他自己不起來的話,有時會忘記哪個車裏睡的有人。


    集中睡在地上,覺得自己左右的人一直沒動靜,可以喊喊他,總能救回幾個。而大家擠在一個角落裏睡,會相互間保暖。


    吳國和趙建設這兩個人風雪前就不對路,一個是廠長,自己的家族企業,另一個是街道上主任,為垃圾為廢水廢氣排放能管到廠子,以前就矛盾頗多。


    天氣降為零度時,這兩個人樂樂嗬嗬的工作,看著還挺積極向上。


    天氣降為零下三十度時,仿佛一夜之間,吳國和趙建設同時認可天災末世的到來,不約而同的各拉小山頭,幾乎同一時間直奔這個最大的停車場,一個占左側地盤,另一個霸占右側物流中心。


    陳道生扶老攜幼,想起來往這裏躲避時,吳國和趙建設看在陳道生過往工作較為公正上,隻願意讓出地下一層,勉強送了一些生活用品。


    身為工會會長的陳道生,在過往沒少為吳國的私人廠子爭權益,也時常解決街道和其它工廠間的矛盾,和趙建設也熟悉。


    他就和吳國、趙建設約法三章:“一,我們住一層,我們負責派人清理入口,這麽多人住著,雪一旦封住入口出口,會出現缺氧的可能。這是我們的事情,你們按時給我們一些物資。第二,你們分別派人往左右挖,看看能不能多找到一些物資。如果這輩子就這麽過了,就目前這些人數,完全能從地下去其它地方找到足夠的生活物資。第三,咱們和睦相處。你們打急了眼到一樓來打的話,我們可惹不起。”


    當時吳國和趙建設是答應的,然後沒過三天,陳道生就被迫為他們說和,又過三天,又為他們說和.


    聽完小榮的話,陳道生算一下,剛好又三天,吳國和趙建設又按捺不住要開戰。


    陳道生有幾個知己的老工人,私下裏說:“吳國和趙建設要是打的兩敗俱傷也不錯,這樣陳師傅就能當家,眼看這風雪來的奇怪,而人的最後總是一死,但死以前也安生過上幾天。”


    不是陳道生不知道漁翁得利,而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打紅了眼,打不過對方,就衝到一樓耍蠻橫,在一樓出氣。


    陳道生帶著力氣還足的人,拚命才擋住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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