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葦鎮一戰讓郭斧頭損失了大半人馬,剩下的兩百餘人也對他失去了信心。


    劉同禧的白衣軍名聲大振,蘆葦鎮先前還在觀望的人紛紛入夥,人數瞬間增加到三百多人。


    劉氏二兄弟每日把持著他們操練,聲勢浩大,響聲震天。


    郭斧頭吃了癟,回到山洞後看著手底下一幫殘兵敗將,結結實實地發了一回怒,碎了三個酒碗,砍掉了五顆人頭。


    還被綁在椅子上的陳柔他也沒興致把玩了,他說老子讓人給欺負了一會,還去個屁的媳婦。


    於是原本要當上新娘子的陳柔依然不穿紅衣穿白衣。


    郭斧頭準備劫持劉同禧。


    他說:“擒賊先擒王,先把白衣軍首領劉同禧給抓過來,讓他交出白衣軍兵權,這幫人就不攻自散。”


    有個人說:“郭爺,咱們才是賊吧。”


    郭斧頭又是二話沒說,把一把斧頭扔過去,把那人的腦袋釘在了牆上。


    ……


    顧潛在郭斧頭的匪軍撤退時抓住了一個俘虜。


    他明白劉同禧這家夥不會派人去營救陳柔的,他決定親自去。


    從這個約莫二十歲的小匪兵的嘴裏撬出情報實在再容易不過了。


    顧潛隻是把桃木鋼刀往他脖子上一架,那人就哆哆嗦嗦地招了:“就在往北麵走上十五裏的地界,有個黃土山,上麵有個很顯眼的山洞,就是了。”


    和秦飛等人說明了情況,他便要一個人上路。


    秦飛說:“你一個人去未免有些不妥吧。”


    顧潛一笑:“我去探探虛實,萬一這小子下套呢,到時候就算咱們有一身修為,也不好辦。”


    幾人便默許了,王七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顧潛已經決心不再用他。


    畢竟他殺人沒什麽分寸,到時候把郭斧頭逼急了,把陳柔撕票可就不好辦了。


    他押著那一個小卒上路了,讓他帶路。


    顧潛舉著鋼刀,刀尖捅在小卒的背上。


    小卒磨磨蹭蹭地往前走著,顧潛時不時踹上幾腳。


    那小匪徒肯定是不願意走的,因此走得極慢。


    看見烈日當空,臨近午時的時候才走了五裏地。


    可這人卻往地上一癱:“這位爺,小的實在走不動了,那邊有個竹林,涼快兒,咱們去那兒休息下,吃個飯唄。”


    他的手指指向西北方向小山頭的一片竹林。


    顧潛思慮了一會兒,覺得無何不可,確實腹中空空,唇焦口燥了,便押著小卒去那竹林休憩。


    跟往常一樣,他還是留了個心眼。


    二人席地而坐,顧潛拿出水壺來,自己喝了大半壺,給那土匪潤了潤嗓子。


    隨後掏出飯盒,拿著筷子大口吃起來。


    雙手被綁著的小匪兵看著顧潛碗裏的肉片炒青椒,還有白花花的大米飯,兩眼放光地咽了口口水。


    “小爺,您看…”


    “吃剩的給你。”顧潛滿嘴塞了飯,口齒不清地說。


    那小卒隻好閉了嘴,失神落魄地坐著。


    竹林間有風吹過,恍惚間仿佛一兩個人影閃過,沙沙的聲響不知是風聲還是人竄走的聲音。


    顧潛當然聽到了這響動,不過他依然扒拉著米飯,表麵上不露聲色,毫無察覺,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沒有動。


    竹林間的響聲越來越大,七八個黑影漸漸靠近,各自拿著刀,緩慢走著。


    見顧潛沒有察覺,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在顧潛身後,把刀鋒一露,搶上兩三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顧潛感覺到冰涼的鐵已經貼著自己的肌膚,這才放下筷子。


    對麵那個小匪兵已經被人砍斷了綁著手的繩子,站起身來往顧潛的飯盒裏吐了口唾沫,憤恨地盯著他。


    顧潛不慌,他早已明白這小卒是故意把他引到這裏來的,這一片可能是郭斧頭的人經常活動的區域,顧潛不熟,土匪可太熟了。


    不過他沒有選擇揭穿,而是將計就計,故意送上門來。


    因為這小匪兵既然有心機,那勢必走不快,或者是把顧潛帶到錯誤的地方,而被綁票,便可以以數倍的速度被送到郭斧頭的老巢,何樂而不為?


    停滯了一秒,顧潛手中的筷子滑落在地上。


    他假裝害怕道:“各位爺,手下留情,饒小人一命,小人值一千兩銀。”


    那個手裏拿著刀的蒙麵匪徒一聽,甕聲甕氣地說:“一千兩銀子?這麽金貴,給郭爺綁了去,是筆大買賣啊。”


    顧潛一聽心裏竊喜,成了。


    同時暗笑這幫人的頭腦簡單。


    剛才自己綁著一個匪往你們老巢走,就不知道過問一下?


    “一千兩銀是吧,可別撒謊,把你綁到郭爺那兒三天以內贖金不到就撕票。”聲音粗啞的土匪說。


    顧潛點頭哈腰地稱是。


    他還是把這幫人看得太簡單了。


    身後的一個土匪停住了腳步。


    他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顧潛,手裏把玩著一個四刃飛鏢。


    顧潛被頭上被套上了一個黑布袋子,手上被綁著。


    他什麽也看不清,被推搡著上了山,到了一間茅草屋內。


    首先是臭味。


    一種充斥著尿騷,汗臭和潮濕味道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股味道直衝顧潛的鼻腔,令他險些吐出來,他確定自己三天之內得揪著鼻子吃飯了。


    頭套被摘下後,他發現自己身處一件潮濕的茅草房。


    房子中間鋪著稻草,四壁都濕漉漉的,有一些小瀑布一般的水漬。


    他的桃木鋼刀早就被奪走。


    他的身邊坐著三個人。


    一看見有新人來,還生的白淨俊俏,那原本奄奄一息的三個人眼睛睜開了,當然沒過多久又閉上了。


    一個土匪進來了,那個小匪兵猖狂地對顧潛笑,一麵解開褲子對著牆壁撒尿。


    他的手裏轉悠著顧潛的桃木鋼刀。


    顧潛這才知道牆上的水漬是怎麽來的。


    那匪兵見顧潛一直在看他,臉上掛著笑容,提上褲子走過來。


    隨後照著顧潛的麵門就是一拳,“你他娘看什麽看,”拎起來領子,又是一拳,“看什麽看。”


    講真,這兩拳力道不小,但在固靈境的顧潛看來,就是撓癢癢,於是他隻是歎息般的輕哼了一聲,沒有做什麽表示。


    一個人票聲如蚊子一般地說:“一天沒吃飯了,給口水喝總成吧…”


    小匪兵抬起頭來,確認了是哪個人票發出的聲音,走過去又是一拳。


    “誰他娘的再說話,我就割了誰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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