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月光照在路麵上,像是灑滿了鹽。


    「施主請留步。」


    智禪的聲音響起後,江羽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本來在城門口處碰見的時間,江羽也沒太在意他,沒想到智禪竟然主動追上來了。


    百裏晴和小孔雀都是見過他的,皆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阿彌陀佛……」


    智禪和尚走到江羽跟前,雙手合十作揖。


    江羽重新打量他一番,心中倒也有些驚訝。


    這個智禪和尚看起來很是普通,但身上的氣息卻給人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特別是他那一雙眼睛,十分明亮,哪怕是在夜裏,都能看見他瞳孔裏那輕微的光。


    「你在叫我?」


    江羽指了指自己,道。


    智禪和尚露出溫和的笑容:「正是。」


    江羽:「你認識我?」


    「不認識,不過貧僧認得這兩位女施主,白天的時候,我們見過麵的。」


    智禪的和尚在百裏晴和小孔雀身上掃過,悠悠道,「兩位女施主沒有去千佛窟碰碰運氣?」


    小孔雀撇嘴道:「大師你這樣的人都沒有機緣,我們去湊什麽熱鬧?」


    「誒!」智禪擺手道,「施主這話就有些狹隘了,機緣這種東西很是玄妙,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人物,都會有不同的機緣,你們去都不去,怎知自己沒有機緣呢?」


    江羽接茬道:「大師叫住我,不是應該跟我說些什麽嗎?」


    智禪一拍腦門:「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我想著白天那兩位男施主應該是你的朋友,施主你是有大氣運的人,或許能比他們更容易得到傳說中的法器。」


    江羽眉頭一皺:「所以,你是來勸我去一趟千佛窟的?」


    智禪點了點頭。


    「和尚……」江羽的語氣有些不友好了,「白天的時候你勸我的朋友去千佛窟,方才在城門口處,我看見你在勸其他人去千佛窟,現在又跑來勸我,你倒是說說看,你在這綾城,已經鼓動了多少人?」


    「施主莫要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就算你所言屬實,那法器隻有一件,你鼓動這麽多人去千佛窟,就算真找到了,恐怕也是一場凶惡的混戰,和尚……你是打算讓我們鷸蚌相爭,最後你漁翁得利是嗎?」


    「施主你有些過於惡意的揣度貧僧了,不論我鼓動了多少人去千佛窟,可我卻一直在綾城,若是有人找到了那件法器,我又如何得利?」


    這話江羽無法反駁,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智禪和尚的目光在江羽身上,再次作揖,道:「施主,雖然貧僧不算是慧眼如炬,但也能懂得一些佛家觀摩之法,施主是有大氣運之人,貧僧這才上前多說了幾句,換做無緣之人,貧僧半個字都不會多說。」


    江羽道:「你讓我去,我偏不去。」


    智禪搖了搖頭:「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法雖廣,不度無緣之人。施主既然不信貧僧,那貧僧多說無益,告辭。」


    說罷,智禪轉身,回了綾城。


    等他的背影消失,江羽這才嘀咕道:「這和尚,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百裏晴道:「我也覺得這和尚目的不純,你們去了千佛窟,千萬要小心。」


    江羽點了點頭,百裏晴便先行一步,往浮雲城方向去了。


    「我們也走。」


    江羽和小孔雀二人踏空而起,消失在了夜空下。


    片刻後,智禪和尚出現在城牆上,見江羽是往千佛窟方向去的,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自言自語道:「如果這樣一個有著大氣運之人都找不到法器的話,貧僧或許真的與之無緣了。」


    ……


    ……


    兩日後,江羽和小孔雀來到雲琅山脈。


    群山連綿數萬裏,峰巒疊嶂,每一座山峰都像是劍指蒼穹,直插雲霄。


    山中古木參天,鬱鬱蔥蔥,山腰上雲遮霧繞,宛若仙境。


    很多山峰的山巔都覆蓋著皚皚白雪,銀裝素裹。


    一道道身影在群山之間掠過,雲琅山脈有個千佛窟,傳聞當年千佛寺佛陀的法器可能就藏在遺址中,這不是什麽秘密。


    所以,山中常人修士出沒,很多人都不止一次來到這裏。


    山中有奇花異草,也有凶猛的異獸,隨時都可以聽到異獸發出的咆哮與低吼。


    山脈腹地,薄霧環繞中,有大大小小上百個洞窟,每個洞窟裏都雕刻著形形***的佛像,栩栩如生。


    這裏就像是一個旅遊觀光勝地,來往的修士絡繹不絕。


    曾經,這裏是千佛寺所在,但寺廟早已在千佛寺覆滅之後,變成了廢墟。


    滄海桑田,那些廢墟如今也長滿了草木,幾不可見。


    山中隻留下了那些洞窟,後世人稱千佛窟。


    江羽和小孔雀兩個人隨便找了個洞窟走進去,裏麵的光線有些昏暗。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直徑約莫三米的蓮台,蓮台上麵有許許多多的線條和凹槽,周圍的石壁上雕刻著二十幾尊佛像。


    這算是比較簡單的洞窟了,有些洞窟和迷宮差不多,錯綜複雜,蜿蜒曲折。


    洞窟裏有五六個修士,在對佛像進行虔誠的膜拜,希望可以天降機緣,得到傳說中的法器。


    「老張,這兒真有什麽準帝器級別的法器?」


    洞窟一角,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抱著膀子,慢悠悠的問道。


    顯然,他也是域外修士,跟著朋友一起來觀摩佛窟的。


    旁邊有個青衣男子對著佛像作了個揖後,抬頭道:「反正這種傳聞已經在我們炎天域流傳了很久了。」


    年輕人道:「幾千年時間都不曾出現過的法器,我估計是有人憑空杜撰,我不信這麽長的時間,那法器都沒有等到有緣人。」


    青衣男子想了想,道:「或許……法器真的在無量心海,所以才一直沒有被人找到。」


    「無量心海?」


    「我上次來,聽一個老前輩說的,他說千佛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空間,是為"無量心海",那是一方由無上佛力凝聚成的虛幻空間。」


    聽到這裏,江羽不由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這千佛窟中,竟還藏有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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