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戶依舊帶領兩名侍衛在前,季雲滔獨自一人在中,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右手虛握著長刀的樣子在比劃著。在自娛自樂的複盤剛才血戰時的場景,發現自創的輝月斬既然在實戰中發揮不出想象中的威力……!


    不管是在南苑野院,還是在京城的窄巷裏,以及剛才的拚殺。自己的所創的刀法都沒怎麽用上,說沒用吧……也還是用上了幾招。說有用吧,也沒完全有用……!


    “我擋、我撩、我劈、我砍……”


    季雲滔經曆幾次生死血戰,才領悟電視裏都是騙人的……!


    在真正的戰場上,除了裝備重甲的精銳部隊,其餘人根本無法做到一打幾個相同對手的敵人。就像剛才那些,自己被兩三個大漢就讓自己無還手之力。


    方才的拚殺,季雲滔完全就是依靠重甲的防禦力與山匪以傷換命,自己挨一刀,砍山匪一刀!


    揮動的動作過大,拉扯到肋下的傷口,季雲滔吸了一口涼氣。


    疼是真的疼……!


    季雲滔回首掃了一眼騎在毛驢與戰馬上的謝婉玲與南宮柔,由於作戰時有幾匹戰馬負傷,不能騎乘,所以南宮柔與謝婉玲兩名體重較輕的女子便騎在了毛驢上。


    季雲滔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為了保護南宮柔與謝婉玲時,將她倆壓在了身上。那位偷襲自己的山匪,企圖用短刀從自己肋下鐵甲的縫隙殺死自己。


    雖然看不清後背的情況,但他的右手是死死的扣住了那名山匪的手腕,讓他手中的短刀始終靠近不了自己。


    突入起來的一刀,精準的刺入了自己的左肋。但由於力量不大的緣故,刀刃被甲片卡住,入肉不深。


    南宮柔這小妮子雖然平時與自己鬥得厲害,在關鍵時刻還是拚命的幫助自己,若不是她關鍵時刻用盾牌敲了幾下那名山匪,自己可能就交代在那把短刀上了。


    謝婉玲……???


    當時除那名山匪外,隻有三人在場,排除南宮柔後,就隻剩下謝.婉.玲了!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會殺自己?


    季雲滔絕對不會覺得那一刀是對著山匪去的,自己是被誤傷。


    在混亂中,能如此精準的將短刀刺入鐵甲的縫隙裏,除了對時機把握的準確度,還要有對甲胄的結構無比熟悉。


    而且,自己所穿戴甲胄是山文甲,不同於魚鱗甲與鎖子甲。山文甲是大昭除正三品武官外,如衛指揮使以上武官。監察院百戶專屬的甲胄。


    鎏金的鐵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


    平常很少會有人接觸到這一類甲胄,更別說知道山文甲的軟肋所在。


    這謝婉玲,到底是什麽人?


    季雲滔不禁回想起那晚在竹海中的點點滴滴,似乎是謝婉玲讓南宮柔去與南宮姬發說了什麽,南宮姬發才獨自一人去竹海會見。


    南宮柔?南宮姬發?


    季雲滔搖搖頭,若這兩人認識,就不會配合季雲滔殺人了!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如此之多,同姓的就更數不勝數了。


    “他們都是來自薄洲,南宮家族也是來自薄洲。若他們是南宮家族之人,絕不會放任自己殺了南宮家的小公子。莫非……是家族內訌?也不對,若是家族內訌就絕不會讓南宮姬發死在京城,雖然季雲滔對政治方麵一竅不通,但他清楚的知道,若是家族內訌把南宮姬發殺死在京城,那南宮家族肯定會與大昭決裂,這不符合南宮家族的利益……”


    “那麽,是薄洲其他家族之人?我想想,薄洲除南宮家族以外,還有一個與南宮家族旗鼓相當的家族……上官家族!也不對啊,從院子交給自己的檔案裏,季雲滔清楚的知道南宮家族即將與上官家族聯姻,而且都是各家的嫡係兒女。此次兩家聯姻,將會給大昭內亂添柴加火,所以,才有了季雲滔此次的北上杭州,此時的南宮家族肯定要做一些能讓大昭無暇顧及兩家聯姻的大事,比如……繼續與北晉開戰!”


    季雲滔摸著下巴思考著,掃了一眼李慕三人,正好看見李慕殷勤的給謝婉玲遞水袋。而南宮柔耷拉著腦袋趴在毛驢的脖子上,無精打采。


    “這家夥,真的是……權哥知不知道謝婉玲的底細?嗯……找個機會與權哥喝兩杯,套一套話……”


    自始至終,季雲滔都未懷疑過李慕是否會加害自己。


    就在季雲滔心中對謝婉玲加以防備,猜想身份時,遇上了前往台洲出征塞外的杭州衛主力。


    杭州乃是神洲與陽洲的交界處,升龍江的支流將其一分為二,是大昭獨一無二的經濟發達中心,商賈雲集,每年給大昭上繳的商業稅,就能與西北台洲數十州府的總和還要多。


    因此作為經濟中心,杭州城每城門設一衛指揮使,杭州四衛設都指揮使一人,同知兩人,僉事四人。


    杭州城共駐守官兵兩萬兩千餘人……!


    此次北征,杭州都指揮使親點三千精兵北上,留下兩位同知全權負責杭州衛。


    為了不節外生枝,十數人牽著馬匹毛驢站在官道外,等候著大軍離去。


    ……


    三日後,一行人終於出現在了杭州城外。


    積雪融化後的城外,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水坑,一不留神,就陷入了淤泥裏,雖然此時正值豔陽高照,但車水馬龍攪和著地麵,使得路麵始終無法有效排水,更蒸發積水。


    在城門官處出示了路引,幾人順利的進入了杭州城。


    “季大人,能不能先出客棧,穿了一路的泥衣,都快變野人了!”


    南宮柔一改往日的傲嬌,語氣柔弱的請示季雲滔。


    來到杭州城後,季雲滔也放下了心中的焦急,打量了一番此時的眾人,除開自己除外,個個泥土附了厚厚一層。無精打采的南宮柔還在從發絲間捏碎已經幹燥的泥土。


    季雲滔尷尬一笑,這幾天為了盡快趕路,沒有照顧大家夥的情況。


    “聽小柔柔的,張百戶,去找人打聽打聽,杭州城裏哪家客棧最好最高檔,今兒,本大人帶你們吃喝喝好……”


    張百戶領命道:“是,大人!”


    就在張百戶準備找人詢問時,一位老者駕駛著一輛馬車緩緩從城外駛入。一陣女子的哭聲隱約從馬車中傳出,微風拂過,吹起簾子。正在幫南宮柔揪著頭上髒物的季雲滔,看到了馬車裏一位披著霞帔的女子擦拭著眼淚。


    季雲滔與南宮柔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困惑。


    大喜之日,不應該是很快樂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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