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極,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夜的人是你。我不知道麒兒和麟兒是你的骨血。對不起……”


    被吊在城樓上的顧卿洛血肉模糊,隻剩最後一口氣。


    她望著城樓下的他,痛苦的道歉,一遍又一遍。


    她的悔、她的恨、她的痛,穿透一切直擊他的心髒。


    “軒轅極,你要好好活下去啊!為了那達,為了孟妃……好好活下去!”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再被慕錦琛哄騙……軒轅極,如果我能重新回到你身邊,那該多好啊!”


    “……”


    悔斷腸的懺悔,每個字都像刀子似的紮下來,讓他痛徹心扉。


    身著皇袍的慕錦琛站在牆樓上,得意的大笑:“宸王,沒想到吧?你被朕算計了!速速交出兵權,否則朕就要命人放箭了!”


    上百名弓箭手從城樓上瞄準他,隻待帝王一聲令下,就把他射成篩子。


    城樓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再次睜開眼睛,她虛弱無力地喊:“軒轅極,你走!你趕快走!離開這兒!”


    “軒轅極,你要敢走朕馬上殺了她!”慕錦琛威脅著。


    他從懷中掏出代表著兵權的虎符,痛苦地啞聲道:“放了她,什麽都給你。”


    “哈哈哈!她已經快要死了,你還要嗎?”慕錦琛張狂地哈哈大笑。


    他閉了閉眼,揚出虎符:“要!”


    “好,朕成全你!”


    眼看虎符就要得手,慕錦琛揮刀斬斷繩索。


    顧卿洛像破布娃娃往下墜去。


    他飛身過去接住她,身後的萬千將士擋下箭雨,正式攻城。


    風起雲湧,刀光劍影。呐喊聲、廝殺聲混在一起。


    他就像聽不見似的,隻是看著懷中瘦弱得像沒有重量的她,幹涸的眼中掉下淚水:“洛洛……”


    “軒轅極,對不起……若有來生……”


    氣若遊絲的她,終是閉上了眼睛。


    “若有來生……”


    極致的痛深入骨髓,他再也承受不了痛苦地仰天大叫:“啊——”


    “王爺?王爺?”


    楚玉和胡公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劇烈的搖晃把軒轅極從惡夢中喚醒。


    他睜開眼,怔怔地看著他們。


    剛才那慘烈的畫麵是夢?


    “王爺,你是不是做噩夢了?”胡公公慈祥地問。


    軒轅極怔忡地點點頭。


    是啊!慕錦琛早就死了,剛才的一切隻是夢罷了。


    可是,為何他的心這麽疼?


    夢中的一切仿佛真的發生過,每每一回想,便痛徹心扉。


    好奇怪,他怎麽突然會做這麽可怕的夢?


    “王爺,你夢到什麽了?”胡公公緊張的揪緊拂塵,問。


    軒轅極啞聲說:“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裏,慕錦琛當上了皇帝,他把我的孩子扔進狼群,把洛洛綁在城牆上,逼我交出虎符……”


    胡公公眼色大變,五指幾乎要捏斷拂塵。


    不過很快,他又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笑道:“既然是夢。那有什麽關係呢?”


    “不,好像有關係……”軒轅極抬手按壓著太陽穴。


    到現在他還覺得全身都在疼。五髒六腑、骨骼……那個夢太可怕了!是他不能承受之痛。


    “王爺多慮了。睿王早死了,怎麽可能傷害王妃和小世子、小郡主?”胡公公笑道。


    “是啊……”軒轅極歎息。


    可他為什麽還是覺得可怕呢?


    楚玉翻白眼:“真是,你什麽都不怕,還怕夢嗎?莫不是當了爹,變膽小了?”


    軒轅極也不知道該怎麽向他們解釋。


    但是那個夢感覺太真實了,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到現在他還覺得恐懼!


    “王爺,喝些熱水吧!”胡公公遞來熱茶,“王妃看到你生病很是擔心,你要快些好起來。”


    “洛洛她……看到了?”軒轅極心神一凜。


    每次發病後,他幾乎都沒有記憶。


    他今天在她麵前是如何表現的?有沒有嚇著她?


    “你一倒下,我就用銀針封了你的穴。她還不知道你有宿疾。”楚玉說。


    “那就好。”軒轅極鬆了口氣,掙紮著要下床。


    此時此刻,他想和她在一起!緊緊地擁抱!


    楚玉粗暴地把他按回去:“你的狀態很不好,需要休息。”


    “不,我要見她……”


    “王爺放心休養吧,老奴會告訴王妃你已經沒事了。”


    胡公公笑著,又給軒轅極續了一杯熱茶。


    做過夢的時候出了很多汗,他需要補充水分。


    而且熱茶的溫度,溫暖了他因為惡夢而嚇到冰冷的身體。


    軒轅極慢慢緩過來,說:“她不親眼看到我不會放心的。”


    “剛才王妃也想一起跟著過來,但小世子和小郡主哭了。等小世子和小郡主睡著了,老奴會帶王妃過來的。”


    胡公公陰柔的太監音,極大程度的安慰了軒轅極。


    他釋然的靠著床頭,大口大口的喘息。


    成親到現在,還不足半個月,他的病已經發作了兩次。


    他不知道還能隱瞞顧卿洛多久。


    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惡夢,也讓他心裏十分不安。


    “王爺,要不然就坦白吧!我看她知道真相也不會嫌棄你。”楚玉道。


    “不行。”軒轅極搖頭,“我病發時可怖如修羅……我不想讓她看到我那個樣子。”


    又醜,又可怕。


    連他自己也嫌棄。


    “可是,你不提前告訴她,讓她做心理準備,萬一哪天真的被她看到,不是更驚嚇嗎?”楚玉歎息。


    軒轅極如此自負的男人,也有自卑的一麵啊!


    “再等等吧。”軒轅極心亂如麻。


    既怕嚇著她,又怕她拋棄他。


    楚玉勉強不了他,隻好閉嘴,繼續為他施針:“好了,我不逼你。慢慢來吧!”


    胡公公眼神複雜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兩個時辰後,軒轅極的臉上恢複了些血色,人也精神了很多。


    胡公公才放心地去見顧卿洛。


    顧卿洛早就等瘋了!


    一見胡公公就小跑著過來問:“胡公公,他怎麽樣?”


    “沒事,就是前些日子練功傷了身,今天發作而已。楚玉已經為他治療完畢,王妃若得空,可以隨老奴過去看看。”


    “好!”


    顧卿洛求之不得,立刻跟著胡公公走。


    當胡公公打開通往隔壁的側門時,她驚訝地問:“隻是治傷,為什麽要去隔壁?”


    “隔壁清淨,也是王爺練功的地方。平時王爺治傷,都在這邊。”胡公公笑著往前走,白色拂塵隨風飄蕩。


    他表現的從容不迫,顧卿洛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軒轅極應該已經沒事了,不然胡公公不會這麽穩重。


    但顧卿洛腳下地步伐還是很快,直到進入軒轅極養病的房間,看到他安然無恙才徹底放下心。


    “阿極,你嚇死我了。”


    “抱歉。”


    軒轅極笑笑,朝她張開雙臂。


    顧卿洛撲進他懷裏,好一會兒都沒有起來。


    胡公公抿唇一笑,替他們關上房門。


    “好了,你還要抱到什麽時候?都是當娘的人了,這麽不穩重。”軒轅極愛憐的摸摸她的頭。


    今天發病相比起以前來說太小意思了,卻還是把她嚇成這樣。


    若真讓她看到他發病變成修羅時的樣子,得嚇成什麽樣啊?


    軒轅極真的不敢想象,秘密敗露的後果。


    “阿極,我要你好好的。”顧卿洛把頭埋在他胸前,語調倔強而委屈。


    軒轅極又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夢境,心弦緊了緊,道:“當然,我好好的啊!我們都會好好的。”


    “你我的武功已經很厲害,以後不要再逼自己練功了。”顧卿洛抬起頭,望著他。


    生孩子之後,她的體形在快速恢複,臉形已經接近沒懷孕時。


    軒轅極看著她的臉,忍不住張開五指去做比較。


    果然,她的臉還沒有他一個巴掌大。


    “我在和你說話,你認真點兒!”顧卿洛氣惱的拉下他的手。


    “知道了。”軒轅極寵溺地笑,“你說什麽?我都聽。”


    顧卿洛這才笑了:“現在感覺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


    “沒了。”軒轅極一手抬起她精致地下巴,“你要不要驗證一下?”


    “嗯?”


    顧卿洛不解。


    下一秒,灼熱的吻落下。


    顧卿洛這才反應過來,他所謂的驗證是親熱!


    她羞澀地閉上眼睛,笨拙地回應他的吻。


    軒轅極翻身把她壓到身下,大手遊移。


    沒有了孕肚的阻礙,身體接觸起來更顯親密。


    隻待衣衫盡解,便可親密無間。


    顧卿洛有點兒羞,又有點兒怕——她還沒有出月子,可以和他這樣嗎?


    “愛妃,你很不專心。”軒轅極打趣道。


    “我……”


    顧卿洛羞紅了臉,不知所措。


    “現在覺得我有力氣了嗎?”軒轅極問。


    顧卿洛垂眸點頭:“嗯……”


    軒轅極滿意的笑了,起身和她拉開距離。


    顧卿洛怔了怔:他不繼續?


    “等你出月子。”軒轅極說。


    顧卿洛沒想到他如此體諒,心裏暖洋洋的。


    她重新撲進他懷裏,因為在他胸前緊緊的摟著他的腰:“要不,我給你換個方式?”


    “嗯?”


    顧卿洛害羞地小聲說:“嬤嬤和我說過,可以用手……”


    軒轅極的瞳孔一陣猛縮,身體躁了起來。


    憋了許久的欲望如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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