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冰冷的質感像是刀一樣,試探著空氣中的溫度,倘若有什麽高於空氣溫度的存在觸碰到它,必然會冷的一陣哆嗦。


    可當那存在同樣是金屬時,米迦勒不僅沒有因為冷而打顫,甚至活動自如。


    他所在的是實驗室裏一個空曠的常年無用的房間,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個盒子更為貼切。


    當厚重的大門緩緩從上落下,緊閉後的房間內就是沒有半點流動的空氣,倒是地板上、天花板上、牆壁上,到處都起了白霜——這裏是冷藏室。


    “零下六十四度,但依舊無法凍住你體內癌細胞的活性...阿丘行,有機體是可以轉化為無機體的,即便最後有留存的大腦,也隻需要封存在受保護的空間便不會出現什麽問題了。”


    米迦勒一邊說著,一邊向前方那蜷成一團的阿丘行走去。


    當他走到阿丘行身前時,後者也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米迦勒仔細的端詳著他,嘴裏抱歉的說:“殿下說的沒錯,我的確不能再失去誰了。”


    話音剛落,一雙棕色的豎瞳就猛的抬起來看著他,機械與生物的對視,最終卻是米迦勒低下了頭。


    “你想做什麽?”


    “你醒了。”


    “醒了,但你看起來並不想我醒,呼~”


    呼出一陣白霧,阿丘行站起了身來。


    原本高大的他,此刻在米迦勒的麵前也變得跟小孩一樣,足足矮了他一個腦袋多。


    一邊顫抖著一邊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朝著緊閉的大門走去,身後的機械一步一步的跟著他,且每走一步就會問一句。


    “你知道自己快死了?”


    “知道。”


    “那為什麽連你也不願意轉化為無機體?”


    “不是我不願意,”阿丘行下意識的想要抬頭,望見的卻是白霜的金屬天花板,搖了搖頭他繼續說道:“是他不願意我變成那樣。”


    “那你認為這冷藏室能夠壓抑你體內的病毒?還是說...”


    “我隻是需要讓快瘋掉的腦子冷靜一下而已,米迦勒啊米迦勒...別再跟在我的身後不斷的提出問題了,我能感覺到你能對我做什麽,想要動手的話就趁現在把,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踏、踏、踏——


    原本清脆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望著地上的影子,還在向前走的阿丘行知道,是米迦勒停了下來。


    ——他要動手了,又或者是什麽都不準備做。


    阿丘行的心裏並不清楚米迦勒的想法,他甚至都不知道米迦勒要做什麽,可就算是這樣一無所知的他,也能夠從心底感受到自己對米迦勒的排斥——米迦勒絕對是要對他做出什麽無法被他所接受的事情。


    為此,阿丘行十分警惕著身後的米迦勒,雙手虛握著,全身上下都環繞著不可見的運算程序。


    一旦米迦勒想要做什麽,他就會用自己的能力將其狠狠的砸在天花板上。


    但是...


    沒有任何聲響傳來,也沒有任何的預兆,隻是一個瞬間,阿丘行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原來站著的地方,則是已經失去了表情的米迦勒。


    將阿丘行一把抗在肩上,米迦勒才淡淡道:“機械體的三代之軀,並不能用生物來衡量,你與其將我當作當年的殿下來應對,還不如把我看作是一艘速度極快的火力艦。”


    米迦勒的身體並沒有凱爾的修複能力,機械的本質也不會賦予他類似金剛不壞或不敗體這樣的神體。


    但冰冷機械的本身所代表的,就是堅硬,而在無比堅硬軀殼的保證下,他的速度也是極快的,如果隻是在地上,凱爾也無法與他相比。


    控製著冷藏室的大門打開,在冰冷寒氣與室外空氣對接的時候,門外的路口意外的路過了一個人。


    米迦勒隻是看了她一眼,而後便繼續按著自己的路走;不過那人卻小聲的開口道:“米迦勒?”


    像是詢問,但語氣並不直接。


    “是。”米迦勒淡淡的回了一句。


    “可惜了~”那詢問的人搖著頭小聲道:“你當初真的很帥。”


    “外貌不過是軀殼的表麵,我所需要的內在的力量。”


    那人沒有繼續開口了,隻是微笑著,讓人摸不清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站在冷藏室的大門口,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沉默了足足兩分鍾,那人才又指著一處開口問道:“...這門不用關嗎?”


    “......”


    哢、空——


    看著米迦勒將冷藏室的大門關上,符苓也不準備繼續跟米迦勒在這尬聊了,打了聲招呼後就抱著雙臂快步趕回到了客廳。


    來到客廳,裏麵擺滿的隻剩整齊的椅子和倚靠在窗口看著月光的凱爾,她的雙眼遙遙的望著遠處,好像這樣就可以將臉上的愁容借著月光送去遠方。


    “凱爾...”


    “啊,符苓,”迅速的將臉上的憂愁藏匿在笑容下,凱爾甩了甩自己被壓久了的小臂,說:“他們已經走了,計劃嘛...也是定了個大致的計劃,哦對了,你挑好房間了嗎?看樣子我們是要在這裏多住些時間。”


    符苓點點頭:“你的房間我也一並收拾出來了。”


    “謝了,你要沒什麽事可以先休息,明天要拜托你的事也不少,我這邊還要去找米迦勒一下,通訊給他也不接,資料也沒發來,問他在做什麽也不說,哎...”


    “...你還有事嗎?”


    “就是有關米迦勒的,”符苓說:“剛剛在冷藏室門口遇到他...”


    “冷藏室?”


    “是的,還有昏迷的阿丘行。”


    “昏迷的阿丘行?什麽情況,你說的我有些不懂了。”


    阿丘行、米迦勒、昏迷、冷藏室,這幾個詞單獨念出來,凱爾都能明白,但是何在一起就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你現在去休息吧,我要去找他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著,凱爾就要離開;不過走出去三米後,她又轉身朝著符苓問:“他們從哪個方向去了?”


    符苓指出一個方向,凱爾順著她指的方向道:“那邊是實驗室...米迦勒他到底是要做什麽?”


    朝著實驗室趕去,凱爾一路上都在想米迦勒可能會做的事,但是最終當她真的趕到實驗室的時候,卻看到米迦勒一個人坐在月光灑落的路道上,作支撐用的石柱在路道上每隔三米便立起一根。


    聽到凱爾的腳步,米迦勒扭過頭來,肩膀側轉著露出些藍色核心的邊。


    “殿下。”


    “你...一個人?”


    凱爾放緩了腳步,走到米迦勒身旁,靠著石柱站住了腳。


    “殿下要的資料我剛剛整理好了,現在正在傳輸中,請同意一下。”


    凱爾聽著米迦勒的話,劃出虛擬屏幕,果然有一條數據傳輸的請求。


    將請求同意後,凱爾繼續問道:“你怎麽一個人在這?阿丘行呢。”


    “冰封了。”米迦勒語氣平淡的就好像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凱爾雖然震驚但卻也沒有在臉上反應什麽,隻是又不解的問:“你們不是兩千年的朋友嗎?當初也是你攔著,我才放過了他們兩。”


    米迦勒也是點頭:“殿下說的沒錯,我們們是兩千年的朋友...即便一開始不是,後來也逐漸是了。”


    “那阿丘行他...”


    “他們不接受冰封,老三說要感受活著的自己,也不是變成什麽冰冷的機器,又或者是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待在一個地方等著別人來救。


    隻要將溫度降低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將病毒的活性徹底壓製,等到有了解決的辦法時,再將被冰封的人解凍、接受手術。”


    但是...阿丘行不接受。


    “不僅是老三、老二也不接受。”


    “那你還——”


    凱爾剛想說米迦勒的強迫手段,後者卻打斷了她,說:


    “沒有冰封,我很想那樣做,但是...沒有,沒有冰封...”


    “...殿下,”米迦勒突然扭過頭來看著米迦勒:“如果是你,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麽做?”


    望著他那雙機械眼,凱爾低著頭,抿了抿下嘴唇,腳尖敲了敲地,深吸一口氣後又很快的吐出。


    “人活著比死要困難不少吧,我這個人一般都喜歡選難的事情去做,為了滿足我的虛榮心。”


    凱爾自然的將自己心裏胡亂想到的話說了出來,至於真的到那種情況的時候她會怎麽做...印象裏應該已經做出過兩次選擇,與她現在說的可真是完全不同。


    人或許就是這樣,說出來的話從來都不與心裏想的相同。尤其是在麵對一些問題時,總是刻意的去避開自己真正的想法。


    拍了拍米迦勒的肩膀,凱爾說:“既然沒有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要做的事情很多,準備準備吧。”


    凱爾沒有停留,在問了一下符苓給她收拾的房間是哪間後,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將門窗關好,簾子拉緊,等到屋內一片漆黑後,凱爾才靠著床的邊緣轉了上去,一邊伸手去開燈、一邊又懶懶的用腳去將鞋脫掉。


    使勁的蹭了兩腳,那雙鞋飛著撞到了牆上,在發出“噠噠”兩聲慘叫後又“通通”的掉在了地上。


    將鋪好的被子滾成皺的,凱爾拿起枕頭對折一下塞在自己的脖子下麵,腦袋半懸的躺在床上。


    雙手在半空中拉出一個滿是資料的屏幕,凱爾看了兩眼後又很快的關上了,轉而向著鶴熙發起了通訊。


    “——”


    “——”


    “喂,凱爾。”


    聽到聲音的凱爾一個翻身將雙肘壓在枕頭上,軟軟的聲音與鶴熙說道:“鶴熙~”


    “...打住,每次你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就沒什麽好事,先說你又要幹嘛。”


    “就有那麽明顯嗎~虧我還醞釀了一會兒。”


    “一會兒?是兩秒吧...好了,快說是什麽事吧,我現在也很忙的,幫你解決完事情就要掛通訊了。”


    原本還撲在床上的凱爾聽到鶴熙那邊很忙後就立馬坐正了身體,雙腳盤在大腿上,左手撐著下巴又手虛放在耳旁,一雙寶藍色的眼睛轉了又轉。


    “又有大工程了,基因還是人工智能?”凱爾好奇的問。


    鶴熙卻是半笑著說:“無法透露給無關人員~”


    “連我也算無關人員啊?那看來真的是天大的事了,”凱爾說著,眼睛又撇到了手上的黑色手環,她問:“該不會是開始研究暗夙銀武器了吧?”


    “這都被你猜到了?!”鶴熙的聲音顯得很是震驚。


    “真的是暗夙銀武器啊?”


    “當然...不是,想要使用暗夙銀武器,前提就是擁有強大的實力,否則的話,造出來也隻是浪費。不過,實際上還是有一把暗夙銀武器已經在開發了。”


    “什麽武器?”


    “一把無堅不摧,且鋒利至極的武器,能夠輕易的將夙銀鎧甲切成兩半,名字叫做王命,是隻有王才能使用的利劍。”


    “停上去不錯啊~”凱爾作為一個寶劍愛好者,對鶴熙所說的那把王命起了很大的興趣。


    “做出來的時候記得叫我一聲,我想要試試它。”


    “嗬哈哈...”


    “你笑什麽?”


    “我笑你啊~傻瓜,王命就是給你做的武器啊,不然的話還有誰需要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劍?”


    “可是,”凱爾說:“涼冰她不是也用劍嗎?”


    鶴熙反駁道:“自從她發現雙刃爪這種武器後,就再也沒有用過劍了。”


    “那凱莎...”


    “凱莎佩劍,很多時候象征意義比實際意義要大。”


    “那你不是...”


    凱爾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鶴熙殘念般的回答道:“我的劍術也就夠用,甚至還沒流月強,倒是你教我的控物,現在越來越熟練了;有時候我都在考慮,要不要為此專門做一個武器,名字的話,就由你來取。”


    稀裏糊塗就多了一把量身定做的佩劍,凱爾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表示自己的心情。


    實際上,如果沒有凱爾的話,鶴熙現在應該還是用劍的,而不是控物,至於那件新武器,更是要到幾千年後才有提案。


    不過既然鶴熙現在已經討論了武器,凱爾自然而然的就先為鶴熙的武器取了個名字:“就叫做星命怎麽樣?”


    “星命?嗯...星命,王命,挺配的...那就叫星命了。哦對了,你走之前是說明天回來對吧?那你明天回來的時候記得幫我帶...”


    “暫時不回去了。”


    “記得幫我帶...什麽,怎麽就不回來了,遇到什麽事?千萬別說是你那顆男天使星球上出了什麽問題。”


    “呃...就是這裏出了問題。”


    通訊那頭陷入了一陣沉默,並且還伴有喝茶的聲音。


    過了一段時間後,鶴熙的聲音才又響起:“把事情都給我如實說一遍,必須要仔仔細細的給我說一遍,不能有任何掩蓋,不然我現在就飛過去找你。”


    對方態度很強硬,語氣很嚴肅,家庭地位極高——凱爾隻好一五一十的將所有說給鶴熙。


    一段時間過後,將手裏的茶杯緩緩放下,鶴熙捏著自己的下巴淡淡道:“你...”


    “我有罪!”


    “你有什麽罪啊?!我是說——”


    “我不該惹麻煩!”


    “不是...我是說你。”


    “我悔過,認真的悔過!”


    “...你要再鬧我就真的飛過去給你揪回來了。”


    凱爾吐著舌頭說:“就鬧了一下下~”


    “真是拿你沒辦法...”寵溺的搖了搖頭,鶴熙繼續道:“不過你這次的事做的很對,”


    “畢竟是一個能夠在一個滿是人的鎮子裏不知不覺殺死堪比二代天使的超級戰士,之後才能全身而退,不留下明顯的蹤跡;這種危險的家夥如果潛入了天使星係,將會是一場災難。”


    “你這不是很清楚嗎?”


    “剛剛想到的,嘿嘿。”


    又在床上滾了一圈,凱爾抱著被子有些疲懶的說:“問題是現在幾乎找不到他的蹤影,我又沒有火眼金睛,不然嗤的一下就什麽都知道了。”


    聽著凱爾的話,鶴熙搖了搖頭:“你呀,又在想些不切的實際的東西,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眼睛可以看一眼就洞察一切。”


    鶴熙對於凱爾說的火眼金睛已經是聽過很多遍詳細的介紹了,雖然凱爾自己已經不知道這所謂的火眼金睛到底是從哪聽來的,但是對它的能力卻一直熟記於心。


    “小說故事都是虛擬的,你作為一名科學家,也應該知道物質世界諸多的不可尋覓,如果這次的敵人真的是有備而來的,你明天計劃的搜尋可能就是要白跑一趟了。


    我這邊暫時想不到幫你的辦法,量力而行吧,真的發現不了就先回來,最多就是讓人多注意一下。


    你作為天使的軍團長,沒接任務卻一直待在外麵也不好。”


    “總感覺你的話沒有說完,一直想我趕緊回去,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鶴熙的食指摩挲著掌心裏茶杯那平滑的杯口,語氣平靜的回答:“沒有其他的原因——”


    ——就是想你。


    雖然隻是通訊,但是凱爾卻莫名的感覺心裏一暖,語氣也不由得變得更加溫柔:“我辦完事就回去,如果找不到蹤跡也回去,晚安了~”


    “嗯,早點休息。”


    “你也一樣。”


    將要聊的事情都聊完了,兩人都在等著對方掛斷通訊。


    但是卻沒有一人做出實質性的動作,都是在貪婪的噬聽著對方的任何聲音,哪怕隻是淡淡的呼吸和那若有若無的吐息。


    又過了一段時間,鶴熙這邊的研究進行到了必須要鶴熙上手的地步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的涼冰看著鶴熙坐在休息室裏拿著一個杯子不斷的轉圈圈,臉上免不得有些生氣。


    走進房間的她催促道:“行了行了,你們小兩口才幾天不見就這樣,那杯子都快被被你摩成盤子了。到關鍵時候了,趕緊走吧,忙完了今天我就解放了。到時候你們愛怎麽聊,我絕不打擾。”


    原本實驗的主要負責人鶴熙在這休息室跟老婆在這談天說地,她一個湊熱鬧的特別助理卻在實驗室裏忙的不可開交,最主要的是,今天這研究她還不能溜跑。


    ——姐姐說什麽也要我來參加這實驗,她鶴熙卻這副工作態度...有個老婆真tm好。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鶴熙就看著涼冰的樣子越來越幽怨,隻好最後再跟凱爾道了句晚安,然後便匆忙的回到了研究室。


    ......戛然而止的通訊像是催眠藥一樣,剛剛還很精神的凱爾在聽不到那喜歡的聲音後很快就犯困了起來,連哈欠帶睡淚的側躺在床上。


    那已經皺成一團的被子讓凱爾兩腳又踢的舒展開來了。


    凱爾就像是個樹懶一樣僅僅的夾著那雪白的被子緩緩閉上了眼睛,腦子裏浮現的畫麵也越來越少,最終隨著身體的放鬆,她整個人也悄然進入夢鄉。


    ...


    第二天的早晨。


    吃過了早飯的凱爾已經在心底抱有這會是一場白忙活的行動,隻是準備將所有的計劃全都執行一遍,至於能否找到“黑色的敵人”那就要看命運是否允許凱爾她們找到黑色的敵人了。


    可命運仿佛就像是個玩笑一樣,在凱爾將一切失敗的可能都想到時,它卻驚喜跳到凱爾麵前大聲的取笑凱爾——你就是一個一心想著逃跑的懦夫——在一座森嶺中,阿丘行遇到了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形生物。


    雖然找到了線索,甚至可能直接找到了罪魁禍首,但是凱爾卻覺得這一切都太過突然了。


    當凱爾趕到森嶺中的時候,這裏已經圍滿了人群。


    男天使像是一堵院牆將米迦勒和阿丘行包在圈內。


    轟~


    從天而降的凱爾單膝跪地,身後的翅膀在站起身來的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不上去看那些男天使驚異的目光,凱爾從阿丘行和米迦勒兩人之間穿過,一直來到了符苓的身邊。


    地上的漆黑人形生物看起來十分狼狽,雙腿都被打斷了,隻剩下一隻左手來撐地、一隻右手來握著半臂長的短劍,雙眼警惕的看著四周的所有人。


    當凱爾出現的時候,他也注意到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凱爾的身上了,免不得的,他對凱爾的警惕心與恨意在所有人之中也是最高的。


    但是凱爾對他卻提不起任何興趣,反倒是大失所望的搖著頭說:“不是他,這就是莫尤的一個獸體,兩千年前見過不少。


    他們的身體的確比一般的人要強,配上合適的武器也能跟一代天使作戰,但是如果你想要說這樣一個家夥就是殺死老三的罪魁禍首的話,那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不過...”凱爾繼續道:“我倒是很好奇,這個家夥是怎麽跨過數十甚至數百光年來到這裏的?”


    “這也是我們所不解的地方,殿下,”阿丘行順著凱爾的話接著說:“周圍半徑十公裏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任何外來的飛船,也沒有誰目擊到特殊的飛行器著陸。”


    “嘖...事情的發展好像越來越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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