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金色的陽光透過厚重窗簾的縫隙,照射在謝鼎天臉上,將他從酣夢中晃醒。


    他皺著眉,翻個身背對陽光後,手臂下意識往旁邊探去,想要攬昨夜的嬌軀入懷。


    卻摸了個空。


    謝鼎天睜開眼看去,果然,身旁空空如也,枕邊人早已不知去向。


    他陰沉著臉坐起身來。


    冷雨萊,他明麵上的「上司」。


    然而對這位「上司」,他不知其出身,不知其來曆。


    這個叫冷雨萊的女人,在一年前突然出現在傲來市,然後找上了他。


    彼時他正經營著的健身房正麵臨倒閉的危機,還在愁緒如何維持生計之時,冷雨萊就這樣出現了。


    讓他作為她的用個比較好聽的詞,男伴。相應的報酬就是,她會讓他加入她們的生意,是那種一本萬利,幹兩票就一輩子不愁吃穿的買賣。如果他願意的話,她個人還願意出資幫他穩住他那家小健身房的經營。


    當時的謝鼎天沒有拒絕的理由,再加上冷雨萊口中那龐大利益的誘惑當然,還有冷雨萊傲人的外形條件。


    總之,當時可以說是走投無路,又被利欲衝昏頭的謝鼎天,毫不意外答應了冷雨萊的要求。


    並從此深陷其中,難以脫身,一發不可收拾。


    畢竟,小地方的小地痞頭子,怎麽會想到,一個看上去嬌嬌弱弱,有錢有顏,腦子還有點不好,偏偏找上他的女人,居然會有著他根本反抗不了的實力和手段呢?


    和冷雨萊在一起的這一年裏,坦白說,謝鼎天的確拿到了難以想象的財富和地位。當然,能跟這樣一位罕見的,還有權有勢的大美人搞在一起,他說不虛榮都是假的。


    他一麵敬畏她,懼怕她,一麵又克製不住地嫉恨她,厭憎她。


    他厭惡她的高高在上,憎恨她永遠對自己那副施舍態度,卻又不得不卑躬屈膝地,用盡渾身解數去討好她。


    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冷雨萊給的,如果冷雨萊想,她能隨時收回一切。


    而他要抱著這樣的恐懼心理,屈辱的逢迎她。


    他覺得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被狠狠踩在了腳下,可偏偏一次又一次主動把尊嚴丟在腳下任她淩辱。


    他恨不得冷雨萊的一切都是他的,讓他坐在冷雨萊的那個位置上。那樣的話,他一定要讓那個女人親自體會一遍他的痛苦,然後把她踐踏到塵埃裏,讓她隻能淪為低賤的玩物。


    但他做不到,因為他連「玩物」這個身份都不一定保得住。如果不能讓那個女人開心,她隨時都能喜新厭舊地換了他。


    這些無處發泄的苦悶,他隻能在她需要他的時分裏報複回來,唯有那時他才能找到些許身為男人的成就感。


    然而,每一場歡愉倒是的確盡興,可當那個女人滿足之後,就像現在這樣消失的行為,又無時不刻地提醒他,他隻是相當於一個工具而已。


    而工具是隨時都可以替換的。


    更加劇烈的挫敗感,伴隨著更濃鬱的屈辱和怨恨叫囂著席卷而來,讓他內心的那些陰暗念頭愈加不可控地滋生出來。


    一如現在。


    謝鼎天煩躁至極,拳頭用力錘了錘彈性十足的床。


    他掀開身上的輕絲薄被,下了床,不著片縷地朝窗戶走去,然後一把拉開窗簾。


    陽光打在他古銅色的健碩身軀上,而他陰鷙地盯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眼底裏思緒紛飛。


    像昨日那個野男人一樣的情況,決不能再發生下一次。否則.


    不過幸好,他已經給那個野男人足夠的教訓,希望下輩子那個男人能長長眼,不是誰的東西都是能隨便覬覦的。


    謝鼎天麵上掠過絲冷謔之色,想到昨天那個被自己親手「處理」過後塞進桶裏的可憐家夥,唇角頓攀上些許殘忍的笑意。


    是的,哪怕實際上隻是冷雨萊取樂的玩物,但他依舊將冷雨萊視為自己的所有物,絕不容他人染指。


    他可以厭惡冷雨萊的高高在上,又心安理得的接受冷雨萊給予的一切,但卻無法接受他對冷雨萊其實根本不重要的事實,更不能容忍冷雨萊踢了他,然後去找別人。


    突然,通訊鈴聲響起。


    他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走到床邊,伸手點了下床頭櫃上自己的智腦。


    通訊接入,智腦自動投影出虛擬光屏,顯現出那邊手下的臉。


    手下冷不丁看到一絲不掛的謝鼎天出現在眼前,明顯愣了下,隨後笑得一臉曖昧:“喲,老大,看起來這是才渡過了個難忘的夜晚啊?”


    他視線下移,瞄著屏幕對麵的謝鼎天身下某處,吹了兩聲口哨,壞笑著說:“豔福不淺嘛,老大。”


    謝鼎天沉著臉,沒心情理會手下的調侃,說道:“找我有什麽事?”


    手下收起曖昧的神色,也識趣地說起正事:“也沒什麽,就是今天晚上有批新貨來了,是大老板之前提過的那一單。我打電話過來就是提醒一下您,晚上別忘了去接貨。”


    謝鼎天捏了捏眉心,轉身朝浴室走去:“知道了,等會兒把地址和貨單一齊發我。”


    不一會兒,浴室裏響起水聲。


    手下環顧了圈謝鼎天所在的房間,尤其是旁邊那張一看就特別柔軟,還充滿情|趣的大床。


    不過他什麽都沒看見,一個人影都沒有。


    手下撇了撇嘴,說了聲“好的老大”後,掛斷通訊。


    他還以為能一睹與謝鼎天共度昨夜的佳人的真容呢,結果什麽都沒看到,真掃興。


    光屏閃滅,床頭櫃上的個人智腦也黯淡下去。


    也就是在這一秒,望雪齋對麵等高的樓層裏,孟覺眼裏的紫光淡去,他也放下了舉著遠程竊聽儀的右手。


    同一刻,樓下某家小早點鋪子裏,銀發紫眸的靚影放下了喝完最後一口的豆漿,提著限量款的包包離開了,繼而混入人流中消失不見。


    早點鋪子的老板目送那明顯身價不菲的美女走後,還忍不住感歎自己這家蒼蠅館子何德何能讓這種顧客光臨,怕是走了狗屎運了。


    不過又看了看對麵稱得上臭名昭著的望雪齋,老板又莫名覺得合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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