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冰和舒月往山下走,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其實下山對於有武功的人來說,反而更快,許是道路熟了,幾下就來到了山腳下。


    他倆來到關卡處,正好左將也在,一起觀察了明哨暗哨的部署情況,還詢問了一些來往人員的情況。


    帶隊的是一個百夫長,他介紹說:“過往的人不多,基本上是青城難民往江北逃荒的,往南走基本都被大正軍隊控製,隻有往北方走,現在這個季節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往北走物資更加匱乏,日子也不好過。”


    白如冰:“剛才我去梅幫,了解到他們正在采野茶自救。左副將,你帶一個兄弟去一下山上的梅幫寨子,跟梅幫主商量一下,能不能安排一些難民,加入到她的采茶隊伍。這樣用勞動換些飯吃或銀兩,也不至於背井離鄉。以後戰爭結束了,回家再去建設家園也近一些。”


    左將應聲帶一個兄弟去往山上,白如冰則帶著舒月去往北口的哨所。


    白如冰騎在馬上,看著天空一聲長歎:“天災人禍,民不聊生!何時才能讓天下平民安居樂業,遠離戰亂饑餓!”


    舒月不語,默默的跟在他的那後麵。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那聲發自肺腑的呐喊,讓她震撼!


    雖然有些話她不是特別能理解,但是,她能感受到他那一腔憂國憂民的真情,使她久久不能平靜!


    龍潭往北十裏,是右將派人守的關卡。


    他倆趕到時,正好是中午,開飯的時間,士兵們正在換班吃飯。


    白如冰和舒月也在這裏吃了點飯,和士兵們聊了一些哨所的情況,然後騎馬往江岸方向走去。


    蜿蜒的大江貫穿整個華夏大地,它安靜的時候,就像一條溫順的巨龍,靜靜的流淌,滋潤著大江兩岸的千萬百姓。


    一旦發威,萬千畝良田瞬間變海洋,平民流離失所,妻離子散。


    國力有限,治理能力低下,每次修河護堤都治標不治本。


    於是,三年一小災,十年一大災,沿岸災民常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站在岸邊,這次白如冰沒有長歎,隻是眉頭緊鎖。


    這時,江邊停靠過來一條小船,是一條沿江邊捕魚的船。


    船上有一個漁民,還有兩個似是趕路的人,一身行腳的打扮,從船上下來,給了漁家一些碎銀子,順著堤坡的台階往上走。


    堤坡並不高,所以看的很清楚。


    來人一看就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不是本地人打扮,也不像生意人。


    雖然都沒拿武器,但是身形走路完全一副武架子,一看就是某些幫派或團體的人。


    走鏢的吧,又沒有壓著貨。


    再說,大正在這搞得烏煙瘴氣。哪還有鏢往這走。


    兩個人低著頭,匆匆忙忙從白如冰身邊走過。舒月站在白如冰後邊,離他倆遠一點。


    其實在他倆上岸時,她就有直覺,是天煞幫的人。


    讓她不能確認的是,天煞幫行動基本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很少會有兩個人一起行動,因為目標太大。再說,也沒有過就這樣在白天大搖大擺的走。


    直到他倆經過白如冰身邊時,她才確認,的確是天煞幫的人!是和她一樣的屬於那個組織,有六十人的特別行動組的人。


    終於來了,是來尋她的還是執行新任務?


    這兩個人一個是王二,一個是三羅漢張三。


    他倆一同進的天煞,比自己晚。應該稱她為師兄!天煞幫都是以兄弟相稱,沒有性別區分。


    王二張三走遠了,舒月才說:“天煞幫的人,一個王二,一個三羅漢張三,負責特別行動組的,我們也是師兄弟。”


    舒月:“估計是你擋著我,或是我變了裝扮,他們似乎沒認出我。”


    白如冰:“哦,肯定和你沒完成使命有關,要不不會這麽巧出現。”


    舒月:“我在龍潭入口處設有一個特殊記號,如果真是尋我的,他們會在那裏給我留下指令,到時就知道了。”


    他倆確認那兩個人走沒影了,才起身往回走。


    白如冰:“我們不能這樣大搖大擺走了,萬一他們埋伏在哪裏,我們目標太大,容易被認出來,這樣,我們騎一匹馬,把另一匹馬放了讓它自己回去。他們不認識我,你在我身後,我用身體擋住你的頭會好些。”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可是男女有別,我一個小女生,坐在你後麵,還得抱著你,把頭埋在你身後,這樣好嗎?


    況且,你又是那麽帥氣漂亮的男生!


    她猶豫的看著他,而他卻向她騎的那匹馬屁股上給了一鞭子,那匹馬受驚,飛也似的跑了。


    白如冰翻身上馬,勒著韁繩,站在原地等她。


    白如冰伸出左手,要拉她上來。


    舒月沒辦法,隻能拉著他的手一躍上馬,坐在他身後,抓緊他,白如冰一揚鞭,白馬仰頭飛奔!


    舒月第一次抱一個男人,一個讓她仰視的男人,一個曾差一點被她刺死的男人!一個被她稱作任務目標的男人!


    那個入夢的吹笛少年又映入腦海,她的春心突然又蕩漾了一下!


    怎麽在這個時候想到自己奇怪的夢?


    舒月的臉一定很燙,隻是不知白如冰隔著衣服能不能感覺到。


    舒月想自己就不配是一個殺手,這是她入天煞幫的第一個任務,天煞幫訓練她十幾年的成果,給了她一次檢驗的機會,結果讓她演繹成這樣。


    人沒殺不說,還這麽親熱的騎馬兜風!


    她臉再一次紅了,怎麽會想到親熱這個詞,哪裏親熱了?不抱緊,會掉下去的,這不叫親熱,是規定動作。


    因為,親熱是兩人的事,白如冰明顯沒有任何表示,正常的策馬揚鞭。


    即使是這樣,如果讓韋幫主看到此景,估計會吐血!


    苦心栽培了十幾年,這才幾天功夫,就前功盡棄!


    他們經過哨所時沒有停歇,揚鞭催馬快速通過。他們不能確定那兩個人在什麽地方,趕在他們到達龍潭之前回到營地。


    他們沒在路上碰到那兩個人,估計是藏起來了。


    白如冰放慢了馬速,以他們的速度,估計那兩人已經落在後麵了。他們不用那麽趕,勻速走就好。


    舒月也不好抱得那麽緊,把臉也挪開了點縫隙。


    他倆到了舒月說的那個特殊記號處,是一棵大樹的樹杈子。


    她翻身下馬,迅速攀爬上去,身手敏捷,哪裏有女生的影子?


    上麵空空如也,顯然還沒有人來過。


    舒月從樹上下來,白如冰說:“我們先回營,等晚些時候再來,看他們究竟要幹什麽。”


    他確定他倆是奔著舒月和自己來的。


    如果是幫大正,至少也得幾百上千人。


    不會隻派特別行動組的區區一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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