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了,穆嫣披了件鬥篷看著豆大的雨點往下落,心中十分焦急。玉山就在南海之南,與安兒鎮隔海相望,劃搜小船倒可過去,可是這雷雨交加的,海上必然也是波濤洶湧,這可怎麽過去?


    最主要的是,要是去不了玉山,那就得住在這兒。要住在這兒,陸景靑和少勻一間房,穆嫣一間,那可是一天二兩銀子呢!


    雲中有個白色的龍影若隱若現,看著眼熟,像熙瑤君的真身。穆嫣叫了兩聲,但這熙瑤君好像很匆忙,根本沒聽見,穆嫣便放了個赤莊的信號彈直衝雲霄,在空中炸開,這才喚下了敖玨。


    這次,敖玨現出了他的人身,幾日不見,這細腰君的腰愈發纖細了。


    敖玨正要趕往南海,說是南海封海了,這幾日不允許任何船隻通過。至於為什麽封海,那時因為南海的龍子敖勤因病過世,老龍王悲痛不已,舉國哀悼。


    “那可不行啊,我們還要去玉山求藥呢,師傅還在赤莊等我們回去。”


    “不急在這幾日,”這次,敖玨的神色好像很慌張,並不想在此多留,“況且有水柳先生一直在赤莊。雖不能徹底除了這妖毒,但定不會讓他毒發身亡。”


    穆嫣自然也是看出了他的匆忙,也就不多做挽留了。但敖玨正要飛身離開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隻變出那熟悉的龍頭,“對了,穆家丫頭,你們師兄妹三人,平時誰和這穆家老爺關係最好啊?”


    “當然是我啦。”穆嫣拍拍胸脯。


    “那,誰最有天資且靈力高強。”


    “額……我……”這下穆嫣說的有些心虛。


    “既如此,穆家老爺若是閉關無法出山,那定是允你當那代掌門嘍?”


    “這個……”穆嫣皺起了眉頭,眼珠開始打轉,“這個……我想……應該是吧。”


    敖玨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嗯,那穆家丫頭,你便在此處多留幾日,過幾日若有事我再來尋你。”


    “轟隆隆。”又是一陣雷聲,敖玨化作天龍,飛入雲端。


    “哎-!”穆嫣叫著,已看不見龍影了,她小聲嘀咕,“也不說什麽事,多幾日可多不少錢呢。”


    雨下了一整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陰沉沉的。為了能在這兒多留幾日,他們決定去城門口的告示欄看看,能接些什麽活。穆嫣難得起了個大早,可是沒想到陸景靑起得更早,早就不知去哪兒了。


    少勻打折哈欠,“哪是起得早啊,是昨晚就沒回來。”


    告示欄上確實貼了不少鄰裏街坊幫忙的任務榜,比如王大媽家裏的貓走丟了,張大爺想給他兒子寫封家書,李府上今日擺宴席需要招幾個臨時的幫工。隻是酬金都不高,穆嫣和少勻在大雨中忙了一個上午也就湊了二兩銀子。


    又接完一單,穆嫣回來,仔細地一個個看著帖子,有沒有哪個酬金高一點的,能讓他們一勞永逸。


    “哎,這個這個。”少勻興奮地指著角落裏的一張貼,“府中內人患有失心之症,少氣懶言,頭暈心悸,尋醫百人不見好轉。若得神醫救治,賞金五十兩。五十兩哎!這種人間小病,你們這些道長給他們‘呼——’輸點仙氣,五十兩就到手了。”


    穆嫣湊近看看,“什麽五十兩,你看清楚了,是賞金五十石皮。石皮是個什麽鬼?”


    “是破。”身後,陸景靑的聲音傳來。


    “哎,師兄,你什麽時候來的,你去哪兒了?”


    陸景靑並沒有理會她,繼續說道,“破者,魄也。有一種商人,是專門和鬼魂做生意的。有些魂魄執念很深,七魄很難散去,便用“魄”與商人做交換,完成自己的心願。石皮,是這行的行話,合在一起就是‘破’字,說的就是魂魄的魄。而這樣的商人,深觀陰陽消息,而作迂怪之變,在民間有一種叫法,人們稱之為‘陰陽師’。”


    “難道……”穆嫣的聲音顫抖起來,“這張告示……找的不是人,而是鬼?”


    陸景靑把懷裏的銀子扔給她,“乾坤一元,陰陽相倚,陰陽師從來不是鬼,隻有陰陽相調之身,半人半鬼,半人半妖,半人半仙,甚至是半仙半鬼之人才能成為陰陽師。”


    “是啊。”少勻一臉我都知道的表情,“早年我在人間遊蕩的時候,陰陽師這一派還是一盤散沙,非人非鬼非仙非妖,六界不認,地位極低,直到後來出現了一位少年英才。”


    兩百多年前,這位英才以一人之力勇闖地宮上下宮,打得當時地宮的宮主屁滾尿流地逃到天界尋求庇護,天界不肯交人,這位英才就掀了天界的十一座宮殿,其中就包括玉山神君在天界的住所瓊華白玉府。玉山神君知道了是這位英才拆得宮殿,屁都不敢放一個,隻能說拆了就拆了吧。天帝大怒,欲將其除之而後快,卻不想此人帶著陰陽師揭竿而起,愣是和天兵打了個平手,雙方立約求和。後來世人才發現這種半鬼神的陰陽調和之體比單純的人或是仙魔的靈力更加強大,從此陰陽師一行在六界名聲鵲起,自成一派,掌管陽間陰事,陰間陽事。


    “這位英才啊,傳說是一位天界的帝君,在凡間曆劫之時和凡人生的兒子。此子天賦極高,十七歲就飛升成神,後去十八層地獄曆練成鬼。他與天界一戰後隱姓埋名,大家也不知他真名叫什麽,隻喚做陰陽少君,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天界也對此事閉口不談,要不是那時候我帶著我的小妖們真的去撿了點大戰掉落的裝備,我都懷疑是陰陽師一族們想給自己吹吹牛逼編造的。”


    “那這五十魄可不少了。”穆嫣感歎。


    “是不少了,隻是高等的陰陽師都有自己獨特的癖好,不會如此草率接單,低等的陰陽師才追求數量。想必此人也是了解了一些陰陽門道的行話,看看有沒有願者上鉤。錢也夠了,回去吧。”陸景靑道。


    “對了,你哪來這麽多錢?”穆嫣掂了掂手中的錢袋,至少五十兩。


    陸景靑道,“我好歹也是一國的皇子,還會被窮死嗎?”


    其實,陸景靑昨晚出去就是籌錢去了。去了一晚,倒是聽到些南海的傳聞。南海封海,自然不是敖勤因病過世,不過確實和敖勤有關,敖勤失蹤了,和他一起失蹤的還有邪劍魂!邪劍魂一分為四,有一份藏在昆侖的冰山之底由赤莊守護,這個穆嫣隱隱約約是知道的,原來還有一份藏在南海。


    至於敖勤為什麽會失蹤,各路傳著奇奇怪怪的傳言,傳說敖勤很早就不在龍宮呆了,愛上了世間的一位奇女子,要把這邪火作為定情之物贈與此女子。還有的說,敖勤與魔鬼做了交易,用邪火來換取永生。


    穆嫣想了想,問道,“聽說邪劍魂可附在不同的人和物上,你說會不會是它附在了世間的一位絕世美女身上,敖勤和她私奔去了?”


    “撕拉!”忽然,這五十石皮的交易,就在他們眼前,被人撕了下來。


    “白,白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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