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大巫真是好手段,在你這護體巫境中,隻覺得其中生機勃勃,道法自然,似是與自然親近,舒服的很啊,看來您的境界是又有所突破啊。”


    赤裸上身的青發綠眼男子,正是此地巫族勢力的大巫,已經是一方勢力的翹楚,青鸞大巫。


    青鸞大巫緩緩開口,聲音清亮,如聞鳳鳴,口中吐出的是十分流利的人族語言:


    “比不得你們人族得天獨厚,上次見你,你還是個小小的築基修士呢,不過睡了幾覺,現如今,修為已經超過我了,今日約我至此,不是來聽我恭維你的吧。”


    嘴上說的好聽,可青鸞沒有半分恭維的意思。


    作為擁有鳳凰血脈的青鸞異鳥,他天生就有悠長的壽元。


    滄海桑田不知見過了多少人族天驕的崛起,也不知見證了多少日月山水變化,多少縱橫一時的大修隕落。


    他有驕傲的本錢,綿長的壽命,強橫的真靈之軀和本命神通,登峰造極,人界首屈一指的巫術。


    正因如此,其性格十分古怪,率性而為,時而溫和,時而暴躁。


    按說作為青鸞,應當是妖族大修,可他偏去修行巫術,還修習的尤為強橫。


    至於他與雲渺宗的淵源,還要源於兩千多年前,曾被雲渺宗的一位金丹修士救下過,那時的青鸞還未化形,不過是個小妖。


    為此青鸞也護持了其許久,直至其壽元耗盡隕落,青鸞才轉入巫族修習巫術。


    現如今青鸞已是一方大巫,作為圖騰,庇護此處巫族千年之久。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說這體係之分。


    像青鸞一般,妖身修巫的,雖少,但也是正常。


    就如人族還有另辟蹊徑,修行妖修之道的。


    亙古至今也有不少證道飛升的大能。


    巫族體係更是寬容,但凡有了靈智的生物,都可修習鑽研,作為傳承最久遠的巫師體係,其所涵蓋的巫術,千奇百怪,各有威能。


    所以各自有各自的機遇,各自有各自的選擇,不過都是為了證道長生罷了。


    說回梁忠南,他笑了笑,接著說道:


    “大巫言過了,天道之下,均為螻蟻罷了,我等不過是與天爭命的修士罷了。”


    “今日邀您前來,是有件事,拜托青鸞大巫。”


    青鸞沒有言語,雙眼無神不知看向何處。


    梁忠南不管不顧,自顧說道:


    “黑鷹妖王大肆掠走了我族大批的凡人,還有不少是在您庇護之下的凡人,這未免有些過分。”


    “其中還有我宗修士的家族,我作為雲渺宗掌教自然不可坐視不管。”


    “我已下令宗門修士備戰,全山封鎖,以免泄露消息,擇日便要清繳黑鷹妖嶺。”


    聽到這裏,青鸞大巫才扭過頭,說道:


    “你們又要橫生事端,不就是覬覦黑鷹妖嶺的妖獸嗎,何必在我這裏冠冕堂皇找些理由。”


    “自從你們修士壯大以來,滅殺了多少妖獸,又奴役了多少妖獸,何必在這擺出嫉惡如仇的樣子。”


    “你們人族修士,真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嘴臉,真令我惡心。”


    青鸞毫不客氣,駁斥了梁忠南的話。


    梁忠南也不惱怒,反而說道:


    “晚輩要向前輩借道一用,讓我在您屬地再多布置幾道傳送陣法,規模要大一些,不再是之前用於傳訊的小傳送陣。”


    “並無讓您出手的意思,隻需作壁上觀便好,修真本逆天而行,弱肉強食的法則,您應該比我領會的更清楚。”


    青鸞有些不屑,並未言語。


    梁忠南見青鸞大巫不鬆口,隻得說道:


    “這樣吧,不會白借貴寶地一用,據我所知,那黑鷹妖王有些雷鵬血脈。”


    “血脈雖有些稀薄,但是黑鷹修煉培育血脈多年,提煉出來也有些作用。”


    “到時我宗修士滅殺此獠,妖丹我還另有用處,至於肉身,便贈與大巫,想必獻祭之下,能對您本命神通的參悟有些裨益。”


    青鸞麵色一變,卻是對黑鷹妖身不甚在意,青目緊盯梁忠南。


    梁忠南還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眸子深處,星光流轉,似有星辰大海在眼中盤旋湧動。


    “你對我的本命神通似乎很了解啊!”


    青鸞說出此話的同時,周身的巫力似乎受到青鸞心情的影響,變得有些火熱起來,不複剛才溫潤平和的樣子。


    青鸞肩膀上停駐的小鳥,似乎受不了周邊環境的變化,振翅倉皇飛走。


    梁忠南雙手微動,一圈閃著星光的小陣從身上展開,輕鬆隔絕了周身環境的變化。


    澎湃的巫力在星陣外激蕩,但始終被隔絕星陣之外,根本觸摸不到其中的梁忠南。


    “大巫切勿動怒,動起手來,毀壞了周邊的花花草草也不好。”


    “大巫若是想切磋切磋,來日我再向您討教,咱們促膝長談,坐而論道,但是今日之事,您還是要給我個確切回複。”


    言罷,梁忠南目中星光一閃,澎湃的星辰之力從陣中發出,輕易壓下了周身肆虐的巫力。


    梁忠南不客氣的舉動,讓青鸞有些憤怒,發出一聲鳳鳴,就欲真正動手。


    梁忠南卻直接一捏決,一股虛冥之氣從陣中散出,將周邊的巫力橫卷一空,接著收起陣法。


    場麵為之一靜。


    青鸞止住了才要動手的巫力,有些忌憚的看向梁忠南。


    “半步化神?”


    梁忠南沒有做聲,笑著拱了拱手。


    青鸞大巫接著說道:


    “真是讓人羨慕的天資,好吧,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了,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但說無妨。”


    “我要你日後為我布置一道九天熾陽離火大陣,材料我來準備,這是一個承諾,等我準備好靈材,再找你出手。”


    二人剛才的交手,都克製在了一定的範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試探。


    “好!”梁忠南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青鸞點點頭,身形化為一道流光,就在原地消失不見,不知去向。


    梁忠南麵色一凝。


    “居然是一道身外化身,有趣。”


    嘀咕了一句。


    梁忠南雙手布滿星光,就在麵前一撕,平整的空間突地裸露出一片灰色的虛無。


    接著他便背過手,施施然走進了裂縫之中。


    隨著身影的消失,彌散在裂縫上的星辰之力慢慢消散。


    那片空間裂縫也隨之合攏,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離二人剛才所站之處,不遠青鬆上的一隻鬆鼠,也化作流光消散不見。


    流光流散至巫族中心山峰中,青鸞的本體之上。


    青鸞目光閃動:


    “這小子星辰之力居然已經掌握到如此高深的程度了!”


    就在梁忠南走進空間裂縫沒多久。


    數萬裏外,雲渺宗山腳下,一雙裹挾著星辰之力的雙手緩緩從虛空中伸出,劃出一道空間裂縫。


    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裂縫中擠過,麵色有些蒼白的站在了宗門口。


    把守此處的雲渺宗弟子,自那雙手出現,就已經握好傳音符,如臨大敵。


    直到看清那道身影,就都連忙上前行禮。


    “宗主!”


    “宗主!”


    裂縫中走出的正是梁忠南。


    “都忙自己的事去吧,我就是隨便看看,嗬嗬,不錯不錯。”


    二人聽話退下。


    梁忠南捏決從體外招出一個陣盤,身形化為星光,轉瞬飛縱回掌教峰。


    他臉色不太好,剛才為了人前顯聖,強自用出還沒完全掌握的星辰空間遁法。


    為了顯得從容,還沒有借助星盤輔助。


    雙手撕開空境,不光消耗了許多法力,還讓梁忠南消耗了不少平日積攢的星辰之力。


    剛才在空境中還差點錯過宗門道標。


    還好相差不大,勉強是回到了宗門。


    不過此去一行,目的已經達到。


    梁忠南傳令下去。


    令法禁閣修士,準備傳送陣材料,前往青鸞聖地,設置傳送陣法。


    這邊雲渺宗內,已是蓄勢待發。


    此外數萬裏,修真界勢力範圍內,一座還算大型的坊市中。


    到處都是修為各異的人族修士,有幹脆練攤在地上擺賣丹藥的,有賣些草藥的,還有異獸妖丹,法寶法器,不一而足。


    坊市中心,一座熱鬧的酒樓中,四層頂樓,坐著一個魁梧的身影,麵色陰沉,在窗邊似乎等待著誰。


    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茶水。


    遠處似乎還有兩個築基修士起了衝突,法器符籙亂做一團,惹得四周的散修慌忙避讓,撐起防禦法器。


    場麵上五顏六色的靈光閃動,有人趁機偷盜,場麵有些騷亂,惹得酒樓上的修士微微皺眉。


    一群衣服紋著虎豹蛇紋的執法修士,在一位金丹修士的帶領下,飛遁向二人。


    “胡師叔久等了,不知突然傳來急訊,所為何事?”


    四樓處上來一個女子,姿色平平,不過金丹期女修,在修真界也是十分難得,還是頗受男修士追捧的。


    從其身上那些別有威能的裝飾便可看出,應當是別的修士所送贈禮。


    “怎麽就派了個金丹修士過來,我不是說了有要事相稟嗎!”


    此人正是雲渺宗胡姓元嬰修士。


    此處坊市,卻是屬禦獸宗門下治理,是附近散修置換資源的地方。


    胡姓修士到此處,究竟是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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