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毓影就擁有這種氣質,不論是簡單的舉止投足,還是昨日她故意模仿伊成奚而做出的嫵媚,到了她身上,總能變成夏毓影自己獨特的一道風景。


    顧念兒心裏感歎,其實,如果自己是一個七尺男兒,在如此佳人麵前,也是會被折服的。隻是這位卿本佳人,為何會流落風塵呢,縱然是百般潦迫,但時間道路千千萬萬條,總是會有其他選擇的。


    盡管顧念兒盡量不讓自己的眼神盯在夏毓影的身上,讓幾次目光的停留,早就被伊成奚盡收眼底,“我也是來看望夫人的,夫人應該把目光也往我身上分一點,夫人一直注視著毓影,我是會吃醋的。”


    “哦,爺這話可說的有點含糊啊,是我隻看妹妹,而不看爺,讓爺吃醋。還是我一直看著妹妹,爺在吃醋。”顧念兒眼神對著伊成奚,伊成奚也是長得十分好看的,白色長袍,領口與袖口均是一帶綠色底紋,用褐色的細絲線繡著些簡單的紋路,腰間一條黑色腰帶,既不讓白袍白的太徹底,又能將領口與袖口間的一帶綠邊壓住。


    伊成奚的臉型微長,比起一般男兒的輪廓是更為柔美,比起一般女孩的臉型又更為立體。介於二者之間,將剛與柔巧妙的結合在了一起。伊成奚平日裏的坐姿總是隨意倚著,眉眼之間又總是帶著意味深明的笑意。若是伊成奚換上女妝,說不定也是一位卿本佳人。


    顧念兒想象著伊成奚辦成女裝的樣子,直接把夏毓影的衣著,發型搭在伊成奚身上。伊成奚白衣飄飄,發絲隨風揚起,從林中款款而來,宛如神仙姐姐飄然落入凡間。


    想到這裏,顧念兒突然笑了出來,隻是這是她自己心裏所想。伊成奚和夏毓影隻是當她是在笑自己回應伊成奚的“吃醋”一說。


    “方才進門時,聽姐姐在講出身一說,毓影聽了心裏備感欣慰。以往所聽的言論都是評擊出身低下,有損顏麵,登不上大雅之堂之說。”夏毓影轉過話題,“毓影本出身煙花之地,縱有一身才情,也免不了遭人口舌之說,卻無力反駁。”


    “出身如何原本就不能作為評判人的標準,出身的好壞並不是人能選擇的。一個人出身好,那隻是他運氣好,投了個好人家,但那些家世都不是他自己的,是他的父親或是祖輩打拚下來的。不是嗎?”顧念兒繼續說道,“妹妹為何無力反駁?妹妹不偷不搶,雖身處煙花之地,靠的也是自己的琴音妙語,而不是出賣自己的靈魂肉體。沒有靠家世,沒有靠背景,沒有在祖輩的蔭護下在家裏吃白食,當米蟲,而是靠自己的雙手去掙錢,養活自己。”


    “按姐姐這麽一說,毓影以往所做之事,倒是成了明麵上的正當活計了。”夏毓影掩嘴笑了一下,“這話毓影聽著是在理,要是聽在那些官宦之家,文人墨士耳朵裏,定是成了歪理邪說,混淆世人觀點的無稽之談。”夏毓影說完看了伊成奚一眼,伊成奚還是一副懶散樣。


    “若是做自己,又管別人怎麽想。若是交朋友,更是要自己用心去感受。看人看的是本質,而不是表麵的虛假功夫。爺不就是看到了妹妹的可貴之處,才如此惺惺相惜嗎?”


    伊成奚回應著,“是,我與夫人都是獨到之人,這是一般凡夫俗子不可及的。”


    “爺這是借著姐姐誇自己呢。”夏毓影笑到。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雖然都不著正題,但說著話,多點動靜,也不顯得那麽無聊了。


    不一會兒,蘭巧進來通報,“爺,夫人,石大夫和南公子來了。”


    石大夫正常不都是午後才過來的嗎?今日怎麽一早就過來了。而且這南公子也不曾到馥寧園來啊,除了自己受傷那次。顧念兒十分不解。


    南弘宇同石子墨一同進來,雙手向前一拱。


    “石大夫今日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顧念兒問道。


    “閑來無事,就同弘宇兄一道過來了。”石子墨當然不能說自己一大早的,還在捂被窩,就被人從被窩裏拽出來,硬是催趕著過來了。“何況我又沒有開醫館,一般人也是得不到我給看病。我這一身醫術要是不偶爾練練,我怕會生疏了。”


    “敢情我是石大夫的試驗品啊?”顧念兒也不顧言語是否合禮數,“我真是榮幸啊。”


    “不敢不敢,還是夫人懂得在下,努力給在下創造練手的機會。”石子墨毫不示讓。


    看著顧念兒和石子墨一言一語的來回評擊著,南弘宇不由的看著顧念兒。在南弘宇的印象裏,從未見過如此輕鬆自在的說話的顧念兒,盡管在那件事之前,南弘宇也見過顧念兒偶爾一笑,卻不見這般自在。難道過往經曆真的會如此左右一個人的性格?記憶不在了,性情也會隨之而變嗎?


    巧兒和蘭巧給南弘宇和石子墨端了茶進來,又添了些茶點,便留在一旁伺候了。按理說四個丫鬟不用一道留在正屋伺候著的,但蘭巧聽到巧兒方才出去拿茶點時給她講的夫人和夏姨娘的聊天,覺得十分有趣。現又帶著南公子和石大夫進來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蘭巧也要留著自己聽才行。


    上完茶和點心,巧兒和蘭巧便退到一旁。


    書音和書竹自是知道兩個小丫頭的心事,反正屋外有初靈她們在,也不礙事,便由著她們。


    小丫頭們的心思顧念兒可不曉得,她怎麽知道小丫頭們把自己說話當成樂趣,要是知道,還不好好給她們一頓撓癢。


    “在下還是先給夫人號脈吧。”正事要緊,石子墨說到,起身到顧念兒身旁坐下,見顧念兒將手伸過來,便將方巾搭在顧念兒的手腕上。“脈象平穩,夫人還會似昨日那般心浮嗎?”


    “不會來,一早醒來便不覺得了。”顧念兒回答,“那我可以不用喝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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