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幾萬木葉村民的注視下,團藏被押送到了廣場上。


    不過,雖然是階下囚的身份,但團藏依舊是步履從容、一臉平靜,散發出一股上位者的氣質。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仍然是木葉的火影,是在萬眾矚目之中出場,來發表演講的。


    團藏的這種從容不迫,並沒有維持太久。


    因為,隨著他的到來,村民們的咒罵聲也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團藏這條老狗,把木葉害得這麽慘,比四大忍村的那些犯人還要可惡十倍、百倍!”


    “希望宇智波一族主持公道,把這個老家夥大卸八塊,讓他死無全屍,以泄大家的心頭之恨!”


    “團藏,去死吧!”


    “……”


    憤怒的咒罵如山呼海嘯一般從四周傳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團藏恐怕已被木葉村民們殺死無數次了。


    麵對村民們的怒火,團藏臉色一僵,雲淡風輕的模樣再也不複存在。


    “一群刁民!如果不是老夫,木葉早就毀滅了,你們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反過來汙蔑老夫,真是愚蠢至極、無可救藥!”


    在團藏看來,當初忍界聯軍攻陷木葉的時候,若不是他力挽狂瀾,與四大忍村達成和平協議,木葉早就不複存在了。


    他是木葉的救世主,是所有村民的恩人!


    迄今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用心良苦,隻為了守護木葉。


    因而,團藏朝著人群發出了怒斥,可惜他一個人的聲音太小,剛說出口就被村民們的討伐之聲淹沒了。


    “團藏,別白費力氣了。事到如今,你以為大家還會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話,還會對你有任何一絲尊重嗎?”


    天藏冷冷譏諷道。


    “哼。”


    團藏聞言,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很快,三人走到了廣場中央。


    盡管犯人們的屍體都被抬下去了,但殘留在地上的人體組織,以及被鮮血染紅的地麵,一時半會兒是清掃不幹淨的。


    濃烈血腥味刺激著團藏的鼻腔,腳下暗紅色的地麵更是讓他感到觸目驚心。


    他的下場,也會和那些犯人一樣嗎?


    意識到這一點,團藏也不禁臉色一白,流露出了對死亡的恐懼。


    但隨即,當他看到斷、富嶽、鼬等人的時候,他內心的恐懼頓時又轉化成了熊熊怒火。


    就是宇智波這幫家夥。


    是他們蒙蔽了木葉村民,將他這個偉大的五代火影汙蔑成了罪人。


    他要和宇智波對峙!


    想到這裏,團藏目光淩厲,怒喝一聲:


    “宇智波斷!


    你以為你贏了嗎,你以為靠著暴力統治木葉,汙蔑老夫的清白,就能讓人們忘記宇智波過去犯下的罪孽嗎?


    不,時間會證明一切。


    二代火影說過,宇智波是天生邪惡的一族,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宇智波天生邪惡。


    這是二代目對宇智波一族進行了深入研究後,得出的結論。過去的幾十年裏,三代目和團藏等人,對這個結論深信不疑、奉為圭臬。


    團藏的聲音在廣場上空回蕩著,周圍的人群一時間陷入了安靜。


    “這個老東西又在妖言惑眾,別再聽他的廢話了,直接開始審判吧。”


    鐵火冷聲道,向千秀子遞了個眼神,兩人便準備走上前去,當眾砍掉團藏的腦袋,讓老家夥永遠閉嘴。


    “等等。”


    斷的聲音突然響起。


    話音落下,他走到了廣場中間,與團藏麵對著麵,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著對方。


    近距離直麵宇智波斷,無論是對方的身高體型,還是那雙猩紅的寫輪眼,都給團藏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巨大壓力。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輸得一無所有,仔細想想,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


    既然這樣,團藏希望自己是以一名殉道者的身份,在所有木葉村民麵前悲壯的死去。


    他要告訴世人,自己自始至終,都是木葉和火之意誌的守護者。


    在這種信念的驅使下,團藏的沉穩和從容又回來了。


    他挺直年邁的身軀,不怒自威地注視著斷,仿佛他才是審判者,而對方是犯人。


    然後。


    團藏提高聲音,先發製人,向斷和宇智波一族發出控訴:


    “木葉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是由於宇智波一族,由於邪惡的寫輪眼!


    從宇智波斑試圖爭奪火影之位、毀滅木葉,到宇智波警務部騎在木葉村民頭上作威作福幾十年,再到帶土操縱九尾襲擊木葉害死四代目夫婦,直到最後宇智波全族發起政變……


    宇智波一族的罪,罄竹難書!”


    在團藏看來,宇智波無疑是木葉最大的毒瘤,這些年來一直阻礙著村子的和平和發展,是木葉衰落的罪魁禍首。


    唉,宇智波。


    唉,寫輪眼。


    “是嗎?”


    麵對咄咄逼人的團藏,斷一臉平靜,隨後淡淡地反問道,“


    白牙旗木朔茂的死,也是宇智波幹的?


    木葉三忍的叛逃和出走,是宇智波所為嗎?


    九尾之夜的時候,是誰下令,禁止宇智波一族對四代目施以援手?


    又是誰設計殺死了曉的首領彌彥,致使長門向木葉複仇?


    猿飛一族是被誰滅的,宇智波嗎?”


    一番話,問得團藏啞口無言。


    最後,斷麵帶譏諷揭露出了真相:“你們這幫木葉高層,為了權力內鬥不休,才是這個村子衰落的根本原因。”


    團藏聞言,當場冷笑了一聲,反諷道:


    “你不也是為了權力嗎?


    宇智波斷,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這種人和當年的宇智波斑一樣,表麵上目空一切,實際卻無比覬覦火影之位。


    你為了當上火影,先是率領宇智波一族發動政變,現在又搞出這麽多花樣,費盡苦心,不就是為了那個名號嗎?


    大方說出來就是了,何必這麽虛偽。”


    斷聞言,也不由得搖了搖頭,笑了:


    “火影之位?這種東西,我真沒什麽興趣,你要是想當的話就繼續當好了。隻要他們這些人同意,宇智波一族不會有任何意見。”


    說完,斷看向了木葉的村民。


    “當真?”


    團藏愣了一下,將信將疑。


    “我宇智波斷當眾說出來的話,從不收回。請吧,無論你接下來做什麽說什麽,我都保證不會打斷你。”


    斷一邊說著,一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期待團藏的精彩表演。


    團藏頓時麵露喜色,隨後目光一閃,麵向木葉村民,準備開始演講。


    可就在這時。


    嗖。


    卡卡西見勢不對,立刻衝了出來,向團藏厲聲斥責:


    “團藏,你還有臉在木葉村民麵前說話嗎?


    你當初擔任火影輔佐期間,從木葉各族強行征召天才,帶進根部洗腦,還派人刺殺三代火影;


    後來你又一手策劃毀滅宇智波的行動,殺死止水,並屢次釋放九尾,造成木葉內亂、元氣大傷,進而使四大忍村趁虛而入;


    最後,你更是出賣木葉利益,成為四大忍村的代理人,奴役木葉的忍者和民眾。


    你犯下的這些罪,就算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夠,竟然還妄想著繼續當木葉的火影,可笑至極!”


    這番劈頭蓋臉的怒斥,讓團藏的臉色一變再變。


    “卡卡西,你……”


    他伸手指著卡卡西,怒火從眸子裏噴出,額頭上青筋暴起,準備反駁對方。


    可惜,卡卡西的話,也代表了無數木葉村民的心聲。


    所以他話音剛落,便引起了村民們的共鳴,讓他們神色激動,紛紛高呼著附和卡卡西:


    “處死團藏!”


    “團藏才是木葉最大的毒瘤,禍害了村子四十多年!”


    “老家夥趕緊下地獄吧,你侮辱了火影這個名號,也侮辱了初代火影的火之意誌!”


    十幾萬人的憤怒之聲,直衝雲霄。


    蹬蹬蹬。


    團藏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洶湧的民意猶如滔滔潮水撲來,讓他感到窒息。


    “你們……”


    他看著眼前的木葉村民,麵色變幻,最後定格於蒼白。


    直到此時,團藏才終於意識到,他這個火影早已失去民心,無論他說什麽都沒用了。


    斷看到這一幕,再次搖了搖頭,麵露失望之色。


    真是無趣。


    既然這樣,那麽是時候結束這場愈發乏味的戲了。


    於是他攤開右手,將左手食指和中指並攏,抵在右手掌心,做了一個示意眾人安靜的手勢。


    短短幾秒鍾。


    看到斷的手勢後,原本沸騰的木葉村民,頃刻之間便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斷的身上。


    噠噠噠。


    斷邁開腳步,一步步走向團藏。


    “你,你不要過來……”


    團藏繼續後退,一張長滿皺紋的老臉上,滿是驚恐。


    “團藏,你的夢該醒了。”


    斷悠悠說了一句,一雙三勾玉寫輪眼驟然旋轉,變化成了陰陽太極魚的圖案,並且朝著團藏釋放出了一股強烈的瞳力衝擊。


    天邪鬼·解。


    當初,斷沒有殺死團藏,而是用他的萬花筒瞳術——天邪鬼,在後者腦海裏植入了一段接近真實的幻象。


    在那個精心編織的幻夢中,團藏不僅成為了火影,還南征北戰、東討西伐,最後一統五大忍村,成為忍界共主。


    從那時起,團藏就淪為了一個提線木偶,為斷這個看客貢獻一次又一次的精彩表演。


    在自身野心以及天邪鬼的雙重驅使下,團藏幾近瘋魔,不擇一切手段奪取火影之位,並且堅信自己是命定之人。


    直到今天,這場夢終於結束了,就像是一個膨脹到了極限的七彩氣泡,“啪”的一聲破滅。


    “不,不……”


    團藏瞪大眼睛,喃喃自語,原本猶如堡壘般堅不可摧的內心世界,轟然崩塌。


    他一直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自己的隱忍和犧牲無人能夠理解。


    他也堅信自己是木葉的英雄,就算死,也是為了殉道,是高尚的死去。


    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原來隻是一個小醜。


    一個被權力欲蒙蔽心智、被宇智波斷趁虛而入操縱的小醜。


    這一瞬間。


    一種超越一切的痛苦與絕望,就像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驟然降臨到了團藏身上,讓他的身心從內到外都被徹底碾碎。


    沒有人能承受這樣的衝擊。


    於是,團藏崩潰了。


    哐當。


    他扔掉手裏拐杖,雙眼布滿血絲,突然發狂大吼道:


    “不,我才是火影,老夫才是火影!”


    在木葉十幾萬村民的注視下,團藏時而抱頭蹲下,時而滿地打滾,整個人麵目猙獰,徹底失去了理智。


    陷入癲狂。


    這是團藏最後的“謝幕表演”。


    鼬走到了斷身旁,看著滿地打滾、瘋瘋癲癲的團藏,一臉震撼。


    一直以來,他都不能理解,為什麽舅舅不為止水報仇,而是一再縱容團藏。


    現在他明白了。


    團藏這種虛偽的家夥,打著“一切為了木葉”的旗號,一輩子自欺欺人,是一個自詡為正義的惡人。


    這樣的人,僅僅是從肉體上毀滅他,根本算不上複仇,反而還會成全他“殉道者”的身份。


    隻有像舅舅這樣,誅了團藏的心,使後者信念崩潰、變成瘋子,才是最好的複仇方式。


    團藏作惡一生,終於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


    “舅舅,接下來……要如何處理團藏?”鼬問了一句。


    “封印住他的查克拉,讓他自生自滅吧。”斷看了團藏一眼,隨口說道,對這家夥已然失去興趣了。


    鼬點了點頭,走到團藏麵前,後者正蹲在地上,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


    “小鬼,你是誰?看到老夫還不下跪,我是火影!”


    團藏抬起頭來,瞪了鼬一眼,嗬斥道。


    鼬麵無表情,萬花筒寫輪眼驟然浮現在眼眸,並對團藏釋放了月讀,將對方帶進幻術空間。


    在那裏,鼬對團藏進行了長達數十小時的折磨,以確認對方不是裝的,而是真瘋了。


    幻術世界的數十個小時,不過是現實世界的一瞬罷了。


    月讀結束後。


    砰。


    團藏倒在了地上,陷入昏迷,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接著,鼬當場施展封印術,封住了團藏全身的經絡和穴道,使其徹底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從這一天起。


    木葉村裏,多了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


    他總是逢人便念叨,說自己是木葉的五代火影,要一統忍界,成為比肩六道仙人的傳說。


    他居無定所,和野狗搶食,終日渾渾噩噩,在淒苦中一步步走向死亡。


    沒有人同情他。


    因為這個瘋子,給木葉帶來了無比沉重的災難,數萬木葉忍者和村民,都直接或間接地因他而死。


    人們,永遠也不可能原諒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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