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囚服,而自己正在被押送到監獄的路上。


    身上的武器已經全被沒收了。她看了看身上露出來的皮膚,竟然沒有留下燒傷的痕跡,隻剩下火辣辣的疼,好像剛才不過是一場有感覺的夢一樣。


    武器被沒收的話,應該暫時沒辦法反擊了,想辦法從監獄裏逃出去,或許還有反擊的機會。


    她慶幸幸虧那時自己為了偽裝身份而沒把原來的法杖帶在身上,否則她以前轉存的那些記憶就派不上什麽用場了。


    初挽一直被帶著走向監獄的深處,在陰沉的走廊盡頭,有一個連鐵門都生了鏽的牢房。


    眯起眼睛往房內看去,隻見裏麵好像濕乎乎的,水滴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滲漏進來,連個床板都沒有,隻有固定在地上的腳鐐和疑似用來禁錮手腕的鐵鏈,牆上還有不明的抓痕、刀痕、鐵釘和血跡。


    初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是在押送人員的逼迫下她隻能走進去。緊接著她的雙手雙腳就被牢牢固定在鐵鏈上,押送員把鐵釘拆了下來,一手拽住她的翅膀,一手用鐵釘狠狠地刺了進去,釘在牆上,她頓時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鮮血順著翅膀低落下來。


    這下她終於知道那些抓痕和血是怎麽來的了。


    疼痛衝擊著她的頭腦,她以前因為實力太弱常被雁子護著,沒受過什麽傷,頂多在戰鬥中因為體力不支暈過去。而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支持她,幫助她了。她頓時有些委屈,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產生的所有情緒都是無用的。


    押送員把她的另一隻翅膀也釘在牆上之後,關上鐵門出去和什麽人談話,初挽在刺骨的疼痛之間抬頭,看見了那個追殺的時候要自己交出惡魔之書的紅發青年。


    “江淩月,‘淨化’惡魔的工作就交給你了,你之前做的很好,請繼續加油,不要讓管理組失望。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押送員說完後,冷冰冰地看了初挽一眼,走了。


    原來他叫江淩月。不過淨化是什麽東西,完成了之後自己就不再是“惡魔”了嗎?


    初挽思考著抬頭看他,隻見他帶上一副黑色手套,從兜裏抽出一把小刀和一瓶不明液體,邪笑著向她走來,她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害怕地向後縮,但是因為翅膀被釘著,每動一下都傳來巨大的疼痛,她隻能停下自己的動作。


    “逃跑的時候,不是還看你挺有力氣的嗎?那副得意的表情,嘖嘖,一副好像誰都抓不到你的樣子啊。”江淩月把玩著手裏的小刀,蹲在她身前,用刀子在她的脖子上比量了兩下,“現在是怎麽了,你怕了?”


    初挽沒有回答,直勾勾地盯著刀刃,牙齒咬住嘴唇,指甲在掌心掐著,頭上些許地冒出一些冷汗。


    江淩月發出“嗬嗬”的笑聲,開口道:“放心吧,獵魔人是不會死的,為了達到‘淨化’你的效果……還請你忍受一下一定的痛苦吧。等到淨化完成之後……你就能回歸正常人類的生活了。”


    他的話題剛落,就捏起初挽的下巴強行把手中的液體給她灌了下去,初挽拚命地咳嗽想要把藥物吐出來,然而卻無濟於事。


    “這種藥物能幫助你保持清醒……對淨化有好處,還請你忍忍吧。”江淩月發出一陣怪笑,隨後就將刀刃刺入初挽的雙肩,初挽發出痛苦的慘叫,身子不由得掙紮幾下,但是因為鐵釘的牽扯又不敢有太大動作。


    淨化完成就能重新回歸正常人的生活?那自己倒是可以忍受這種痛苦。


    “你知道嗎?”江淩月露出一種嫌棄的神色,象征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我最討厭哭哭啼啼大聲喊叫的人了。”


    說著他將刀刃拔出,初挽還來不及發出聲響就被刀刃插入了喉嚨,一股血腥味從嘴裏湧出,隨後她又眼睜睜地看著沾滿血跡的刀刃刺入自己的眼眶,隨後眼前變得一片漆黑,隻能感覺有什麽熱乎乎的東西在往外麵流。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無法再發出聲響,也看不見任何東西,於是四肢的感覺都被放大了幾百倍,她感覺刀刃切割過自己的雙肩,雙腕,雙臂……緊接著是腳腕,膝蓋,大腿……按理說她現在應該疼的昏過去,可是或許是因為藥物的原因,她的腦子覺得越發清醒。


    她甚至還能夠聽見自己骨骼被刀砍斷的聲音,還有皮肉被切開的聲音,如果自己現在能看見的話,或許會看見自己被切割的七零八落的身體。


    等她真的在藥效過後昏過去,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之後了,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身上除了到處都充斥著像是要把自己撕裂的疼痛外竟然沒有任何異樣——獵魔人就是如此,在每一次“死亡”之後,都會由那些神奇的醫生們還他們新生,所以他們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不會因為衰老以外的原因死去。


    她小心翼翼地四處看了一眼,江淩月已經走了,她才稍微緩下心來,雖然手銬和腳鐐磨的她很難受,但那已經算不上什麽了,她現在隻覺得很絕望,自己或許終生都要在這裏度過……難道每天都要遭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嗎?把這種東西叫做“淨化”,真的合理嗎?管理組知道這些事情嗎?以前使用過惡魔之書的人又怎麽樣了?這些問題她都無從知曉,但她知道現在沒有人寵著自己了,這一切必須要由她自己麵對。


    她閉上眼,努力調整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既來之則安之,先找到離開這裏的辦法,其餘的等以後慢慢再想。


    但是實際上她能想出什麽辦法?,而別人害怕她會利用那東西讓太多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對她用以這般非人的待遇,她還能有什麽指望?


    她頓時覺得有些傷心,低著頭目光呆滯地坐了一晚上。


    江淩月好像覺得她這樣太無聊了,每天都換著法子地折磨她


    初挽一天天地變得眼神渙散,好像也不會有任何情緒。


    隻是她雖然麵不改色心不跳,心中的幽怨卻一天天變得更重,有時候一抬頭,猩紅的瞳孔會嚇得江淩月微微一震,但隨後他依舊會毫不留情地對她施暴。


    終於有一天,初挽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江淩月和什麽人的對話。


    “那個家夥怎麽樣了?”有一個聲音說。


    “還挺有精神,隻不過最近反抗越來越少了,有點沒意思,我說那些行為是為了淨化她,她還真信了,真好笑。”江淩月向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哈哈,真是天真,惡魔之書留下的東西那麽好淨化的話,管理員還封印它幹什麽?”那個聲音說著,發出幾陣譏笑。


    “好了好了,她估計快醒了,今天又有樂子了。”江淩月也跟著笑。


    那個人於是出去了,江淩月一改他剛才嬉皮笑臉的神情,故意裝出一副憐憫誰的樣子走近初挽,蹲在她麵前。


    初挽裝作剛醒的樣子睜開眼,等著看他說什麽。


    “很遺憾告訴你,淨化的效果並不好,惡魔之書對你的影響已經很深了,估計還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好。”江淩月皺著眉頭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最近不太配合我呢?”


    初挽再也壓不住心裏的火了,她那天感覺自己格外地有力氣,好像被頸鎖限製在體內的魔力又迸發了出來,牙齒變得更尖,羽毛變得更長,江淩月的刀子刺入她小腹的時候,她想。


    “我恨他,殺了他,殺了他!”


    隨後她聽見一聲電流聲擦過耳邊,一道黑紅色的閃光將江淩月的身體分為幾瓣,就如同她一直以來被肢解的那樣。隨後,那道閃光解開了自己的手銬和腳鐐。


    “啪”的一聲,她看見惡魔之書掉在自己的身前,她知道不久就會有醫生過來拚接江淩月,所以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抱起書傳送走了。


    但在她碰到書本的一瞬間卻感覺到強烈的困倦感,之前出現的讓她足以召來惡魔之書的那股力量好像完全消失了,眼前和耳邊的一切似乎都在漸漸淡化下去,她隻好像迷迷糊糊地聽到震耳欲聾的雷聲和稀裏嘩啦的雨聲。


    終於逃出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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